巫小豆不管那些,什麽水霧氣水雲煙的,愛叫什麽叫什麽。


    “炎雲,動手!”


    “砰!”


    炎雲兇如猛虎,忽地撞飛兩個侍衛,一腳踹倒侍女頭子,反手將水雲煙提了過來,斷矛抵在她脖子上,骨製的矛尖壓上白皙的肌膚。


    隻有那十四個荒原女人跟著發動了突襲,其他人目瞪口呆,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遠處的戰士被驚動了,明晃晃的武器圍了過來,一聲聲命令下達,近百支竹弓對準了大荒聯盟。


    水雲煙大怒,“巫小豆,你是壞人!”


    “閉嘴,你知道個屁!”巫小豆站在後麵大聲嗬斥道:“誰讓你聰明的嚇人,我不得不防著你。”


    他的眼中泛起了淚花,索性上前一步,對掛著大劍的侍衛頭子抱拳道:“你們頭領想拿我當人質,她做的沒錯!但是,我們死了太多的族人,我的命已經不屬於自己,我必須走!”


    大荒聯盟的戰士們已經被人家揍翻在地,巫公的話剛說完,火猴幾人就拚命翻譯起來,生怕說晚了會死。


    巫小豆一指身後的陸地,“我們這次進入大海有473人,已經死了423人,就為了去那片陸地,去找迴我們的族人,我們都不怕死,誰敢阻攔,那就死戰到底!”


    這番話引起一片哭聲,出來的人死了九成,活下來的人受盡苦楚,巫公的話說進了他們心裏,尤其是曾經將族人扔進海裏的人,更覺得死亡也沒什麽可怕了。


    火猴被按在甲板上,聽的熱淚盈眶,原來巫公一直記得死去的人,如果自己也死了,那肯定也會被記得。


    這麽一想,膽氣頓升,扭著脖子大聲翻譯,臉上大義凜然。


    水雲煙突然說道:“放了我,我們一起上去。”


    巫小豆轉身看著她,搖了搖頭說道:“在船上,你們太厲害,等我們上了岸就放你,三天之內,大荒聯盟一定來海邊找你們,報答救命之恩!”


    水雲煙神色焦急,忽地抬頭對侍衛頭子喊了幾聲,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大劍突然砍翻一個小頭目,遠處的弓箭手們大聲唿喝,將羽箭對準了自己的戰友。


    甲板上的氣氛緊張起來,不少侍衛躍躍欲試,相互之間傳遞著眼色,就連四艘小船上也發生了爭吵。


    “大爺的,你這個笨蛋!”巫小豆恍然大悟,水月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說不定就有人盼著少女死呢。


    “炎雲,快放開她!”巫小豆一把拉起水雲煙的右手,哈哈大笑起來,“誤會,原來是一場誤會,都別吵了!”


    水雲煙與他五指相扣,高高舉起右手大聲說笑,兩人神態自然十分友好,轉過身指點起陸地來。


    炎雲傻了眼,莫名其妙地愣了半天,隻好將斷矛裝進了背袋。


    甲板上恢複了平靜,隻是氣氛有些古怪,有人竊竊私語,有人目光遊離,也有人盯著兩個頭領的背影沉默無語。


    陸地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高高的堤岸。


    多日的航行終於看見了陸地,人們變的振奮起來,總算將剛才的“誤會”抹了過去。


    巫小豆內心暗道僥幸,船隊遭遇大變自然人心不穩,水雲煙再聰明也來不及整合內部,如果不是即將靠岸,剛才的一幕很可能引起劇變,到時候誰也別想活。


    兩人磕磕絆絆地交流了一會,誰也不敢相信誰,更不敢讓手下們參與。


    “雲煙啊,你救了我們,我不會殺你的,相信我吧。”


    “巫小豆,你聰明的嚇人,我不相信你。”


    “廢話,我要是笨的話,第一天就被你殺了,馬上靠岸了,你說到底怎麽辦?”


    “一起上去,我有五萬人去。”


    “你是說五百人吧?行,隻要找到我們的族人,咱們就不用費這勁了。”


    “費這勁什麽意思?”


    “閉嘴,快笑,要靠岸了!”


    果露的堤岸高達幾丈,大船的艙室剛剛與它平齊,戰士們鋪上木板當橋,紛紛湧到岸上。


    巫小豆和水雲煙拉著手走上木橋,身後隻有炎雲跟隨,最後上岸的是一群侍女跟火猴他們。


    雙方“愉快地”決定,一起上岸搜索兩天範圍內。


    巫小豆懷疑這裏是荒原東南,他第一次去南覡的時候,曾經坐雪橇來過,記得那時候堤岸就很高,後來逃難的時候坐竹筏進海峽,這一帶卻變為了汪洋。


    他內心打定主意,如果找不到族人就迴船上,到時候沿著河岸向西,必定能抵達南覡東邊的海灘。


    隊伍啟程,順著堤岸向西走,船隊跟在下麵緩緩前行。


    巫小豆三人走在中間,身後跟著幾個侍女,執戈拿矛的戰士散在四周,兩個頭領歡聲笑語不斷,下麵的人也都漸漸放了心,相互之間也開始了說笑。


    水雲煙看出來巫小豆不會傷害自己,便纏著他使勁聊天。


    巫小豆有求於人,隻能存著小心盡力應付,一天下來,少女的“神語”越發流利,她學習語言的天賦實在驚人!


    黃昏紮營,隊伍沒有迴船上,而是在草地裏支起了帳篷,火折子一吹點起篝火,陶罐掛起做開了晚飯。


    “巫小豆,你們部落真窮,果然是蠻荒。”水雲煙穿上了獸皮外衣,盤坐在獸皮上,粉紗侍女在給她盤頭發。


    巫小豆守著陶罐,舀起一勺肉湯嚐了嚐,隨手往裏添了點細鹽,“水月部怎麽弄鹽啊?這些鹽可不如我們的好吃。”


    水雲煙笑道:“不說水月部,說大荒部吧,你們怎麽弄鹽?”


    “你大爺,憑什麽光說我們?不說了!”


    “巫小豆,我要迴船上!”


    “好吧好吧,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有鹽池子,用鹵水煮鹽。”


    “你畫給我看看……”


    營地裏漸漸安靜,值守的哨兵卻十分詫異,神女居然一直在跟那個荒人聊天,直到下半夜才沒了動靜。


    十月二十七,天色剛亮。


    巫小豆從獸皮上爬起來,雙眼幹澀難耐,沒好氣地喊道:“水雲煙,滾起來,今天必須前進六十裏!”


    水雲煙挨著炎雲,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我要洗臉洗牙。”


    “洗個屁,趕緊出發!”巫小豆覺的再這樣下去非崩潰不可,“炎雲,把她拖起來,讓船上的人收拾營地,我們現在就走!”


    荒原的十月末寒氣很重,套了獸皮衣服也覺得冷。


    中午的時候,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從東而來。


    巫小豆腳步匆匆,獸潮即將過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見族人。


    “巫小豆,你走慢點,我們聊天。”


    巫小豆理也不理,扯著嗓子喊道:“花狼,派出斥候,一旦發現獸潮馬上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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