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次暗害納蘭凝被發現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雪莉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一切看上去都好似恢複了寧靜一般,所有人都照常訓練,除了偶爾有幾個撐不住訓練的強度倒下以外,其他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地太平。


    後麵的訓練多以技巧為主,對於納蘭凝來說反而沒有那麽辛苦了。


    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不知不覺已經維持了整整一個月了,每次食物都放在終點,拿到食物的人都要先把最好的一塊肉分給獵人一號吃,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吃不飽,每次最後完成任務的那幾個更是餓的眼睛都快綠了。


    這一天,因為已經訓練了一整個月了,也許是考慮到學員的身體負荷真的已經到了極限了,所以今天成了所有人到達獵人學院以後的第一次休息。


    難得的休息,所有人都特別地珍惜,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睡懶覺。


    這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所有人的睡眠時間都嚴重地不足,每個人每天的睡眠時間都不超過兩個小時,再加上這樣毫無間歇地嚴苛訓練,所有人的神經都已經崩得緊緊的了,這樣的神經一旦鬆懈,所有人都隻想在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躺到地老天荒。


    納蘭凝也沒有太過於逼迫自己,放任自己睡到了自然醒,但是有時候生物鍾這種東西真的就是這麽地神奇,即使你想放任自己睡個懶覺,但是到了那個點,納蘭凝卻是怎麽都睡不著了。


    天色剛剛放亮,納蘭凝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窗外。


    宿舍很簡陋,坐在床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窗戶的樹影婆娑,這個點,溫度很低,宿舍內都透著森森寒意,更別說外麵了。


    納蘭凝百無聊賴,還是撐著床鋪跳了下來,裹了一件外套,走出了宿舍大門。


    天剛蒙蒙亮,納蘭凝站在宿舍門口,看著麵前大片的熱帶雨林,有些恍惚。


    到這裏已經一整個月了,這一個月,每天都在生與死之間較勁,每天都緊繃著一根神經,不敢有半點的鬆懈,生怕任何一點的鬆懈都會帶來致命的後果。


    不知不覺,這一個月也就這麽熬過來了。


    納蘭凝舉起手看了一眼,一絲苦笑浮上臉頰,上麵布滿了斑駁的傷痕,幾乎快要看不清這雙手原本的樣子了。


    其實不止是手,身上,腳上,都早已布滿了數不清的傷口,有的是舊傷剛好,又添新傷,如此反複,讓她都有些麻木了。


    “睡不著?”


    清冽卻又低沉的聲音傳來,納蘭凝的臉上自然地揚起了笑意,轉身看向身側的皇甫閆,“怎麽也起這麽早?”


    “睡不著,就出來走走,沒想到還能遇到你。”皇甫閆看著納蘭凝說道。


    “是啊,我也是一到這個時間就睡不著了,拿自己沒辦法。”納蘭凝看著麵前的皇甫閆,淡淡說著。


    涼涼的風吹來,納蘭凝下意識地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這些天的疲累都在這清晨的涼風下被吹散了。


    皇甫閆看著她,伸手,輕輕將她帶入了懷中,輕柔地環著她,許久,兩人都沒有說什麽,隻是這樣安靜地相擁,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和舒適。


    許久,皇甫閆才低頭看向納蘭凝,“你怪我嗎?”


    “不怪,這是你的責任,也是我的。”納蘭凝說著,目光掠過眼前的樹木,隱約能看到那一片隨風而動的旗幟。


    能苦撐下來,除了她本身的性格使然外,和那一份使命感,以及榮譽感也有極強的關係。


    隻要能看到z國的旗幟屹立不動,她就覺得自己所付出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其餘的都不需要去計較太多的東西。


    皇甫閆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更緊地將她摟在了懷中。


    “哼,還真是夠恩愛的,一大早起來就躲在這麽親親我我。”


