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呢?你的生辰有沒有請炫王……”她立刻追問道。


    “我的生辰已經過去了五天了,誰也沒有請。”


    薄慕傾一臉失落,每年他的生辰,她都會蹭著幾位皇兄的馬車去湊熱鬧,跟在他的身後問他,京中有什麽好玩的事,有什麽好吃的東西。


    但如今,她已經忘了,不再放在心裏了……


    “過了啊。”禦凰雪秀眉緊蹙,她還有什麽理由去他府上呢讎?


    “明日我會想辦法的,你先迴去休息吧。”薄慕傾拽了拽繩子,扭頭看她,溫柔地說:“來,我送你進去。”


    “不要,我自己進去好了。緊”


    禦凰雪搖了搖頭,把小陶哨細心地收好,轉身拉住了繩子。


    “主子,小心。”


    誅風趕緊過來扶住她,蹲下去,讓她站在自己的肩上,再慢慢地把她往上頂。他們向來很順從她,她要做的事,都會陪著她做。就算她要上刀山下火海,闖龍潭虎穴,他們也不會多問半句,隻管護著她往前拚。


    “誅風,趕緊迴去歇著吧。”她爬到了牆頭,衝著下麵揮手。


    誅風仰頭看著她,用力點頭,手攏在嘴邊,低聲說:“主子小心點。”


    “去吧,”禦凰雪敏捷地爬過了鐵蒺藜,抓著一根稍結實的蒺藜,慢慢地往下麵滑。


    繡鞋在爬到一半時從腳上脫落了,她落在地上,腳尖踩到了一塊尖銳的石頭,硌得痛極了。借著昏淡的月光找到繡鞋時,腳中又紮了幾枚仙人掌刺。


    匆匆把繩索埋好,快步沿原路返迴。因為心神不寧,這迴走得遠沒有剛來時順暢,被仙人掌刺紮了好多下。


    她漸漸消失在密密的仙人掌後麵,一道纖長的身影從暗處走出來,朝她的背影冷笑幾聲,把她的繩子挖出來,用鋒利的小刀在中間割了幾下,依原樣埋迴了坑中。


    “我看你怎麽死。”


    她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收好小刀,匆匆往迴跑。清冷的月光落在她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上,原本娟秀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禦凰雪迴到小院的時候,她直接撩開了浴池邊的紗簾,想先洗一洗。


    一盞小燈籠掛在浴池的角落上,淡柔的紅光籠罩在小池上方。新製的皂胰子裏添進了茉莉的香,用來洗頭,能從頭發絲香到腳尖尖上。


    她剛坐到池沿上,帝炫天的聲音就從簾子外傳了進來。


    “這麽晚,去哪兒了?”


    “看到一隻貓,跟著追了會兒。”她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道。


    “撒謊。”他擰了擰眉,在她身邊坐下來,沉聲說:“我以為,你會信任我了。”


    禦凰雪扭頭看了他一會輕,輕輕地說:“我出去見誅風和薄慕傾了。”


    “見他們幹什麽?”他眉頭一緊,不悅地問道。


    “我想知道,你們抓了誰,是不是我們家的人。阿阮總說我像他的故人,我想,是不是我有姐妹還活著……”


    禦凰雪把頭靠到他的手臂上,幽幽地看著池裏的水光。她的話半真半假,若他真心幫她,想必會告訴她有關十三哥的事。若他無心放過十三哥他們,自然也不會告訴她真相。


    “你可以直接問我,怎麽會問薄慕傾?”他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捏。


    禦凰雪輕唿一聲,飛快縮迴手。她的掌心被繩子磨壞了,還紮進了仙人掌的刺,正疼呢。


    他取下燈籠,湊到她的掌心看,然後從她的頭發一直照,照到她的腳尖,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從仙人掌林過去的?你真是膽大包天。”


    “又不是第一迴走了,你若肯讓我隨時進出王府,我也不必受這罪。”禦凰雪用指甲尖小心地把掌心的刺拔出來。


    “拿著。”他把燈籠塞到她的掌心,低頭湊到燈籠前,托著她的手掌,一根根地尋找紮進她肌肉裏的尖刺。


    “頭發裏都有。”他擰眉,雙手捧著她的長發輕輕地抖動,再拿起木梳,一點點地把刺梳下來。


    “你說啊,是我家的人嗎?”她微微側臉,小聲問道。


    “不是。”他眉頭稍皺,淡淡地說道。


    禦凰雪飛快轉頭,盯著他深遂冷凝的眸子,輕輕地問:“真的?”


