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沈頌控製著水柱化為麻繩那般粗細和長度,將人頭龜困在半空。


    幾條水繩纏繞住它的脖子,趁它還在眩暈狀態,不由分說把人頭龜抽離了龜殼,沈頌:“還差一步,就等你們了。”


    封兆挽起袖子,“謔?說吧,需要本少爺做什麽?”


    “你……你給大夥跳個加油舞就行。”沈頌道:“老墨,借你的拳頭一用。”


    封兆:“(?_?)”


    墨鴛勾唇應了聲,抽掌凝神,操控著無形的風在水麵旋轉一圈,集中到手心逐漸龐大,四麵八方的風都如同支援似的匯聚在她身前。


    摻著落葉的龍卷風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化作一對拳頭,衝人頭龜腹部揮出殘影。


    楚宴眯眼,“我去,無影拳?”


    -


    黑紅色森林外圍。


    李問歸坐在迷你茶桌前,好玩似的拍拍桌子,“你真是比我這個華夏人還華夏人,這麽喜歡喝茶。”


    還要隨身帶個小茶桌,生怕喝不到茶。


    夏佐安德坐在他對麵的小蒲團上,從空間靈器裏拿出了茶具和茶葉,“人老了,就愛喝點熱的,這茶比純開水有味道,我就喜歡。”


    他給李問歸倒了杯茶。


    李問歸啜了口茶,“你怎麽突然動用關係拿來了一枚天階療愈石,良心發現了?”


    “你說是就是。”夏佐安德笑道:“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挺沒良心的。”


    “各有各的立場吧,我也不多說什麽了。”李問歸道:“但是現在學生裏有兩個人需要天階,這枚天階,你覺得會落到誰手裏?”


    麵前的人沒說話。


    李問歸和這外國佬認識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秉性。


    歎道:“這枚天階,是你一開始為沈頌準備的吧?還放在那麽顯眼的地方,唉,隻是沒想到,臨近野訓結束,乾蓁竟然也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雖然夏佐安德已經加入了帝國國籍,但他那張外國臉就是讓李問歸無法把他和華夏人劃在一處。


    是有點刻板印象了,不過二人都不介意。


    夏佐安德洗著茶杯,“這件事問題在我,我已經傳消息迴去了,希望那邊再調一枚天階過來,隻是……”


    一枚倒好說,但是短時間內要讓紹加天國再勻出一枚來……他也沒有把握能不能順利拿到。


    李問歸屈指敲了敲小桌子,“你以為紹加天國那麽好心,能把自己國家的天階拿出來給帝國人用?給你一枚已經仁至義盡了,第二枚,嘖,難。”


    夏佐安德聞言想說什麽,被他打斷了,“你不用操心了,隻要你以後別再這麽不計後果,我就謝天謝地了。”


    “至於乾蓁需要的天階療愈石,我好歹也是個桃李滿天下的,想要得到一枚天階療愈石並不難。”


    夏佐安德沒有迴答他的話。


    他怕自己答應了,最後卻做不到。


    啟用了那項培養人類英雄的教學方案,就代表他不可能再如從前一樣顧及學生生命了。


    這項方案,一直都是如此殘忍,哪怕他不願,也得違背著良心去做。


    這都是為了人類的未來,他、他們,都別無選擇。


    見他不語,李問歸心知肚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玩笑道:“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多說什麽,但你這副心機深沉的樣子,可千萬別被宥年看見,否則你就更不受人家待見了。”


    “我知道。”夏佐安德失笑,“這麽些年,我不是一直都不怎麽受她待見嗎,習慣啦,倒是你,被我連累了。”


    “他們十個的能力已經到了四年院甚至五年院的地步了,你有沒有打算讓他們直接跳級?”


    “跳級嗎?這事我還真沒想過。”夏佐安德道:“聽天由命吧,讓他們做費裏斯特這一屆的特殊班級也行,未來幾年的日子還長。”


    “是嗎,可如果是一年院的,那就參加不了明年上半年的國院盛會了。”


    李問歸道:“國院盛會高手如雲,隻有三四年院的才能參與,一年院可不夠格。”


    夏佐安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有的是手段,況且,要是這樣進不去,不是還有社會人員的報名資格嗎?以他們的能力,拿到報名資格還不簡單?”


    國院盛會是一年一度的學院大比,之所以叫“國院”,是因為有些不屬於任何學院的社會人員也有資格報名參加,隻要階級到達五階就可以。


    李問歸吹胡子瞪眼地瞧著他,“老了還是這麽無恥。”


    ……


    河邊,人頭龜口吐白沫,被河水送到岸上。


    南吹寧用樹枝戳了戳它嘴裏吐出來的東西,上麵全是人頭龜胃裏的粘液,把東西包裹的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麽。


    “真令人反胃啊,可我反倒更相信這是一枚天階了。”軺三夏拿兩根樹枝夾住那塊硬邦邦,放到河裏去洗了洗。


    誰知道樹枝沒夾穩,東西沉到水底去了。


    “我天……”屠先緒在猶豫要不要下去撈上來。


    沈頌見狀,挑眉,“我直接給它清洗掉不就好了,搞這麽麻煩?”


    軺三夏丟掉樹枝,“那你不早說!!”


    沈頌做了個鬼臉,操縱著河水送上沉下去的東西。


    商醚撿起那顆亮晶晶石頭擦了擦,“真是天階?”


    軺三夏揮著白金折扇,“果然,我的眼睛就是尺。”


    “這是療愈石,還有……死老軺!”封兆奪迴扇子,“又順我東西。”


    “哎呀真小氣呢封封,你不是有雙刀做靈器了嗎,這小東西就借我玩幾天唄~”


    “不要,這是我裝逼用的。”


    楊天序“嘖”了聲,拎起天階療愈石,“天階療愈石就這麽容易被找到了?”


    墨鴛猜測道:“可能是被人頭龜找到了,這上麵有人類的氣息,它就當成人吃掉了。”


    商醚:“哇,這智商。”


    餘笑笑看了眼時間,“今天運氣不錯,找到了療愈石就好,我們該迴去了。”


    學生們迴到終點,五年院的學生就開始清點光球了。


    夏佐安德和李問歸也不再鎮守曳翼。


    看到沈頌手上的天階療愈石,夏佐安德道:“既然拿到了天階療愈石,那還不趕緊開始治療?手不想要了?”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沈頌。


    他抿了下唇,走進治療營帳。


    雲在景以為他要開始接受治療了,組織著五年院治愈係的學生跟進去,還不忘叫上封兆,“封兆,一起進來,增加經驗。”


    封兆:“是,雲老師。”


    帳篷中,沈頌走到治療艙邊。


    乾蓁躺在裏麵,緊閉著眼。


    “我想,乾學長比我更需要這顆療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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