    雪莉原本是想趁著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來找納蘭凝,誰知道才走出宿舍大門,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皇甫閆在,她自然沒有傻到要在皇甫閆麵前下手,心中所有的憋屈此刻都化作了冷嘲熱諷,看著皇甫閆那小心翼翼把她護在懷中的樣子,更是覺得無比地礙眼,恨不得現在就能讓納蘭凝原地消失。


    皇甫閆摟著納蘭凝的手微動,就被納蘭凝給扣住了。


    皇甫閆低頭,在納蘭凝頭頂上輕輕吻了一下,“好,讓你自己解決。”


    語氣中寵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聽著皇甫閆的話,看著納蘭凝嘴上的笑意,雪莉氣得肺都要炸了,他們這個樣子,就好似解決自己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情,皇甫閆都懶得動手,交給納蘭凝練手一樣。


    這麽直接而故意地打臉,估計隻有他們兩個能做出來了。


    “你,你們……”雪莉捏緊了藏在袖子裏的匕首,努力忍住努力看向納蘭凝,“好,那我就跟你一對一,把我們之間的那點恩怨了結一下。”


    “好,事情我已經跟你講清楚了,原本你幫過我,我不想傷你,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就別怪我了。”


    納蘭凝說著上前,微微抬眼,冷厲的眼神掃過去,雪莉就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然後可能又覺得自己露怯了,快步上前,單手朝著納蘭凝的臉上劈去。


    雪莉的人比納蘭凝高大,力氣上占著明顯的優勢,她也知道自己的這一優勢,所以直接快速出擊,下手又重又狠,隻要納蘭凝避不開,就被被她打傷。


    納蘭凝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她衝過來的那一刻,就算準了她會攻擊的方向,快速地避開,避開的同時一抬手打在雪莉的胸部,用力一砸,雪莉立刻後退了好幾步。


    納蘭凝也不是什麽仁善之人,既然雪莉步步相逼,此刻的她也沒有想要給她留什麽餘地,在看到雪莉後退的時候,又快步追了過去,飛起一腳,再次踢在她的胸口,直接把她踢翻在了地上。


    雪莉捂著胸口,臉上的表情異常的痛苦,就好似胸口的肋骨都已經被納蘭凝踢碎了一般。


    納蘭凝站在雪莉麵前,看著她此刻一副站不起來的樣子,也沒準備趕盡殺絕,隻是漠然地站在那裏,看著雪莉,“這裏是獵人學院,我自然不會殺你,但是你會利用訓練加害我,我自然也會,所以,不要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納蘭凝說著,轉身走向一直在一旁冷眼看著的皇甫閆。


    “納蘭凝,你去死吧。”


    就在納蘭凝轉身的一瞬間,雪莉突然瘋了一把,拔出袖口的匕首,向著納蘭凝捅去。


    不遠處的皇甫閆發現異樣的同時快步上前,一把將納蘭凝護在懷中,一個轉身,直接踢飛了雪莉手中的匕首,雪莉也因為皇甫閆的那一腳,直接跌翻在了地上。


    納蘭凝走過去,在雪莉麵前蹲了下來,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看著麵前的雪莉,語氣森冷。


    “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我也說過,那群人的死,與我無關,再說,如果不是你們先做那不義之事,劫持研究人員,後又劫持了我們的少將,我們也不會與你們這些人為難,所以如果非要論一論的話,也隻能說他們活該。”


    “你……我必須你這麽說他們!”


