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姥姥道:“老身也不知道裏麵具體有些什麽法寶,就連赤屍神君也語焉不詳。畢竟赤屍神君得道之時,那位真仙早就已經飛身天界了。”


    王豐道:“總該有些消息吧!否則那赤屍神君豈會在這裏等這麽久?”


    樹妖姥姥點了點頭,道:“那位真仙在這裏修行了多年,這裏自然流傳著他的傳說。據聞那位真仙最拿手的絕技是製作傀儡,能製作出天仙即便的傀儡來。他修煉傀儡之道的心得,便寫成了一本道書,與其他一些法寶一起,放在了這石壁之下。單隻這本道書,便已經價值連城了。此外,赤屍神君還懷疑,這石壁之下還有那位真仙留下的傀儡,其戰力很有可能達到了天仙級別。若是能夠得到,這人間豈不是能夠橫行無忌了?”


    王豐聞言,不由大為心動,沉吟道:“東西固然聽起來不錯,可是不知道這洞府何時能開,這卻終究是個麻煩。我總不能一直等在這裏吧?”


    樹妖姥姥聞言,急忙道:“老身願意替王公子守在這裏,等到這道統傳承開啟,老身一定第一時間通知王公子。”


    王豐聞言頓時忍不住一陣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樹妖姥姥一臉誠懇地道:“王公子,老身現在已經落在你的手裏,豈敢再有二心?隻要王公子饒老身一命,老身自然願意為王公子效犬馬之勞。”


    王豐笑了一下,道:“免了!你這一輩子殺人無數,罪孽深重,我可用不起你。”


    說著,王豐取出一個玉瓶,施法將樹妖姥姥裝了進去,隨後將瓶口封好,裝入寶囊之中,這才又仔細看了看光滑的石壁,確認自己的確是找不出該怎麽開啟這真仙遺寶了,當下王豐隻得在洞府之中連續設下了幾個隱秘的警戒陣法,又放了個施展了晶球照影大法的水晶球在洞府之中,這才出了洞府,駕劍遁而去。


    迴到番禺,大軍已經休整完畢,王豐當即也不再逗留,率領著麾下兵馬拔錨起航,返迴了揚州。


    這一場遠赴交趾的平叛之戰前後用時近兩個月,等到王豐率軍返迴的時候,已經入了深秋。所幸船上的糧食夠用,並沒有征發民夫運糧,並未耽誤秋收。


    今年夷洲、澎湖的秋糧比之去年又更好了些,已經基本能夠自給自足了。但為了備戰,王父已然按照前幾年的慣例,派人去揚州以及海外的倭國、琉球呂宋等地購買了大批糧草迴來,以備戰備荒。


    王豐清點了府庫,發現夷洲、澎湖、舟山等幾個糧倉中的存糧加起來至少有二千一百萬石,足夠四五百萬百姓吃一年的了。


    這些糧食除了少部分用來養兵之外,其餘大部分王豐都是準備用來賑濟流民的。實際上,這兩年揚州府接納的流民日漸增多,僅靠著揚州府新近墾荒的田地難以滿足百姓所需,王豐便已經從舟山這邊陸續調撥了數十萬石糧食過去了。


    有這些糧食墊底,王豐才能有底氣,無論這天下亂成什麽樣,隻要流民安然逃到了揚州府,自己便絕不會讓他們餓死一人。也有底氣去盤算天下大勢,準備一旦時機成熟,自己便揮師殺入中原,一舉鼎定局勢。


    清點完了府庫,王豐這才轉而詢問中原各處叛軍的情況。就聽王父道:“根據探子迴報,雖然幽州那邊重新奪迴來了,但坐領幽州的陽武侯薛祿卻轉變了態度,麵子上仍然對朝廷恭順,卻對朝廷的調兵文書置若罔聞,根本不肯出兵冀州,與朝廷的兵馬合擊王則。而王則雖然實力衰弱了下去,但朝廷的實力下滑的更加厲害。經過幾番拉鋸,朝廷的禁軍和青州原本的精銳兵馬都已經損失殆盡,新近征召的兵馬訓練不足,裝備又差,戰鬥力與王則相比,也就是半斤八兩而已,根本無力繼續進擊,剿滅王豐,隻得固守防線,以圖恢複元氣。然而冀州這邊雖然平靜了下來,河南、淮北之地卻越發糜爛了。九山王麾下各路叛軍這幾年連戰連勝,繳獲的兵器鎧甲弓弩器械等極多,士卒也越打越精銳,實力其實早已經超過了王則。隻不過一直以來,王則鬧得最兇,以至於大家都略微忽視了九山王而已。”