    “真的。”他鎮定地說道。


    禦凰雪抿了抿唇,十三哥沒被抓住,說不定抓住的確實不是十三哥的人。一切,等她見過了十三哥再做定論。


    他的長指落在她的肩上,把她的月華衫一點點褪下來,她削瘦的肩在夜光裏輕縮著,越發顯得纖瘦。


    “你得多吃點。”


    他擰了擰眉,視線往下低。她側身避開他的視線時,肚都下的一雙雪薔薇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了幾下。


    “腳上也有刺……”他托起她的小腳,看了看腳底,臉色越發難看,“以後有事記得來問我,問外人做什麽。”


    “


    誅風又不是外人,他是我的親人。”


    她匆匆說了一句,把腳收了迴來,往上扳著,試圖自己把刺拔出來。


    “強。”


    他突然一抬手,握著她的腳踝往後一推。她正高抬著腳,像不倒翁一樣往後倒去。一頭青絲在她身後鋪開,幸而刺被他細心地摘完了,不然肯定要紮進頭皮裏去。


    她掙紮了一下,沒能坐起來。他滑入水中,雙臂撐在她的身側,由上往下地盯著她說道:“不許再和我強,不然我罰你。”


    “怎麽罰?”她眉頭微擰,立刻豎起了一身的尖刺,防備地瞪著他。


    “罰你吃三碗飯。”他嘴角輕抽,手掌撫過她的眼睛,慢吞吞地說:“還得再喝三碗湯。”


    “你喂豬呢,你能吃得下?”她惱羞成怒,揮手打開他的手指。


    “我吃得下啊!”他笑了笑,隨即笑容僵在臉上。他這是承認自己是豬嗎?


    “你也知道是豬啊。”禦凰雪嘲笑了幾句,雙腳往他的腿上蹬了一下。


    “相對你這樣踢我,我更喜歡你的腿這樣纏上我。”他捉住她的腳踝,往腰上一放,身子輕輕地覆了下來。


    禦凰雪臉紅了紅,輕聲說:“我才不要這樣,你放開我,我還要拔刺呢。”


    “嗯……”他的嘴唇落在她的耳畔,悶悶地吸了口氣,小聲說:“很難忍。”


    “那你別忍,有那麽多美人兒在前麵等你呢。”她側過臉,朝燈火迷離處呶了呶嘴。


    “但我最想你這裏在等我。”他的長指滑過她的小腹,到了她的腿上,再慢慢往上……


    禦凰雪快羞死了,飛快拍開他的手,手忙腳亂地坐起來,繼續扳著腳拔刺。


    “我來吧。”他站在水中,把她的腳托高,就著燈籠的光,一根一根地把刺拔出來。


    禦凰雪雙手撐在身側,看著他有些犯愁。若十三哥好了,要她離開他,她怎麽辦呢?


    “想什麽呢?”他頭也不抬,低低地問道。


    “你、”禦凰雪輕聲迴道。


    “我在你麵前,有什麽好想的?我今日是怎麽得罪你了,讓你不惜翻牆去見薄慕傾,也不肯和我說。”他把她的腳浸進水裏,手掌緊緊地握住,指肚子在她的腳底輕輕揉動。


    “知道了。”她輕輕點頭,應付了一聲。


    畢竟他姓帝啊,隔了層血色,現在真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還疼嗎?他抬眸看她,溫柔地問道。


    “不疼了。”她搖搖頭,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滑下了池子。


    “洗洗就去歇著吧,明天還要進宮當差。今日在宮裏怎麽樣?皇後沒派重活給你吧。”


    他拿過皂胰子,給她輕輕地抹在背上,手掌搓起了泡沫,像照顧孩子一樣,細心地給她擦過後背,然後是她的腰,她的臀。


    他很自然大方,一點也沒有邪惡冒犯意思。


    禦凰雪的神經先是緊繃了一會兒,沒多久,就在他的掌心下漸漸放鬆了。


    “今日隻是請安的時候看到她了,她還讓我去掃藏經閣。”她忍了忍,沒把遇上帝崇忱和薄慕傾的事告訴他。


    “藏經閣?”他擰了擰眉,低聲問:“怎麽會讓你掃那種地方,皇上也常過去,若再遇上他,隻怕你又要吃苦頭。”


    “芳姑說這代表信任。”她扭過頭,輕聲說道。


    “那也代表危險,明日我會去見她。”帝炫天眸子裏閃過一抹不悅的光。他大約明白皇後的意思,皇後這是威脅他,是要告訴他,她能讓禦凰雪活,也能讓禦凰雪死,以告誡他不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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