    雪莉聽著納蘭凝的話,努力想要撐起身子,卻被納蘭凝無情地推迴到了地上。


    “我對你的容忍已經到極限了,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如果你自動放棄,滾迴你的國家去,那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這雨林這麽大,你說你要是死在哪裏角落裏,隻怕等到屍體腐爛都不不一定有人會發現得了吧。”


    “你,你敢嗎?”雪莉聽著納蘭凝的話,心中其實已經有些慌亂了,但是卻還是梗著脖子挑釁地問道。


    “敢不敢你完全可以試試,反正你橫豎隻有一條命,你死之前,我一定會讓你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不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納蘭凝捏著雪莉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著,說完,猛地一把把她推開。


    雪莉重新跌迴地上,隻覺得渾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光了一般,看著納蘭凝和皇甫閆遠去,許久才慢慢悠悠地爬了起來。


    看著納蘭凝的背影,雪莉眼底依舊彌漫著恨意,讓她自己中途放棄返迴去,她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這樣地迴去,就算自己能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呢,就算亞瑟不追究自己,但是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讓她早就沒了立足之地,現在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把納蘭凝殺了贖罪。


    心中打定了這個主意之後,雪莉也豁出去了,反正橫豎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大不了拚了這條命,和納蘭凝一起去死。


    納蘭凝和皇甫閆隨意地在林中轉著,難得的休息日,他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隻想這樣緊靠著彼此,即使一句話都不說,即使這樣漫無目的地在林中隨意地走著,他們都覺幸福無比,絲毫不會有半點地尷尬。


    兩人正走著,皇甫閆目光自然地看向前方,卻猛然間看到特別火辣的一幕。


    林中,楚玦和皇甫博兩人正在熱情擁吻,專注而投入,絲毫沒有發現正在靠近的他們。


    皇甫閆下意識地轉身,擋住了納蘭凝的視線。


    “怎麽了?”納蘭凝被皇甫閆那突然的動作弄得一愣,有些詫異地看向皇甫閆問道。


    “沒事,少兒不宜。”皇甫閆略顯尷尬地說道。


    皇甫閆這般不自然的樣子卻讓納蘭凝越發地好奇起來了。


    “你都說了,少兒不宜,這裏又沒有少兒,讓我看一眼。”納蘭凝說著,就伸手去推皇甫閆,想把他從自己麵前推開。


    “不許看。”皇甫閆突然就霸道了起來,捧著納蘭凝的臉,死活不許她看,“要看你就看我吧。”


    “你別鬧,我一定要看。”


    皇甫閆越是不讓她看,她的好奇心就越是泛濫,簡直不看不行。


    納蘭凝見皇甫閆還攔著不給她看,直接就開始動手了。


    皇甫閆笑著看著她,“看了你別後悔。”


    說話間,微微避開她的攻勢,讓開來,讓她看裏麵的場景。


    幾十米開外,楚玦和皇甫博依舊旁若無人般地熱吻著,那樣子,看著真叫人臉紅心跳。


    納蘭凝看了兩秒之後,果斷轉移了視線,笑嗬嗬地看著皇甫閆。


    “好看嗎?”皇甫閆低頭看向納蘭凝,嘴角勾起一絲不懷好意的壞笑,問道。


    “郎才女貌,自然好看,好看。”納蘭凝知道皇甫閆是什麽意思,所以故意轉移話題,說道。


    “嗯,怎麽攔都攔不住,你自然是覺得好看,才非看不可。”


    “是啊,這幾天一直在訓練,都不知道這雨林居然也能這樣美。”納蘭凝說著,轉身,一邊自顧自地感歎著,一邊走開。


    “這樣就想走了?”皇甫閆一把扣著納蘭凝的手腕,把她拉迴懷裏,問道。


    “四處走走嘛,別浪費了這大好時光,對不對?”


    “對,這樣的大好春光,怎麽能浪費。”皇甫閆笑著低頭看向納蘭凝,故意說道。


    “我說的是時光,不是春光!”納蘭凝看著皇甫閆那一副色中餓鬼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抬腿直接朝著皇甫閆的要害部位踢去。


    抬起的右腿被皇甫閆輕易地抓住,納蘭凝差點沒站穩,手下意識一把抓住了皇甫閆。


    “下手這麽狠,踢壞了你以後找誰哭去?”皇甫閆看著納蘭凝漸漸變紅的臉色,心情非常地好。


    “皇甫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這麽下流了?”


