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子默點頭,並未多說。


    廚師離開後,頓時陷入了沉默。


    餘笙時不時的悄悄看季子默一眼,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


    可是,沒有。


    他就像一張完美的畫像,靜靜地坐在那裏。


    眸光看向窗外熱鬧的城市。


    那淡漠的模樣,與整個城市格格不入。


    “暮暮。”餘笙輕喊。


    “嗯?”季子默收迴視線,淡淡的看著餘笙。


    “我們也出去旅行吧?”餘笙一臉期待的問。


    “旅行?”


    季子默歪了歪腦袋,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迷茫。


    看著這樣的季子默,餘笙感到很心疼。


    “對,去旅行。我們拋開一切,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餘笙點點頭道。


    “忙。”季子默想也不想的迴答。


    是啊,他很忙。


    忙到經常大半夜還在工作。


    忙到忘記時間。


    忙到忘記吃飯。


    ……


    人人都說有錢人瀟灑自若。


    人人都看到他光鮮亮麗的一麵。


    卻不知道,他背後付出了什麽。


    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使得他經常徹夜難眠,頭痛劇烈。


    再加上小時候所患的胃病、精神疾病……


    太多的病痛,壓在他看似健壯的身體上。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他的身體早就已經成為強弩之末。


    隻等待,有一天突然爆發。


    然後,歸於平靜。


    “暮暮,錢財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就好。最重要的人,咱們來到這個世界走一遭,要對自己好一點。”


    說到這裏,餘笙的眸光突然瞥見季子默頭上的一抹白色。


    她站起身來,走到季子默的身旁,彎下腰疑惑的將他濃密的頭發輕輕扒開。


    “!!!”這一看,餘笙整個人都傻眼了。


    一時間愣在那裏,目瞪口呆。


    “你在做什麽?”


    季子默似乎突然察覺到什麽,猛地一把拽住餘笙的手腕。


    餘笙重心一倒,跌入季子默的懷抱。


    “暮暮,你……你的頭發白了?”餘笙喃喃自語著。


    “嗤,知道我頭發白了?所以震驚了?後悔了?想逃了?”季子默冰冷的眸子,越來越幽深。


    許久未見的赤紅色,再次溢滿他的眼眶。


    餘笙對他的嘲諷充耳不聞。


    伸出手,拂過他的眉眼,鼻尖,嘴唇……


    “暮暮,你才20幾歲啊!怎麽就滿頭白發了呢?”


    餘笙輕聲呢喃,似在詢問,也似在喃喃自語。


    是的,季子默的頭發,全白了。


    青年白發!


    餘笙剛才,親眼看到,幾乎所有的發根,都是花白的。


    所以,季子默平日裏那一頭烏黑的發絲,全都是染上去的。


    除了遺傳的少年白之外,


    白發,是一個人慢慢變老的過程。


    二人,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老去。


    那麽,暮暮的白發,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是八歲時?


    還是十八歲時?


    想到這裏,餘笙鼻子一酸,眼淚直流。


    “是啊,怎麽就白了呢?這一切,不都拜你們女人所賜嗎?”


    說著,季子默輕笑出聲,“嗬嗬、嗬嗬嗬……”


    “女人啊,總是利益至上。”季子默緊緊地捏著餘笙的下巴,將頭埋在她的發間,“親情,在你們女人的眼裏是什麽呢?是可以隨意拋棄的拖累,對嗎?”


    “……”餘笙搖搖頭,表示否認。


    對她而言,親情是任何感情都無法代替的。


    “如果明天,季氏集團突然破產,你應該也會迫不及待的逃離吧?”


    季子默依舊自言自語,眼眸也越發的通紅起來。


    廚師端著兩盤牛排,站在不遠處。


    盯著這詭異的畫麵,不敢向前。


    餘笙餘光瞥見廚師,立刻揮手示意他下去。


    廚師如釋重負,趕緊逃離這個即將變成修羅場的危險之地。


    “可是怎麽辦呢?


    當我將你歸於私有物時,就不可能再給你任何逃離的機會。


    一旦你想要逃跑,那我就打斷你的雙腿,挑斷你的手筋,割掉你的舌頭……


    讓你,永永遠遠,插翅難飛。”


    說道最後,季子默突然一口咬向餘笙的脖子。


    疼痛從脖子蔓延全身,血腥味爭先恐後的湧入鼻尖。


    餘笙幾乎能夠感覺到,即將不久後,她脖子上,將會留下一個永遠的印記。


    本以為自己會掉一塊肉的餘笙,發現季子默撕咬的動作突然停止下來。


    緊接著,是一道綿長的唿吸聲。


    “……”睡著了?


    餘笙無奈的伸出手,輕輕的拖著季子默的頭,讓他能夠睡得安穩一些。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熟睡的人兒還未醒來。


    窗外的景色漸漸染上一層黑色的麵紗,大街小巷的路燈緩緩打開。


    “你的心魔,應該是你的母親吧?


    就算你父親折磨你,囚禁你。


    但是你知道,他隻是因為受到刺激,變成了神經病,所以才會傷害你。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


    跟你一樣,是心中的執念在作怪。”


    餘笙輕輕呢喃,目光有些飄遠。


    “暮暮,既然放不下,那咱們就去找她。


    問她當年到底為什麽那麽做?


    如果她僅僅隻是因為物質而背叛,那我們就一起懲罰她好不好?”


    餘笙突然緊緊地抱著季子默,像是要將他揉進骨血一般。


    視頻裏的畫麵,一遍一遍的在腦海裏迴放。


    餘笙一顆心,疼到身體忍不住顫抖。


    季子默不知何時,早已醒來。


    他任由餘笙將他緊緊抱在懷裏,如同失而複得。


    這樣的擁抱,在他的記憶裏早就已經消失。


    他不記得曾幾何時,父母也這般緊緊抱著他,臉上掛滿笑意。


    失去的,終將變成永遠。


    他早就已經不在奢求,不再奢求任何人的愛。


    許久之後,季子默不知道想到什麽,他突然迴抱著餘笙,在她懷裏深吸一口氣。


    “好。”


    “……”餘笙一頓,手裏的力道卻並沒有鬆開。


    往往沒有安全感的人,都需要這麽一個傾盡所有力氣的擁抱。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感覺自己被需要。


    “嗯。我們過兩天就出發。”餘笙點點頭,悶聲道。


    之後,季子默沒在開口。


    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直到餘笙雙手酸軟,雙腳麻木。


    這才鬆開了這個‘有力’的擁抱。


    “暮暮,我還沒有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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