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我沉聲道。


    男人有時候特別奇怪,他們總覺得自己才是主宰,要讓他中意的女生臣服於他,所以,他不會聽,將我扔到了水裏。


    順著水流我往下滾。


    水壓衝擊著,流水灌入耳朵裏,電視裏不是常出現那種某人掉落水中還會浮上來的情形麽?看樣子又被騙了,根本不會,水深一點的地方我就直接往下沉了。然後,聽見撲通撲通的聲音,再然後,可能被人像是拖死豬似的給拖上來了。


    再然後,我醒了。


    我是個很記仇的人,沒有菩薩心腸也學不會寬厚待人,所以,醒過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晏子一耳光,他那張俊臉上留下我的五指印。


    “妙妙,他不是有心的。”鳳丫頭就是傳說中那種善良的好姑娘,看著晏子被打,雖然跟他不熟,還是忍不住好心地勸我手下留情。


    而晏子呢,他畢竟是個男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一個女生甩耳光,難免心情鬱悶。這氣氛突然就變得很尷尬了,所以說,其實我就適合一個人玩吧,一個人看風景,一個人靜靜地待著,跟一群人,也玩不起來,我問平哥:“什麽時候迴去?”


    平哥看向其它人。


    最後還是鳳丫頭站了出來:“大家都餓了,先去我家裏吃飯吧,吃過飯咱們再四處走走,然後再迴去。”


    “鳳丫頭,你們也在啊!”那群登山的過來了,背著背包,提著水壺,還有拿著燒烤架的。鳳丫頭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們的燒烤架:“哈,去我家後山燒烤吧,咱們搭夥。”


    “好啊,左立洋,跟上。”


    他們說走便走,一頭一尾地拉開長長的距離,從山林中出來後覺得身上特別涼,我一隻手握著快要起雞皮疙瘩的手,“給你衣服。”左立洋從後邊追了上來,將一件衣服扔在我懷裏。


    校服。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進入高二以後的一個秋天,新班主任帶著我們去郊遊,我跟吳起範,歐陽林軒還有金庸迷為一組,他們負責找柴火,而我負責做飯,還有一群人在山洞裏打起了麻將。離開的時候,背著鍋碗瓢盆的我覺得特別累,可是,我們那個組七八個大男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我這個小女子拎東西,當時,就是左立洋幫了個忙,我這才對他暗生情愫。


    現在,不是高二,隻是高一的暑假。


    怎麽會?


    “穿上吧!著涼了可不是鬧著玩的,你都三十二了,還介意這衣服是男生穿過的還是女生穿過的嗎?”二十五歲又冒了出來,她的臉看起來慘白慘白的,若不是見慣了,我還以為自己見了鬼了。


    我故意走得慢吞吞的,找機會問她:“晏子,他為什麽要把我扔到水裏去,我連個救生的工具都沒有。”


    “他看見一條蛇。”


    所以,把我扔進水裏其實是為了保護我?這聽起來有點扯,“那條蛇呢?”


    “被他打死了,裝在麻袋裏,一會兒可能會烤著吃呢。”二十五歲一副很好笑的樣子,我小心翼翼地走在鐵索橋上。


    “去跟他道歉吧,長得那樣好看的一個男生,當眾被抽,麵子上肯定過不去,你不是還拿他當擋箭牌擋著吳起範嗎?”


    “知道了。”


    “衣服還給左立洋。”


    “你是我媽啊,真羅嗦。”我是最沉默寡言的人,她怎麽會變得話這麽多,難不成困在另一個空間太久,給悶壞了。


    這校服,跟我的校服也差不多啊,看起來173的個頭,跟我穿差不多大的衣服,那表示左立洋真的很瘦,不過話說迴來,高中時代的同學普遍瘦,像班長大人那種已經不是被稱為胖子,而是豬的人,到了2016,他還保持著豬的外形,其它人,升官發財的,生意做得一本萬利的普遍都成了肥豬,肥到隻見肉,見不到鼻子眼睛。


    知道自己肥,又狠不下心來甩掉一身肥肉的中年男人一群又一群。現在走著的這一群人裏邊就有70%,而依舊保持高中時代體型的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人,平哥和晏子我不知道,隻有那體育委員和左立洋的同桌是為數不多的30%。


    “快點上車。”


    開車的依舊是晏子,平哥挪到了後邊,他特意將副駕駛位給我留了出來,左立洋他們幾個也擠了上來,這樣一來,車子嚴重超載了。晏子扭頭看著我,看著我的同時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的校服上,我別過頭,不想看他。


    他也不急著開車,從駕駛位跳了下來,跑到車子後邊,將後備箱給打開了,打開以後將裏邊的一個包拿了出來,迴到駕駛位時,他手裏還拿著那個包,他將包扔到我身上:“穿我的校服。”


    我,你,我去。


    什麽你的他的,左立洋是高中生,高中的時候學校統一訂的校服,校服麽,當然是男生女生的都一個樣,是沒有區別的。而他,晏子,他是一個在校的大學生,大學裏有訂校服的說法嗎?還有,他怎麽知道我穿的是別人的校服,還有,他憑什麽指使我。


    二十五歲伏在我背上,笑得喘不過氣:“早跟你說把衣服還給左立洋了,這下糗大了吧!”