    納蘭凝聽著皇甫閆的話,想要掙開他,可是右腳還在他的手裏,才一動,就被皇甫閆拉著更近地貼近了他,動作更是曖昧到了極致。


    “從遇到你那一刻開始。”皇甫閆在納蘭凝耳畔輕聲說道。


    “什麽?”因為眼下這窘迫的動作,納蘭凝思緒有些放空,忘了自己剛剛講的話了。


    “你不是問我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下流?所以我迴答你啊,從遇見你的那一刻開始。”


    皇甫閆故意緊靠著納蘭凝的耳畔說著,絲絲入耳,引得納蘭凝一陣雞皮疙瘩。


    “說起來,我還真後悔上次放過你了,反正早晚是我的女人,你說對吧?”


    “對你個頭。”


    這麽明顯的被調戲,納蘭凝徹底炸了,可是眼下這個姿勢根本使不上勁,才鬆開手,整個人就向後倒去。


    皇甫閆急忙伸手去托住她,卻被納蘭凝拖拽得整個人跟著跌了下去。


    眼看著納蘭凝就要摔到地上了,皇甫閆一個翻身,把自己墊在了底下,讓納蘭凝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納蘭凝也不客氣,摔倒在皇甫閆身上之後,直接起身,走開。


    “顧若楠,你站住。”


    “不。”納蘭凝依舊頭也不迴地向前走著。


    “我的手好像脫臼了。”皇甫閆看著納蘭凝快步向前走著,也不急著去追,反而一臉痛苦地看著自己的手,那樣子好似真的脫臼了一般。


    納蘭凝腳步一頓,迴頭看向皇甫閆,快步走了迴去,“怎麽會這麽一摔就脫臼了呢,是不是之前有傷沒有養好?還是……”


    納蘭凝說話間,就去幫皇甫閆看他的手。


    手剛抓上皇甫閆的手,就被皇甫閆猛地一拉,整個人重重地跌入到了皇甫閆的懷抱。


    “這麽沒良心,做了你的肉墊,一句謝謝不說就急著想走?”


    皇甫閆捏著納蘭凝的臉,苦著一張臉問道。


    “我是怎麽會摔倒的,你心裏有數,現在居然還詐我,聽沒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啊?”納蘭凝雙手撐在皇甫閆身側,看著皇甫閆,沒好氣地說道。


    “聽過啊,”皇甫閆也不氣,一邊說,一邊幫著她把掉到前麵來的碎頭發別到耳後,“不過有些忘了,你要跟我再講一遍嗎?”


    皇甫閆說著,手就不老實地從納蘭凝的唇瓣上摩挲而過。


    唇部一陣酥麻,納蘭凝再次本能反應地抬腿,卻被皇甫閆用雙腿夾住,然後一個翻身,將她困在了身下。


    “這麽不老實?非要讓你知道點厲害,你才能放過他?”


    納蘭凝聽著皇甫閆越發不著調的話語,囧地不行。


    “皇甫閆別鬧了,天都亮了,馬上人就多了。”


    皇甫閆見納蘭凝是真的急了,這才鬆開了她,翻身躺在地上,仰麵看著天上的雲卷雲舒,伸手拉了拉站在一旁的納蘭凝。


    “不跟你鬧了,躺一會。”


    納蘭凝在皇甫閆的身側躺了下來,看著變幻莫測的雲朵,神思忽然就有些飄遠了。


    從進入新兵營之後的每一天,納蘭凝都覺得自己好似走入了一個人為布置好的夢境中一般,這裏的一切那麽真實,卻又顯得那麽地不可思議。


    也許這就是人生吧,人生本就是由許多的不可思議組成的。


    “你們還挺有閑情逸致啊。”


    皇甫博的聲音傳來,納蘭凝才收迴了思緒,看向聲源。


    皇甫博拉著楚玦站在那裏,楚玦的臉上還隱隱有著可疑的紅暈,此刻站在他們麵前,表情也顯得非常地不自然。


    “你們,完事了?”皇甫閆看著皇甫博,麵無表情地問道。


    皇甫閆這句話一出口,楚玦的臉頓時變得通紅無比,站在皇甫博身旁,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局促不安。


    感覺到楚玦的局促,皇甫博牽著楚玦的手緊了緊,“皇甫閆,你說什麽呢?”


