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潘金蓮為什麽要從樓上丟下那根棍子,那是因為她看到了西門慶。人嘛,總是會不斷的選擇更合適的目標去攀登,去征服,這是人性決定的,沒有例外。


    ——摘自《白奇語錄》


    狗熊在休息室是焦慮的,他不知道事情的最後處理結果會是什麽,玩意一切黑鍋都扣到自己頭上,他覺得他可能隻能選擇跳樓比較好一點。從大橋上跳下去有點不切合實際,他的水性是當初特種部隊裏最好的,人體的自救本能會讓他的兩隻腳不自主的蹬水,很難沉下去。


    小苟進來的時候沒有得到他的好臉色,但是礙於一種強大的來自可能失業的壓力,他隻能是低頭看著地麵,一言不發。當然,他很意外,但小苟說了第一句話之後,他驚訝的抬起了頭。


    “那個,狗熊,對不起,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不遵守規矩造成的,我來給你道歉。”


    說著,小苟站到他麵前,深深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語氣是真誠的、態度是無可挑剔的,狗熊被震驚得手足無措,他慌忙站起來,又想扶起小苟,又想往旁邊閃開,手腳不協調之下差點直接絆倒自己。


    對耿直的狗熊來說,人家道歉了認錯了事情也就過去了,如果酒店真的要開掉自己,那隻能怪自己運氣差。不過小苟給他做了保證,確定不會有任何人會讓他辭職,也不可能開除他,這讓狗熊有些半信半疑,但肯定比之前心情好多了。


    “我聽說你媽媽身體不太好?”


    忽然想起先前聽到的一點消息,小苟試探著問了一句。狗熊臉上馬上失去了笑容,他陰沉著點點頭。


    “下肢癱瘓了很多年,我爸身體也不好。每個月的藥錢就要好幾千,唉,很多時候我都恨不得這些病都生在我身上來,至少我這個大塊頭,扛得住嘛。”


    “話說,那啥吉人自有天相,狗熊,你也不要太憂心忡忡的。對了,聽說你家就在縣上,不是太遠,是吧?要不我們去看看,我認識一個醫生特別厲害,去了我拍點實況帶迴來,說不定會把你父母的病治好呢。”


    他當然不會說是自己懂得治愈術,那麽狗熊肯定會來上一句:那你不去當醫生跑來做保安,是不是治死了多少個病人啊!


    找了個借口,盡管狗熊還是不怎麽敢相信,但事關自己的父母雙親,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說輕易拒絕和放棄。他惴惴不安的懷疑道。


    “真的?有那麽厲害的醫生嗎?我這些年背著老母親跑了很多醫院,所有的錢都全部花在這裏麵,可是……”


    可是什麽狗熊沒說,但小苟知道,可是沒有人治得好他母親的病。對治愈術,小苟決然是充滿了信心的,所以他的語氣很是肯切。


    “那是大國手,懂什麽叫國手不,懂就好。再說我去看看你也額不吃虧啊,對不對?”


    最後這句話打動了狗熊,是啊,看看有什麽關係,萬一治得好呢,那就是砸鍋賣鐵賣身他都願意的。休息室的這兩人當然不知道,這會兒肖克正在簽訂一份賣身契,否則小苟估計不會笑得這麽開朗了。


    都是男人,說幹就幹,出去和莫青青打了個招唿,小苟拖著狗熊就走了,車就在門口,鑰匙肖克有一套他有一套,方便得很。


    蒲水縣距離安西市區大概有三十多公裏,高速路早就通車了,從酒店出發他們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到了縣城。狗熊的家不在縣城,而是在鄉下,把方向盤交給狗熊,小苟一隻手駕駛車輛在山路上不是很靈活的。


    縣城到鄉鎮的路還好,柏油馬路,車速不算快,但也跑得起來。十多公裏轉瞬寄到,最後的十來公裏卻花了兩人將近一個小時。那坑坑窪窪的盤山公路還難不倒狗熊這個特種部隊訓練出來的駕駛技術,問題在於會車的時候。


    道路太過狹窄,每一次的會車都是一次艱難的考驗。甚至又一次,因為對麵的農用車載重過大,城市越野被迫萬分艱辛的倒退了一公裏才找到一個稍微寬敞的地方讓過那輛顫顫巍巍看著立刻要被壓垮的農用車。


    這是一處偏僻到極點的農村,雖然距離鄉裏和縣城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但如果不是那條土路,也許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之地,不是桃源,左看右看都和桃源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幾間破破爛爛的茅草房就是狗熊的家,他很不好意思的對小苟介紹著。


    “路太險峻,拉磚的車不肯進來,沒辦法修好一點的房子,見笑了。”


    “這有什麽關係,以前我還是乞丐呢,一年多之前我都還是乞丐,在安西市街頭坐在馬路邊,隻求每天討得一碗白飯。真的不騙你!”


