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神聞言大怒,道:“你也太張狂了!你雖厲害,但我們也不是泥捏的。我就不信,三個打你一個,還能殺不了你!”


    說著,蛙神張嘴一吐,一道白光射出,直往白蓮大長老射去。白蓮長老見狀,抬手一指,放出一道白光,光上生出一朵白蓮,放出蒙蒙清光,將蛙神的攻擊擋住,隨後張口輕吐:“白蓮淨土!”


    就見那朵白蓮轟然散開,一朵化為九朵,每朵蓮花又飛出十二片花瓣,一共一百零八片花瓣散落空中,按三才,分五行,瞬間化作一個獨立的大陣,將蛙神和青鯢大王、蝠神罩在了陣內。


    三人見狀大驚,紛紛施法欲要破陣而出。但白蓮長老卻是的確厲害,一身法力簡直稱得上通天徹地,催動陣法,隻聽陣內雷聲滾滾,不過小半個時辰,陣法一收,白蓮長老風輕雲淡地走了出來,那蛙神和青鯢大王、蝠神等人卻再也沒有半點身影。


    就見白蓮長老風輕雲淡地笑了一下,隨後駕著白蓮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身影從附近的密林之中走了出來,正是鹿門山的陸知淵,隻見其麵上難掩震驚之色地喃喃自語道:“想不到百餘年不見,這白蓮長老的修為居然增長到了如此地步!這份實力,隻怕早就已經明悟了天仙大道,隻是用秘法強行壓製境界,不願渡劫飛升,故意留在人間的吧!沒能算到這一點,白白將蛙神等人的性命給斷送了,真是可惜。這三妖隕落在此,誰還能為我阻擋白蓮教的兵馬西進?”


    那陸知淵皺眉苦思了許久,想不出辦法,隻得怏怏不樂地轉而往西,返迴山門去了。


    卻說白蓮長老迴到岸邊的軍營之中,將已經擊殺了蛙神的消息向眾軍宣布,眾軍頓時都歡唿一片。當下眾修士為施法為受傷的士兵醫治。等到了傍晚,紅蓮長老押運著幾艘糧船,催動大風,加急趕到,一眾饑腸轆轆的士卒當即埋鍋造飯,飽餐一頓,軍心當即穩定了下來。


    次日,白蓮教的兵馬繼續進發,竟不願耽擱片刻。


    卻說陸知淵迴到鹿門山,向一眾同門訴說了白蓮長老的厲害。眾同門聞言,也都十分震驚。就聽從心真人道:“那白蓮長老居然如此厲害?若真如此,誰可抵擋?”


    天星子也歎了口氣,道:“我們雖也請了幾位道行極高的道友,但目前卻在牽製著摩尼教的淨風使、善母和摩尼佛,根本騰不出手來對陣白蓮長老。而且白蓮教的教主雖說是百年前新接任的,因此威望略有不足,以至於教中山頭林立,派係極多,但他能力壓白蓮教一眾修士,登上教主之位,想必也絕非泛泛之輩。這些年來白蓮教主不怎麽管事,據說是在閉關修煉一門極厲害的神通。一旦練成,又是一個大麻煩。你們看,要怎麽才能穩定荊州局勢?”


    天機子歎道:“怎麽辦?我們的修為雖也不算差,但卻沒有一人觸摸到天仙門檻,想要抵擋白蓮長老,要麽就隻有再另請厲害的道友前來相助,要麽就擺下大陣,勉強一試。”


    天星子沉吟道:“如今天下氣運尚還混亂,各派雖也開始派出外門弟子下山行走,尋找潛龍,但卻都還很謹慎,等閑不願意參與征戰殺伐。我們能請到白眉真人等幾位,實是因為在這之前,與他們結下了許多善緣。但如今,我們又還能去請誰來相助?”


    從心真人道:“這麽說,我們真的隻有布設大陣,阻攔白蓮教的兵馬這一條路了?”


    陸知淵輕歎了一下,道:“隻怕我們就算布設了大陣,也阻攔不了白蓮長老多久。他的白蓮度世、白蓮淨土、花開頃刻等道法,都十分玄妙,尤其是白蓮淨土,既是法術,也是陣法,足以見得那白蓮長老在陣法之道上的造詣絕不會低,再加上其本身又修為絕高,想要攻破我們的陣法,恐怕並不是太難的事情。”


    從心真人道:“那該怎麽辦?難道拱手認輸?”


    陸知淵沉吟道:“這位白蓮長老必定已經悟透了天仙大道無疑,加之法術精奇,戰力強的離譜,已經是當世最頂尖的人物了。這樣人物我們絕不可正麵與之對戰。以我之見,既然打不過她,便幹脆設法送她離開人間,也就是了。”


    從心真人聞言,眼前一亮,道:“你是說逼她渡劫飛升?”