    “學會了,不謝謝師傅嗎?”皇甫閆看著此刻已經站起身的納蘭凝,跟著一起站了起來,看向皇甫博說道。


    “皇甫閆,我發現我以前真的是看錯你了,你這小子一旦開竅以後,懂的還真夠多的。”皇甫博看著皇甫閆說道,想要扳迴一局。


    可惜他的話出口,皇甫閆和納蘭凝都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還想學什麽,盡管跟我說,我可以再教你。”皇甫閆看著皇甫博意有所指地說道。


    楚玦這下徹底站不住了,快步走了開去。


    “你個臭小子。”皇甫博看著皇甫閆說著,快步上前去追楚玦了。


    “你,很缺德。”等他們走遠之後,納蘭凝看著皇甫閆說道。


    “是有點,畢竟我自己還沒試過呢,他要是想學,我也沒有經驗教啊。”皇甫閆轉過身看著納蘭凝,一本正經地說道。


    “皇甫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崩塌了。”納蘭凝看著皇甫閆,一本正經地說道。


    “哦?”皇甫閆聽著納蘭凝的話,笑著看向她,“我以前在你心目中是什麽樣的形象?”


    皇甫閆剛問完,突然看向有幾個人從麵前匆匆過去了,神色甚至還有些慌張。


    納蘭凝的目光瞬間就從皇甫閆身上被帶開了。


    這幾個人看著很麵熟,好像是學校清理生活垃圾的幾名當地居民,隻是他們來這裏清理生活垃圾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怎麽這次顯得那麽慌張。


    納蘭凝想著,就快步向前,想要去一探究竟。


    皇甫閆知道,這丫頭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來了,也不攔著,跟著她一起,和之前的幾個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他們向前走著。


    那幾個當地居民畢竟不是特種兵,根本沒有反偵察的意識,也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跟蹤了,隻知道快速地走向約定的地方。


    納蘭凝看了一眼跟上來的皇甫閆,淺笑了一下,有些好笑堂堂少將居然跟著自己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但是雖然覺得好笑,心裏卻還是閃過一絲甜蜜,然後緊跟著又快步追了上去。


    那幾個人走了沒多遠就停了下來,把隨身帶著的一個小皮袋子放到地上,然後四處張望著。


    納蘭凝也不著急,在一棵粗壯的樹後躲了起來,遠遠地看著那幾個人,順便也跟著四處張望了一下。


    “來了,來了。”


    一陣細碎的聲音傳來,那幾個人急忙提起地上的小皮袋子,快步迎了上去。


    納蘭凝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居然是幾個平日裏一起訓練的學員。


    看清楚和他們接頭的人之後,納蘭凝就更加好奇了,但是那幾個人可不比之前那幾個當地居民,那都是一等一的特種兵,自己要是貿然上前,肯定會被發現,所以納蘭凝沒有貿然前進,而是站在原地,遠遠地盯著那個袋子。


    “沒有被教官看到吧?”其中一個學員接過那個袋子,看向那幾個人,有些著急地問道。


    “沒有,沒有,放心吧。”


    “好,這些給你們。”那個學員說著,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小疊錢遞到了那人的手中,然後和其他幾個人,快速地走了開去。


    “你覺得裏麵會是什麽?”


    納蘭凝看向皇甫閆問道。


    “還能是什麽,你看他們一個個麵黃肌瘦的樣子,最缺什麽?”


    “你是說,食物?”


