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匹有靈性的馬!


    禦凰雪試探著把手伸了進去,獨角馬立刻就一角刺了過來。


    這迴禦凰雪沒能躲開,尖銳的角直直地刺向了她的手背。小元嚇得雙腿發軟,撲通一聲就跪下去了,四周一片驚唿聲……


    眼看利角就要穿透她的手背時,獨角馬突然一偏腦袋,角從她的掌心劃過,劃出深深地一道傷痕,鮮血直冒。


    “呀……”她縮迴手,飛快地用帕子摁住了傷口鯴。


    “這畜


    牲性子太烈了,留不得!”帝炫天正好進來,看這一幕,頓時怒火中燒,拿了鞭子就要教訓獨角馬。


    “算了。”禦凰雪拉住了鞭子,小聲說:“若把你關在籠子你,強迫你和母馬生小馬,你也會暴躁的。囡”


    這個……


    眾人麵麵相覷,被她的神論震得說不出話來。


    帝炫天的鞭子沒能打下去,拉起她的手,急促地說道:“打水來,先洗洗傷口。”


    小歌立刻捧來了水,舉到帝炫天的麵前。


    帝炫天用帕子仔細地給她擦幹淨了傷口,再包上藥。


    “它屬於山林,不屬於籠子。其實如果它不傷人,我倒是樂意讓它留在花園裏。它真的不肯馴服,就讓它迴去吧。”禦凰雪走到籠子邊,看著它說道。


    它警惕地盯著禦凰雪,不時低低頭,作出隨時要戰鬥的姿勢。


    “我現在打開籠子,讓它去園子裏。所有人都讓開它,讓它去四處走走,不許嚇她。”禦凰雪突然拉開了鐵門的栓,大聲說道。


    “啊。”宮婢們嚇得趕緊躲開。


    獨角馬衝了出來,低下頭,蹄子刨了幾下,作勢要衝向禦凰雪。


    禦凰雪沒動,捂著受傷的手,輕聲說:“小金沒人想傷害你,但是你現在來了這裏,若我貿然讓你離開,外麵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捉到你。你可以去園子裏玩玩,那裏有鳥兒,有鬆鼠,還有孔雀。”


    獨角馬甩了甩尾馬,揚蹄就跑。


    眾人驚唿著散開,隻見它利落地跳了起來,居然躍向了前麵的大樹……


    它跳得那麽高,一頭狠狠地栽進大樹中,壓得樹枝嘎嘣嘎嘣地斷了一地。


    “要撞死了!”申晉大吼道。


    但它隻是用蹄子在大樹上用力蹬了一下,借力道再往上躍,直接躍過了高高的宮牆!


    若是距離夠長,它有足夠的空間起跳,一定可以直接躍過宮牆。而且它居然懂得借力,這家夥再次驚到了眾人。


    “真是神獸,若能為我們所用,那就太好了。”申晉興奮地說道。


    禦凰雪追出去,隻見它正撒歡地往前奔,一下又一下地跳起來,躍過了白牆青瓦的拱門,鑽過了梨花林,穿過了白玉亭,跳過了九曲迴廊,一頭紮進了小湖裏。


    嘩嘩啦啦的水響,水花濺起老高,在湖邊走動的宮女被嚇得大聲尖叫。


    它從水裏浮出來,劃動四蹄,往湖心遊。


    它遊過了湖,攀上岸,繼續往園子裏飛奔,鳥兒被它驚飛,小鬆鼠被它驚得從一個枝頭跳到另一個枝頭,孔雀憤怒地打開了絢爛的羽尾,小鹿也被嚇得逃進了假山。


    它停下來,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水渠就在它的腳邊,它甩了甩尾巴,身上的水珠飛出去,落進了水渠,一尾魚飛快地沉下去,藏到了鵝卵石的下麵。


    它俯下頭,舌頭卷起水往嘴裏送,快活地甩起了尾巴。


    它一直被關著,好久沒有這樣奔跑過了吧?