    陸知淵點頭道:“不錯,眼下也隻有這個辦法,還算可行了。”


    從心真人道:“可是怎麽才能逼她飛升呢?要逼得她展露出天仙級別的境界,並讓天道感應到,這卻也並不是那麽容易的。”


    陸知淵道:“的確不容易,但卻也並非無法可想!以如今天下混亂的氣機,很難請到人來對付白蓮長老。但若是逼一個躲藏在人間的天仙飛升,這卻是完全順應天道的事,想必請別派修士相助的阻力就要小得多了。”


    從心真人點了點頭,沉吟道:“好!既如此,咱們便合計合計,看如何才能逼那白蓮長老渡劫飛升。這件事,我們恐怕還得設法與天庭那邊搭上線才行。你立即動身,去龍虎山一趟,求張天師代為溝通天庭。然後我們……。”


    在鹿門山那邊忙著算計白蓮長老的時候,王豐已經以鏡像分身之術坐鎮夷洲,真身則悄悄駕遁術來到了洞庭湖,一路收斂氣息,以金麵具改換容貌,徑直去求見鱷妃。


    等到王豐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原本困惑的鱷妃頓時熱情了起來,請王豐落座奉茶,問道:“王公子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


    王豐道:“是有一事相求!當年鱷妃被人暗算,那暗算之人後來逃到了湘西桃花仙娘那裏。這些年來,不知鱷妃可曾報了仇?”


    鱷妃聞言,搖頭道:“龍君不願得罪桃花仙娘,一直不肯發兵。我也自忖未必一定能勝過那桃花仙娘,故此未敢輕舉妄動。”


    王豐道:“那麽鱷妃現在是否還想報仇?”


    鱷妃點頭道“那賤人暗算於我,險些害我殞命,此仇豈可不報?隻是一直未得其便。”


    王豐笑道:“這就好了!我此來正是為了那桃花仙娘。隻不知鱷妃手中,是否有兵?”


    鱷妃搖頭道:“我身邊隻有幾個侍女,並無兵馬。不過我女兒受封西湖主,倒是能征調些水族。隻是這些水族實力低微,恐怕不足以作為倚仗。”


    王豐聞言,笑了一下,道:“無妨,我們要的也隻是一個洞庭湖大軍出動,討伐桃花仙娘的名頭而已。隻要大軍一動,那桃花仙娘不知虛實,心下必然驚慌。我們或可不戰而勝,逼迫他主動將暗算鱷妃的人交出來。即便她不肯交人,憑鱷妃和我聯手的實力,想必也足以擊敗那桃花仙娘了。”


    鱷妃點了點頭,道:“王公子對我有救命大恩,既然你要出手對付桃花仙娘,那我自然無不應允。”當下鱷妃叫來西湖公主,命其征調兵馬。


    洞庭公主見了王豐,也十分喜悅,笑道:“王兄,你終於來看我了?這些年不見,倒是讓小妹想念的緊!”


    王豐笑道:“這一向事多,故此沒來拜訪,公主恕罪!今日之事,還要麻煩公主多多費心了。”


    洞庭公主笑道:“我也早就想討伐桃花仙娘,為我母妃出一口氣了。如今王兄願意相助,那自然再好不過。我這湖西之地雖較為荒僻,但也能征調起千餘水兵。雖戰力孱弱,但也足以壯壯聲勢了。”


    王豐笑道:“這就足夠了!我也隻是要借用一下洞庭湖神兵的名號,並未真正想用公主的兵馬作戰。”


    公主這才點頭道:“我這就下令調兵,明日一早便可集結齊整。王兄,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今夜可要好好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


    王豐點頭道:“那就叨擾鱷妃和公主了。”


    當夜王豐吃了鱷妃和洞庭公主的宴請,隨後便在水府中休息。次日一早,鱷妃和洞庭公主一身勁裝,會同王豐到校場點兵。王豐見那千餘蝦兵蟹將、魚精水怪,都修為低微,基本都是築基、練氣期的修為,並無一個凝結了金丹的妖將,頓時輕歎了一下,暗道:“洞庭湖乃是一方正神,神位頗為尊貴,想不到一個公主卻連金丹期的手下都沒有。看來洞庭湖龍君對權力管的很緊啊!不過不要緊,這支兵馬本就隻是搖旗呐喊而已。”