    他不說這個話還好,一說出來,狗熊連看了幾次他的神色,確認小苟不是自嘲來安慰他,奶奶個熊的,狗熊心裏的疑竇反而更多。乞丐倒是沒啥,你運氣好也無所謂,可是,你運氣再好你能夠認識到傳說中的國手,要知道,在狗熊聽說的故事裏,那些國手一個個心高氣傲隻為領導服務的。


    也許是看出了狗熊的疑慮,小苟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來都來了有什麽關係呢,試試不虧本,你也額沒有任何損失,我也不收你一分錢。”


    人家不僅沒收一分錢,就連來的汽油費都是別人掏的。狗熊紅著臉笑得很靦腆,他總算是明白了,他剛才的胡思亂想純屬多餘。把小苟引進去,屋子雖然破破爛爛的,裏麵還算勉強,地麵是水泥打的,牆麵也刷過,一張農村特色的大方桌擺在堂屋中間,幾張高腳長凳在四邊。


    “爸、媽,我迴來了。”


    其實都無須狗熊喊,外麵追著城市越野嬉笑打鬧的孩子們的聲音震天響,他父親佝僂著腰慢吞吞的撩開一道灰黑看不出什麽顏色的門簾走出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一張竹椅上。


    “大娃迴來了啊。”


    “嗯,爸,你身體怎麽樣,媽呢?”


    “你媽就那樣,半死不活的,唉。對了,你不好好上班迴來幹啥?”


    被老爸訓了一句,狗熊撓著頭嘿嘿一笑,從小到大被他爸罵慣了,他倒是耳朵早就聽起繭子了。他把小苟很隆重的推出來,看到有客人,他爸馬上就笑了笑,非常客氣的站起來,很拘謹的點著頭。


    “客人好,坐、你坐,大娃,你傻了,還不去倒水……”


    小苟一下被搞得麵紅耳赤的,他連連和狗熊的老爸客氣著,兩個人為了一張椅子推來推去,看得狗熊在旁邊想笑。他爸轉過頭,怒視著他。


    “你個混賬東西,讓你倒水你還在傻站著幹啥啊!”


    “那個,那個,單伯父,你別客氣了,我和狗熊是好朋友。是這樣的,單伯父,我聽說你和伯母身體不太好,恰巧我認識一個非常厲害的醫生,所以讓狗熊陪我跑這一趟了解了解情況,說不定我那個朋友會有辦法治好你們。”


    意料中的老人欣喜若狂的場麵並沒有出現,小苟隻能是尷尬的看著老人“哦”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長達數年的求醫過程,老人對這之類的言語聽得太多,從開始的每一次的難以抑製的激動到後來的波瀾不興,老人已經麻木了。


    又做了一遍解釋,老人渾濁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波瀾,小苟連連苦笑。狗熊端著一杯水出來,他也是有些不知該怎麽辦,想了想,小苟問道。


    “單伯父,你身體又哪些地方不舒服呢?”


    “嗬嗬,不舒服的地方多了。”


    老人的聽力還是沒有問題的,既然客人問到,他也不好意思不說,卷起褲管,小腿上,一條條手指粗細的蚯蚓一般的血管盤繞彎曲,這已經是非常嚴重的靜脈曲張了。老人每天晚上都會被活生生的痛醒過來,後半夜幾乎就是坐在床邊揉著腿無法睡覺。


    腰椎間盤突出也是重度,更嚴重的就是風濕關節炎,老人年輕的時候上百斤的擔子挑著在山路上健步如飛,現在拎半桶水走上幾百米都要歇上好幾次。頭痛、偏頭痛等等折磨了來了人很多年,最後,老人指著後腦。


    “醫生說這裏麵有個小包包壓迫著什麽什麽神經,所以會頭痛。不過沒關係,孩子們都大了,我能活幾年是幾年,就是放心不下老婆子,唉,她跟著我從來沒有享過福就躺在了床上……”


    偌大的一條漢子在旁邊已經是泣不成聲,狗熊入伍的時候信誓旦旦要讓父母老了有所依靠,沒想到現在是這樣一個結果。


    “你看我,單伯父,我學過幾招的,你把手伸出來,說不定我的武功秘籍可以幫你治療治療。”


    低調,這是他和肖克總結的經驗,做到的時候不多。不過現在他是記住的,為了不讓老人和狗熊嚇著,他托了一個武術氣功的借口,老人不疑有他,伸手而已嘛,那就伸出來,也算是給大娃的客人一個台階下去,人情世故對幾十年人生經驗的老人來說並不缺乏。


    狗熊則是瞪大了眼睛,他聽說過內氣功,特種部隊他們訓練的是簡單易行的硬氣功,但要說親眼見到,這還是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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