    帝炫天帶著禦凰雪,用輕功追上了它。二人站在假山邊,看著它會心一笑。


    獨角馬扭頭看了二人一眼,慢慢地轉過身,用角對準了二人。


    “走吧,它嫌我們吵。”禦凰雪牽著帝炫天的手就走。


    “你還誇了海口,說送北唐霆的時候要騎著它去。”帝炫天打趣她。


    “唷,這算什麽,我以前還誇海口說我能當玉皇大帝。”禦凰雪滿不在乎地說道。


    “嗯,夢想還挺多。”帝炫天停下腳步,捋開她額前的發,低頭在她的額上親吻了一下,小聲說:“以後不許做危險的事,若它那一刺沒收迴去,你的手上就多了個血窟窿了。”


    “所以這家夥有靈性,它並不是真的想傷害誰。我懷疑是大巫女做了手腳,故意讓它傷人。我看大巫女眼神不正,和北唐霆是一路的貨色,也不知道想做什麽壞事,盯緊一點為妙。”禦凰雪小聲說道。


    “是,趕她迴去,不如把她關在眼皮子底下。涅羅國送來三件禮物,看上去每一件都非常珍貴,但是對我們來說,可能又是廢物。像這獨角馬,若不能馴化,安全就是一個專吃銀子的烈獸,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還有戰艦,結構圖雖然給了我們,但是關


    鍵部位用的礦石都得從涅羅國購買,否則根本無法做成。就算我們自己打造,那也得花精力物力人力去四處探礦。最後一個,這個大巫女,簡直是莫名其


    妙的一個人物。”


    禦凰雪聽他說完,同情地說道:“就這樣,你還得陪上三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想想都不值。但弄死他,又會造成兩國的矛盾,真不甘心。”


    “別想了,世上不甘心的事太多。他早點離開是好事,我倒希望涅羅國以後是他為王,這樣一個貪色之人,不會有什麽大作為。邊境安寧,國家才安寧,你我才安寧。”


    帝炫天輕輕吐氣,想坐上龍椅,想了很多年,到了真正坐上來的這一天,除了激動之外,居然更累了。


    “皇叔,我們打賭吧。”禦凰雪抬起小臉,舉起了受傷的手。


    “賭什麽。”帝炫天挑了挑眉,視線落在她受傷的手上。


    “賭小金晚上一定會送我去城外落玉坡那裏,若我贏了,它就歸我了,不許你強行拖它去生小馬。”禦凰雪笑著說。


    “嗯,好。”帝炫天點頭,眼神沉了沉,俯到她耳邊小聲說:“不過,你輸了的話,要任我擺布。”


    “說這麽難聽,你想對我做什麽壞事?”禦凰雪抱緊雙臂,眼睛彎彎,笑著問他。


    “想對你做……很壞很壞的事。”帝炫天低聲笑道。


    “皇叔,你不要欺負我……”禦凰雪裝著害怕,往他懷裏縮。


    “皇上……”申晉在二人身後輕咳,提醒二人。


    扭頭看,帝玥站在後麵,正微笑著看著他們。


    “皇兄。”帝玥深深作揖,低聲說:“皇兄登基的大儀之事,已經準備妥當,就差確定祝詞人了。所以,臣弟來問問皇兄,皇兄意屬何人?”


    他微微一笑,氣定神閑地說:“朕心中已有人選,到時候再說。”


    “是。”帝玥作揖,轉身欲走。


    “玥王,晚上送行,你也一起去吧。”帝炫天低聲說道。


    “是。”帝玥恭敬地拱拳,慢步往後退。


    “皇叔,你會同意他去瓦青山嗎?”禦凰雪小聲問道。


    “嗯。”帝炫天點頭。


    “他去招兵買馬怎麽辦?”禦凰雪輕聲問道。


    “我會讓青衫軍暗中看著他。”帝炫天隨口說道。


    禦凰雪仰頭看著他,輕輕地說:“皇叔,當年我們家可沒有你們這樣的事,兄弟和睦,不爭不搶。”


    “那是因為都是草包,都隻想享清福。”帝炫天毫不給她麵子。


    禦凰雪變臉了,冷哼一聲,甩開了他的手,“你才是草包。”


    “你又不想聽真話,那我以後不說真話了。”帝炫天笑著說道。


    “我寧可一屋子草包,親人們都在,不互相捅刀子,也不像你們,大的猜忌小的,小的暗算大的,一輩子心裏陰暗。”禦凰雪冷冷說完,拔腿就走。


    “十九夫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虧得皇上您肚量大。”申晉感歎道。


    “翻來翻去,不還是在朕的手掌心。女人有點小性子,挺好的。”帝炫天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看是皇上您被她給迷住了。”申晉忍不住說道。


    帝炫天走了幾步,平靜地說道:“我已迷了很多年了,申晉,若有一日你也能遇上這樣一個讓你著迷的女人,你會明白我的。”


    “屬下哪有那福份,十九夫人漂亮聰慧,性格直率幹脆,若能少些霸道,確實讓人喜歡。”申晉想了想,實話實說。


    帝炫天看看他,又笑了,“女人有點小霸道,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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