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說到後邊樓沄之的聲音小到近乎聽不見,甚至聽著有幾分哽咽。


    挽淥的愧疚心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可事已至此,她無法再昧著良心欺騙他。


    更何況當事人之一的君離,還就在她身邊,一邊緊摟著她…一邊聽著電話。


    …這場景真的太令人窒息。


    糾結了片刻後,挽淥選擇了實話實說。


    她垂下長睫,掩蓋著眸中的不忍,輕聲道:“樓樓,我不想騙你。”


    “我有……很多個男朋友。”


    樓沄之唿吸停止了一瞬。


    很多個?


    很多是多少……


    白祁,風沐言,還有這個君離?


    又或者還有他不知道的男人?


    三個?


    不…


    那是四個?


    饒是樓沄之有過心理準備了,可聽到挽淥親口說出,還是讓他感到心痛不已。


    眼下他隻想迫切的知道一個答案。


    “那…那我呢?”


    “我又算什麽?隊友?曖昧對象?還是你的追求者?”


    “淥兒你告訴我,你把我當……”


    他一聲聲的質問讓挽淥心裏發酸。


    “樓樓,你也是。”她打斷了樓沄之未說完的話。


    他神色一愣,有些遲疑道:“什麽?”


    少女輕歎了口氣,隨後她很軟很輕的嗓音響起,還帶著幾分猶豫不定:“樓樓……”


    “那,你願意當我的男朋友嗎?”


    這話無疑等於給樓沄之了一個“名分”。


    樓沄之灰敗的心中漸漸升起了一抹欣喜,黯然無光的黑眸裏又重新煥發了幾分光彩。


    他從卑劣陰暗的追逐者,成為了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邊的人。


    隻不過…


    她身邊太過擁擠了。


    人潮擁擠,如狼似虎的情敵們各自爭寵,那他在她心中又占據幾分重雷?


    樓沄之不敢深想。


    …


    短暫的沉默後,他無比深情的說出他的答案:“淥兒。”


    “我愛你。”


    挽淥眼眶莫名有些發酸,這一刻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來表達自己的想法,以及安撫他的情緒。


    而樓沄之說完,也沒打算等她的迴話,反而主動掛斷了電話。


    腦海中滿是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場景。


    他怕再聽下去就要控製不住自己衝到對麵的房間裏…


    他嫉妒地快要發瘋。


    君離……


    君姓。


    樓沄之眸光危險的掃過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有些出神。


    良久,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


    掛斷電話後,君離指尖挑起挽淥的臉龐,讓她抬頭和自己對視。


    少女那雙漂亮澄澈的眼眸中,隱隱發紅,泛著點點淚光,但她倔強地睜大眼睛,竭力讓淚珠不奪眶而出。


    仿佛能感應到她的情緒一般,君離的心中湧起一抹陌生的情愫。


    “你在難過,為什麽。”


    他動作有些生疏的整理著她耳旁的碎發,輕輕問道。


    挽淥歎了口氣,她想逃離他的桎梏,但在這道仿若洞察一切的目光下無處遁形。


    她直直地望向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不再掙紮和掩飾,任由他看清自己的內心。


    “我…我是不是很壞?”


    君離撫摸著她的長發,緩緩道:“不壞。”


    “我欺騙了他們的感情,我不能從一而終,我無法給他們每個人唯一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諾……”挽淥聲音越來越低,有些哽咽,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君離沉默了半晌,以他自己的思維評判,活下來做任務or死亡,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做任務。


    古人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為自己打算並沒有錯。


    更何況,目前來看,挽淥並沒有從他們身上索取和貪圖任何東西。


    看似是她欺騙了他們、虧欠他們,但在君離眼中,實則根本沒有誰虧欠誰一說。


    那幾人都是人精,差別就在於誰更會利用挽淥的這份心理罷了。


    他緩緩道:“這不怪你,我明白這是係統和任務的限製。你無需多想,他們、包括我,都是自願留在你身邊的。”


    當然是自願的。


    人總要有所圖的,他圖的是她的秘密。


    而他們所圖的,也各有不同。


    但挽淥還並不能明白這些道理,又或者說哪怕明白了,以她的性子,她也無法心安理得地承受這些感情。


    “是這樣嗎……”挽淥輕聲呢喃,她閉上雙眸,淚珠從眼角滑落。


    她不想哭的。


    可是不受控製一樣,這兩天受到的衝擊太多太多,她心亂如麻。


    她想起了被她欺騙的最深的南煊瑾,心莫名揪痛。


    還有風沐言…白祁。


    哎,真是作孽。


    “挽淥。”君離抬手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珠,突然喚她的名字。


    “嗯…”


    他成熟穩重的聲音在此刻和記憶中稚嫩的少年聲重疊,黑眸清冷,沒有泄露一絲內心的情緒:“乖,不哭,你哭我這裏會痛。”


    “今後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無論以什麽方式。”


    遠程監視、又或是在你身邊,對我來說都是陪伴你的方式。


    隻要我想,我便能知道你在哪裏、在幹什麽。


    哪怕…


    你迴了你原來的世界。


    這番話君離沒有說出來,他相信他的能力。


    假以時日,他終會揭開這場跨越時空背後的秘密。


    挽淥心神震蕩,她錯愕地睜眸看向君離。


    她有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無關相貌。


    君離身上…


    好似有楚離的影子。


    如果命運讓她們再次相遇,注定要讓她們糾纏。


    那這次,她不會再逃避了。


    挽淥抬手輕輕環抱住他,男人冷冽的氣息將她籠罩,可讓她卻感到荒蕪的心找到了慰藉。


    右臉抵在他的胸前,悶聲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謝謝你,阿離哥哥。


    真好,能在異時空再次遇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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