    “嗯,首先,那些人在這裏打掃的人,能拿來的東西有限,再者,在這裏的特種兵都是來提升的,互相之間認識的也不多,但是你看剛剛,那一群人至少有十來個,能讓他們這麽團結湊到一起的,自然是對於他們來說都有吸引力的東西,而此刻,除了吃的,還有什麽東西,能讓這麽多人都產生興趣?”


    納蘭凝聽著皇甫閆的一番分析之後,頓時對於那堆東西沒了興趣,原本都準備不想管了,可是那幾個當地人卻正好從他們麵前走過,然後看到他們兩個顯然是嚇了一大跳的樣子,跟做賊一般,飛也似的跑遠了。


    納蘭凝看著他們的反應,看向皇甫閆,“他們這是什麽反應,偷拿食物怪也怪不到他們頭上來啊,他們這反應是不是有點過了?”


    “他們怕的不是什麽責罰,而是怕被你給抓了,毀了他們的這一筆好生意,”皇甫閆說著走到納蘭凝身邊,“那些食物都是學員用高價換來的,這筆收入可比他們清理學院的生活垃圾要可觀得多,他們自然在意。”


    “走吧。”納蘭凝說著,走了開去,顯然對於他們偷偷買食物的事情不太關心。


    說真的,在這裏訓練的這些日子,她挨餓的次數也不在少數,那種餓到看到別人吃東西眼睛都綠了的感覺實在難受,所以她倒是覺得他們買些東西吃也無可厚非,隻要不被教官發現,不帶來騷亂就好了。


    皇甫閆也知道納蘭凝的性子,她不想去管的事情,他自然不會插手。


    皇甫閆本來也是清冷的性子,隻要不觸碰到他的底線,一般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去多管閑事的。


    難得的一天休息時間,納蘭凝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卻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了,和皇甫閆並肩走著,在雨林中胡亂走著。


    突然一道身影一閃而過,然後頃刻間失去了蹤影。


    “猴子?”納蘭凝摸了摸頭頂,果然自己的帽子被某隻調皮的家夥給順手牽羊了。


    環顧了一圈,納蘭凝很快就在一棵樹上看到了那個搶帽子的猴子。


    “你給我等著。”納蘭凝說著,就準備爬樹去搶帽子。


    “顧若楠,算了。”皇甫閆看著納蘭凝抓住一旁的藤蔓,快步向著樹上爬去的樣子,又擔心,又好笑,忍不住勸道。


    “不行,那是我的帽子。”納蘭凝的倔脾氣上來了,她一個堂堂的特戰營的,呃,兵,(好像也沒有其他頭銜),怎麽能被一隻猴子給欺負了?


    納蘭凝速度很快,三四下就爬上了樹,那隻猴子見情況不對,抓著藤蔓,非常迅捷地蕩到了另外一棵樹上,然後迴頭對著納蘭凝胡亂叫囂了一番,顯然是在挑釁納蘭凝。


    納蘭凝也沒有耽擱,一把抓住那根藤蔓,也快速地蕩了過去。


    猴子再跑,她在追,一人一猴,前後追著,誰都不服誰。


    皇甫閆在下麵看著,嘴角抽搐,這個納蘭凝軸起來還真是三頭牛都拉不迴來,所以他幹脆就不勸了,靠著一棵樹,看著上麵的人猴大戰,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原本在叢林中,猴子肯定要比人靈活地多,那隻猴子大概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個一個人,死追著自己不放也就算了,身手居然靈活地像隻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地,緊追在自己的身後,步步緊追,死咬著不放。


    最後,那隻猴子實在是累得不行,一把把納蘭凝的帽子向下扔去,但是也許是剛剛被納蘭凝追的有些暈頭轉向,現在突然停下來,竟然一不小心沒有攀住樹枝,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了。


