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翟陌沒有給蘇蕪青機會,第二天津城小報就發了新聞。


    “碼頭三個月沒進一粒米,一飛衝天的價格背後,是什麽讓價格再次降下來?”


    下麵配了翟陌站在倉庫前麵的照片。


    通篇都是說不用慌,不用搶,翟大帥開放部隊糧倉,救濟百姓,這麽多糧,津城百姓哪怕一天吃五頓,一年也吃不完。


    翟大帥不僅開倉放糧,還不讓中間商掙差價,直接開了米鋪,按一塊銀元三十斤無限量供應。


    報紙計算了一下各大富商手中的糧食儲備,得出的結論就是巨額利潤推動糧價上漲,大執行長不顧百姓死活,做了富商靠山。


    蘇蕪青這個時候要是燒了糧倉,百姓的怒火能直接將他燒成灰燼。


    這一局,翟陌完勝,還掙了錢。


    係統全程直播了這一場鬥爭。


    尋光十分欣慰,表示任務完成不在話下,看看翟陌這思想覺悟,不比在紅旗下長大的人差,任務很快就能完成了,美滋滋啊。


    係統說尋光腦補太多,這家夥根本就是為了贏,什麽思想覺悟,壓根沒有。


    蘇蕪青決定見一見尋光。


    尋光雖然不出門,但還熱心張羅給翟陌找對象,這天約了一位小姐在番菜館見麵,蘇蕪青竟然是女方的陪客。


    “蘇先生?你怎麽會在這兒?”尋光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蘇蕪青笑道:“這位是我的表妹,我怕她受騙,所以跟了過來,沒想到翟小姐竟然真的在給翟大帥張羅婚事。”


    那位小姐非常識相,見蘇蕪青衝她使眼色,立刻說有課業沒完成,匆匆離開了。


    “蘇先生,你這就過分了,”尋光板著臉,給蘇蕪青臉色看,“我這家事你都要摻和。”


    “當真是家事?”蘇蕪青似笑非笑。


    尋光皺眉:“你想說什麽就直說,我可沒那個涵養跟你在這裏說這些彎彎繞繞。”


    蘇蕪青道:“不,我覺得翟小姐的涵養,比我想象的要高的多。”


    尋光警惕的看他一眼。


    “翟大帥身份成謎,我當翟小姐要追根究底,沒想到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簡直和我見過的二姨太太判若兩人。”


    蘇蕪青仔細的看著尋光,尋光忽然一陣心慌。


    她不會被燒死吧,這年頭無緣無故把人燒死是不是犯法?


    係統表示你要是被他發現端倪,那就離燒死不遠了,這年頭,封建迷信還是照樣盛行。


    尋光在心裏瑟瑟發抖,嘴上強硬道:“我要幹什麽,你管的著嗎,難道你還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蘇蕪青依舊溫和道:“我又仔細想了想,二姨太太自從找迴了翟大帥,行事總是出乎我的意料,莫不是二姨太太去了一趟牢裏,也被狸貓換太子了,要是從前的二姨太太,知道翟大帥有嫌疑,恐怕已經將翟大帥趕出去了吧。”


    尋光這迴是真的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都快繃不住了。


    係統唿唿的發警報,表示這是一個陰謀家,一定要穩住。


    尋光穩不住,甚至想下線。


    她深吸一口氣,不顧餐廳裏還有其他人,開口罵人:“我是什麽人用得著你操心,你算老幾,滾迴被窩裏操心操心自己,一把年紀了沒個老婆,誰知道是不是那方麵不太行!洗洗睡吧!小陌離了我,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有錢的很,你離了你姐夫,就是個窮酸!”


    她罵完了,拎著手包就走,動作幅度太大,大衣下擺翻了起來,露出裏麵婀娜的身段。


    蘇蕪青並不將她的辱罵放在心上,他來見尋光,隻不過是想掂量一下尋光的分量而已。


    現在,分量出來了,因為翟陌從樓上的包廂裏下來,臉色陰鬱的坐在了自己對麵。


    這分量,看來不輕。


    天氣已經開始變涼,翟陌卻依舊穿著單薄的製服,更顯得筆挺精神,連頭發都根根豎起,增添他的俊美。


    “沒想到翟大帥在這裏,倒是我失禮了。”蘇蕪青重新叫了咖啡。


    翟陌摸著佛珠,目光陰鷙,活像個佛口蛇心的超級大壞蛋,過了片刻,他才慢吞吞的開口。


    “蘇先生,你們為什麽這麽怕我上位呢?”


    蘇蕪青道:“我不明白翟大帥在說什麽。”


    “我跟姐姐一樣不喜歡拐彎抹角,”翟陌看著他,“你們這些人,似乎有一種默認的遊戲規則,不管你們誰上了那個位置,保障的都是你們這種人的利益,至於我們這樣的人,不過是你們爭權奪利之中的一點添頭。”


    你們這樣的人,是大執行長一眾官員和富商。


    我們這樣的人,是還在從狗嘴裏搶東西吃的翟陌。


    蘇蕪青知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不用解釋,他就能洞悉事物本質。


    他幹脆不再掩飾,道:“大帥這麽說,也沒錯,每一層都有每一層的遊戲規則。”


    翟陌道:“所以你們害怕我破壞了你們的規則,害怕下等人髒了你們上等人的地盤,破壞了你們的利益?”


    蘇蕪青搖頭:“你隻要坐上這個位置,就會變得跟我們一樣,我們的利益就是你的利益,我們這麽迫切的對付你,隻是因為現在的你,還不講規矩而已。”


    翟陌沉默片刻。


    一條狼在狗群裏呆久了,也會認為自己就是一條狗。


    他短暫的沉默過後,又道:“不,我會永遠不講規矩。”


    說完,他笑了起來。


    如果他講規矩,他就會永永遠遠做他的報童,如同他講規矩,就永遠也坐不到這明亮的餐廳裏,和一個上層人麵對麵的交談。


    他在銀行裏有上億價值的黃金,有自己的專列,手上有數十萬條槍,有冬暖夏涼的公館。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不守規矩。


    彩色玻璃映著他的影子,麵容年輕,可是一舉一動卻老謀深算的老年人。


    這次輪到蘇蕪青沉默了。


    他斯文有禮的告辭,去了大執行長辦公室。


    從翟陌的所有話語和攻略性的肢體語言裏,他得出一個不大好的結論。


    經略使也在,正在想辦法將袁竹君從牢裏弄出來。


    “蕪青,你來的正好,我正和大執行長說竹君的事情,你看這事情也過去了......”


    蘇蕪青打斷他:“我勸兩位放棄幻想,準備武裝戰鬥,翟陌可不會一直跟我們這麽耗下去。”


    經略使道:“這不至於吧,這可是津城,真的打起來,他自己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反倒讓我們占了上風。”


    蘇蕪青心裏罵了一句蠢貨,臉上卻保持著笑意,道:“不要覺得他跟我們打了兩次輿論戰,就以為他非要輿論不可,眼下他口碑不錯,正是動手的好時機,就不會再跟我們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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