    索性眾軍修為雖然不高,但穿戴的衣甲卻還算十分鮮明,遠遠望去,倒也盔明甲亮,可以唬人。


    當下王豐點了點頭,洞庭公主便即傳令大軍出發,一路大張旗鼓,分波逐浪往桃花江前進。


    這般聲勢自然瞞不過別人,沿途修士妖魔得知洞庭湖大軍過境,都紛紛前來觀望。這支兵馬雖然不算精銳,但鱷妃乃是地仙,王豐和洞庭公主都是人仙,加之洞庭公主的蝦龍戰車頗為華麗,不時發出短促的龍吟之聲,聽的人心神震懾,倒也很是唬人。


    此外王豐又時不時地施展撒豆成兵之術,召喚金甲神將,故意現身,護翼在大軍兩側,驅散靠的過近的修士,故此給人的感覺是這支兵馬之中厲害的戰將極多,必定是精銳無疑。


    於是沿途各方修士無不側目,紛紛議論,不知那桃花仙娘是怎麽得罪洞庭湖了,居然惹得洞庭湖大軍討伐。


    神兵的速度自然不是凡人兵馬可比,當日從洞庭湖出發,次日午後便抵達了桃花江。為了逼桃花仙娘現身,王豐索性叫大軍排開陣勢,從江口往上,徐徐推進,不放過一處水域,並發出言語,即便將整個桃花江翻過來,也必要將桃花仙娘擒住。


    如此過了兩日,大軍已經篩查了一半桃花江地域,終於逼近了桃花仙娘的洞府。那桃花仙娘也終於安耐不住了,衝出洞府來與洞庭湖神兵交戰。


    鱷妃當即親自出手,與桃花仙娘戰了許久,隻是因為忌憚桃花仙娘的毒,一直放不開手腳,故此怎麽也無法戰勝桃花仙娘。


    王豐見狀,叫洞庭公主揮軍圍住桃花仙娘,大軍敲擊戰鼓,呐喊助威。隨後王豐以金麵具自帶的神異,模擬了一位人仙巔峰的水族戰將氣息,手持一柄大刀駕馭著五行辟魔梭,衝入場中,與鱷妃合戰桃花仙娘。


    那桃花仙娘幾番放毒,欲要毒殺鱷妃和王豐,但王豐早有防備,身上帶著佘姬贈予的解毒之藥,根本不怕劇毒。雙方戰了半日,桃花仙娘終究寡不敵眾,被王豐一刀劈在肩頭。


    眾軍見得勝,頓時起身高唿,聲震天地。


    那桃花仙娘見勢不妙,當即施展了拚命的法術,燃燒精血,衝破軍陣逃遁。


    眼見其逃走,鱷妃和洞庭公主如何肯舍?急令眾軍分散開來,四處搜尋桃花仙娘的蹤跡。


    卻說那桃花仙娘施展血遁之術,化一道血光眨眼逃出數百裏,來到湘西群山之中的一處洞府,氣息衰敗地準備運功療傷。此時,就聽洞府之中有腳步聲起,一位嬌媚可人的女子走了過來,關切地問桃花仙娘道:“仙娘,你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快讓我看看。”


    桃花仙娘見了那人,目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不動聲色地道:“沒事,那洞庭湖的鱷妃率軍前來,我與之大戰,寡不敵眾,隻得落敗而逃。好在這處洞府十分隱秘,除了你之外,別人都不知道。我在這裏將養些時日,便可無事了。鱖娘,你幫我護法。”


    鱖娘歎道:“是我當日暗算鱷妃不成,因此才惹得她出兵前來討伐。說起來是我連累了仙娘,你放心養傷,外麵一切有我。”


    桃花仙娘聞言,正自點頭,忽然麵色一變,痛唿了一聲,渾身法力爆發,將鱖娘逼退,隨後捂著胸前,痛苦地道:“鱖娘,我待你不薄,你為何暗算於我?”


    那鱖娘此時卻變了臉色,原本的關切之色不見了,一臉得意地道:“仙娘,想不到吧?我這個一直對你唯唯諾諾,不敢有半分違逆的人居然會成為終結你性命的人!”


    桃花仙娘捂著不斷流出黑血的前胸,氣息灰敗地道:“可這是為什麽?我對你一向不錯,當年你遭難,是我救了你。你去洞庭湖做了龍君的姬妾,我也曾上門為你壯聲勢。後來你暗算鱷妃不成,害怕被鱷妃報複,逃了迴來,我也不懼危險,再次收留你。你何以如此待我?”


    鱖娘冷笑了一下,道:“你很快就知道了。”話音一落,就見一道黑氣從洞外飛了進來,落到地上,顯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來,正是湘南狼族的首領,天狼尊者黃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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