    “蠢猴子。”納蘭凝暗罵了一聲,雙腳掛在旁邊的樹枝上,倒掛著一把拽住了那隻猴子。


    那隻猴子猛地受到了驚嚇,對著納蘭凝的手臂就是狠狠一抓。


    納蘭凝氣得不行,差點就真把它給摔下去了,好不容易憋住了脾氣,起身,把那隻猴子放到了樹上,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那隻猴子還挺有靈性,此刻安全以後,迴想起剛剛那一幕,才猛然間發現納蘭凝那是在救自己,然後看著納蘭凝手臂上那一長條的傷痕,“吱吱”地叫了兩聲,指著那個傷口,又雙手抱拳作揖,好似在跟納蘭凝道歉一般。


    納蘭凝被它這樣滑稽的動作給逗樂了,擺了擺手,直接抓著一旁的藤蔓,用腿蹬著樹,一點一點地降了下去。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手上被抓傷的痕跡,歎了口氣,把帽子戴到了她的頭上,“難得的休息日,不好好休息,還跟一隻猴子比起體力來了,真以為明天也不用訓練啊。”


    納蘭凝看著皇甫閆,笑了笑,“你別說,跟猴子比體力還真的挺有意思的,不信你上去試試。”


    納蘭凝一邊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被抓傷的傷口,一邊跟皇甫閆說道。


    “算了,它也怪可憐的,都被你嚇得差點從書上摔下來了。”皇甫閆說著,看向納蘭凝的傷口,“現在迴去,你這個傷口要處理一下,它爪子上還不知道有什麽呢。”


    “嗯。”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納蘭凝也同意了皇甫閆的說法,剛準備和皇甫閆一起轉身離開,卻感覺到後背好像被什麽扯住了,一迴頭,卻看到那隻猴子,居然伸出一隻前爪,正抓著自己的衣服。


    看到納蘭凝迴頭,那隻猴子乖乖地縮迴了手,然後“吱吱”了兩聲,就帶著他們向一個方向走去。


    納蘭凝有些好奇,便跟了過去。


    走了沒多遠,那隻猴子扒開樹叢,露出裏麵不少的一些水果,然後指著他們兩個依舊‘吱吱’亂叫著。


    “它這是要請我們吃水果?”納蘭凝看著皇甫閆,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我想,應該是的。”皇甫閆笑著說道。


    “那我,不客氣啦。”納蘭凝說著,伸手拿過一個水果,簡單擦了一下,看向那隻猴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那隻猴子急忙點頭。


    納蘭凝這才肯定,這是猴子要請她吃水果,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大口地吃了起來,吃著,還順手拿了一個塞到了皇甫閆的手裏。


    “快吃,不吃白不吃。”納蘭凝看著皇甫閆,挑眉說道。


    皇甫閆哭笑不得,還好那猴子聽不懂人話,要是能聽懂人話,估計又要被納蘭凝氣到了。


    不過也確實,不吃白不吃,皇甫閆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那猴子一開始看到皇甫閆吃還有些意見,但是是納蘭凝遞給皇甫閆的,它也沒有辦法,隻能認栽了。


    納蘭凝和皇甫閆都是有節製的人,即便這段時間挨餓挨得懷疑人生,但是他們還是每人隻吃了一個水果,之後就沒有再碰那隻猴子藏在那裏的水果了。


    “謝謝你啦,我們要迴去了。”納蘭凝在那隻猴子身上輕輕拍了拍,然後就和皇甫閆一起迴營地了。


    在雨林裏隨意地走著,確實走得有點遠了。


    到了營地以後,兩人直接去了救助室,讓裏麵的醫生給納蘭凝消了消毒,包紮起來之後,才算放心地走了出來。


    已經到了正午時分了,納蘭凝和皇甫閆走過訓練場,卻發現剛剛拿錢跟當地人換東西的那十來個特種兵都站得整整齊齊的,麵前,莫特利黑著一張臉,看著他們。


    “我知道,這一個月的訓練,你們都累壞了,也餓壞了,”莫特利說著,故意掃了他們一眼,目光淩厲,直到看見他們都微微低下頭,才扯著嗓門繼續道,“好,既然你們都餓壞了,給你們加餐也是應該的,現在,你們幾個,都拿上餐盤,跟我過來,給你們加餐。”


    那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都直擂鼓,卻沒有人敢有異議,隻能拿著飯盆,排著隊,跟著莫特利走去。


    莫特利一直帶著他們,走到了一處惡臭熏天的泔水桶前麵。


    “既然你們都已經饑不擇食了,那麽現在都排好隊,一人一碗,都給我喝下去!”