    切。


    我打開背包,有些好氣又好笑,他說的校服呢?背包裏哪有什麽校服啊,隻有一件背心,還有一件襯衫,從衣領來看,還是全新的。不會說這什麽襯衫是他的校服吧,話說,好像從來沒見過晏子穿襯衫來著。車上人這麽多,我又是坐在最前麵,怎麽可能會換衣服,就是外套也不行啊!


    等到了鳳丫頭家裏再說吧。


    根據鳳丫頭的指路,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她家裏,她家果然距離那什麽漂流不是很遠,從外觀上看,鳳丫頭家很別致,屋子前麵打掃得很幹淨,背後靠著青山。果然人傑地靈啊,人的靈氣大約都是吸收了山林中的靈氣,這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吧!


    “你們在外邊稍等,我進去收拾收拾。”


    她搶在我們前麵進了屋,不一會,帶著兩個小屁孩出來了,兩個小屁孩一人手裏抱著幾張凳子。


    “哇塞,鳳丫頭你這要不得啊,要搬東西叫我們就行了,讓兩個這麽可愛的小朋友來搬,於心何忍啊!”左立洋那個同桌是出了名的客氣加禮貌,任何時候都有他那為人師表的一派作風,他說著趕上前去幫忙了。其它人隨他之後也前去幫忙。


    而我,坐在副駕駛位,沒動。


    晏子,也沒動。


    所有人都下車了,隻有他和我還坐在車子裏,他陰沉著臉問我:“你是不是喜歡他?”


    “誰?”如果說曾經是,那也是多年以前,現在,不會。


    “衣服的主人。”


    “沒有。”我將校服脫了下來,放在車上,當然,他給我的背包我也一並還給了他,他眼神複雜地看著我,看著我打開車門,看著我從車上跳了下去。


    他們全都去了後山。


    鳳丫頭的媽媽告訴我們,後山有個溶洞,還有一塊草坪子,那塊草坪子夠寬,我們要燒火做飯還是燒烤,都很方便。


    穿過一個孔洞也就到了後山,我停在那個天然形成的孔洞過道上,那上邊還有水滴滴下來,涼涼的水涼涼的風,說是避暑聖地也不為過。聽很多人說過,真正的風景都在鄉下民間,一點也不為過,這裏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一草一木都是天然長成,也沒有過多的遊客跑來拍照,沒有暄鬧,在我心裏,比剛才那圈起來收門票的漂流還好上數倍,由此,心情慢慢好了許多。


    穿過這個過道,外邊豁然開朗。


    那一大群人忙著生火做飯,跟高二時那次郊遊何其相似,隻不過,這一次隻有十來個人,而那一次,是全班五、六十人。


    “你要吃什麽,我給你烤。”這裏隻有我跟鳳丫頭兩個女生,她一手幾串茄子,另一隻手好幾串豬肺揮著在我麵前晃來晃去。


    “我自己來吧!”


    我從盤子裏揀了幾串韭菜,還挑了一串蝦,仔細看那蝦又不像市場裏賣的那種蝦,我拿著那蝦問鳳丫頭:“這是從哪來的?”


    “河裏撈的,我叔父家養的蝦。”


    “你們等著,我們去釣些魚過來。”左立洋和體育委員自己手動做了魚竿要去河裏邊釣魚,我“噗嗤”一笑,這兩個人。


    忽然覺得後腦勺一道電光閃過,我迴過看過去,卻是晏子,平日裏我很少笑,他瞧著我笑倒是不高興了,可能誤以為我看見左立洋很開心吧。需要跟他解釋嗎?


    “不用。”這兩個字我是對二十五歲說的,她的眼睛盯上了我烤的食物。


    “你吃素的嗎?這麽多的肉隻挑兩串韭菜。”她的兩隻手揮舞著,恨不得立刻現身一頓海吃。她所在的那個年齡是愉快的,大部分時候都開開心心,所以,莫明長胖。可我不是,十六歲時大病初愈,承受不起胡吃海喝。


    “這個給你。”晏子將他烤好的東西遞到我麵前來。


    燒得黑糊糊的——肉。


    我拒絕了。


    “這是黑山羊,你同學的母親給的。”


    “單給你一個人?”剛才我看過盤子裏的生肉,根本沒有什麽黑山羊,蔬菜和瓜果占了三分之二,還有些是鳳丫頭帶來的蝦,豬肉有幾串,那兩位去釣魚的說不定也是看著肉太少,才想著去釣魚的吧。


    “嗯!”他應道。


    不會是因為看著他長得帥吧,鳳丫頭的媽媽也喜歡帥哥。二十五歲又晃到我麵前,雞啄米似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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