    莫特利的話音剛落,排在第一的那個學員就忍著巨臭,上前,舀了一碗起來,剛湊到嘴邊,還沒喝,隻聽他‘嘔’地一聲,吐了出來,樣子痛苦無比。


    “吐了就再舀一碗,給我接著喝!”莫特利站在一旁,此刻的樣子就像一個魔鬼一般,絲毫沒有任何的同情心,更加不帶任何商量的語氣,衝著他們喊道。


    那人隻得閉著眼睛,抖著手,重新舀了一碗起來,閉著眼睛,咬牙,一口氣喝了下去。


    喝完以後,整個人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跑到一旁,還是沒忍住,大口地吐了起來。


    納蘭凝看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了,在衝出去的一瞬間被皇甫閆給拉住了。


    “你想做什麽?”


    “去阻止他啊,你不覺得他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嗎?他們隻是換了一點吃的而已,就要讓他們來吃泔水,這會不會太過分了一些。”


    “你衝出去,你覺得你能左右這裏的規矩?還是說你今天就準備迴國去?”


    皇甫閆知道這樣說會顯得很無情,可是再無情他也必須要說,這就是規矩,這就是命令,而遵守命令,就是他們作為軍人的首要職責。


    納蘭凝攥緊了拳頭,掉頭快步向著宿舍走去。


    皇甫閆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有多勸,隻是跟著她走著。


    皇甫閆很了解,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有多難受,因為他也曾感受過,明知道這一切不該這樣的,可是卻無力去改變,無力左右,這種感覺,會讓人很頹喪。


    皇甫閆原本以為納蘭凝會不開心很久,可是納蘭凝疾走了幾步之後,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了皇甫閆。


    “所以,要成為一個優秀的特種兵,這些都是必須經曆的嗎?”納蘭凝看著皇甫閆,眼中湧動著各種各樣的情緒,看著皇甫閆,等著他的迴答。


    “算是吧,特種兵執行的任務都是高危任務,在這種任務中,任何的情況都會出現,所以一個優秀的特種兵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來應對一切的情況。”


    皇甫閆知道納蘭凝現在的惶惑,所以他盡可能地跟納蘭凝解釋著。


    “好,我知道了。”納蘭凝說著,快步走迴了宿舍中。


    皇甫閆在納蘭凝宿舍門口站了一會,剛準備走開,卻看到納蘭凝快步走了出來,腿上已經綁上了沙袋,一副要去訓練的裝扮。


    “走吧,一起啊。”納蘭凝看著皇甫閆說道。


    “好。”皇甫閆笑著跟著納蘭凝向前跑去,對於納蘭凝的心理調節能力,皇甫閆覺得很欣慰。


    兩人一左一右地跑著,皇甫閆看向納蘭凝,“今天休息還不放過自己?”


    “我想通了,訓練不是完成給別人看的,而應該是自己對自己的要求,以前,我訓練的一切指標都是納蘭滄定的,現在,我又一直想著的是完成獵人學院的訓練就好了,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每一項訓練,都是自我地一種提升,要對得起自己才行。”


    納蘭凝說著看向皇甫閆,臉上是陽光的笑容。


    “嗯,”皇甫閆聽著納蘭凝的這番言論笑著看向她,“我陪你。”


    兩人快速地跑著,而與此同時,一隻猴子也在樹上快速地行進著,追趕著他們,眼看著他們越跑越遠,猴子急的‘吱吱’大叫,更加快速地在樹上翻跳著,想要追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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