    王豐聞言,點了點頭,道:“九山王的確不能小覷!他麾下的幾路叛軍若是整合起來,聲勢必定足以令天下側目。”


    王父道:“誰說不是呢!隨著王則的聲勢衰弱了下去,九山王便再也藏不住了,而他也似乎並不想再藏了。十餘日前,他的兵馬攻下了歸德、商丘,將三路叛軍的地盤連成了一氣,合兵二十餘萬。聽聞那九山王意圖在商丘祭天,正式為叛軍確定一個首領,以便統一號令。一旦此事做成,下一步必定是揮師進擊開封、窺視洛陽。其野心昭然若揭啊!”


    王豐聞言,沉默了片刻,道:“那朝廷對此作何反應?”


    王父道:“聽說朝廷已經發下了詔令,要揚州、徐州這邊出兵攻擊九山王。同時,朝廷又拚湊了兩萬兵馬增援開封,力圖將九山王的叛軍阻擋在開封城下。”


    王豐歎了口氣,道:“開封地勢平坦,雖然運河縱橫,但卻不足為屏障。死守開封,其實並非上策!”


    王父道:“朝廷又豈能不知?但不守開封又能守哪裏?總不能將汜水關以東之地都盡數放棄吧?開封好歹乃是大城,城高池深,糧草充足,又臨近運河,增援和撤退都極為方便。開封若是守不住,那麽汜水關以東之地的其餘城池就更守不住了。”


    王豐想了想,這才點頭道:“不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了!除了九山王,其餘地方呢?”


    王父道:“南陽的摩尼教叛軍幾次想要攻擊襄陽,都折戟沉沙。欲要北上,又在伏牛山下接連戰敗,而且都敗的莫名其妙,近來都沒有什麽動靜。不過雖然沒有動靜,但他們的兵馬卻足有七八萬之多,且每日加緊訓練,士氣高昂,實力不可小覷!他們雖不能向外擴張,但荊州軍或是朝廷那邊多次派兵進剿,卻也都铩羽而歸,未能討到半點便宜。”


    王豐笑道:“他們南下襄陽,有鹿門山阻擊,北上河南,則有禪宗南中阻撓,自然隻能困守南陽,難有作為了。”


    王父點頭道:“除此之外,湘南之地,有蠻族作亂,供奉狼神,兵力雖然不多,但也占據府縣,為害一方。至於益州那邊劉靜香之亂,因為路途遙遠,具體有什麽變化,我卻還沒有收到消息。”


    王豐聞言,道:“青州的精兵在與王則的反複拉鋸之中,已經基本被打光了。徐州、揚州這邊,也多次出兵,試圖打通運河,損失也極大。這三州之地,目前看來還能保持勉強的安穩,但其實已經是暗潮洶湧,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爆發民亂。唉,天機晦暗不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亂世才能結束。”


    正說之間,忽聽碼頭上的守軍來報:“啟稟都督,揚州刺史有信使到。”


    王豐聞言,當即請進信使,問道:“潘刺史派你來何事?”


    那信使奉上了書信,隨後對王豐道:“淮南府突然爆發了民亂,匪首張淮盡起家中僮仆萬人,突然發難,奪占了壽州、霍丘,各地豪傑紛紛響應,數日之內便聚眾三萬餘人。廬州豪強李策也順勢起兵,占據居巢、舒城等地,糾合各家豪族,擁眾三四萬人。這兩路兵馬都聲勢浩大,有聯合進擊合肥的趨勢。刺史大人已經調動兵馬準備平叛,因見賊勢猖獗,故此想請王都督前去助戰。此外,刺史大人還想調一直被困在洪澤湖的於畏所部兵馬沿著淮河而上,去把守蚌埠,威脅張淮的側翼。也一並請王都督放行!”


    王豐聞言,忍不住笑道:“潘刺史叫我去助戰,這倒是沒什麽!可以於畏所部被困在洪澤湖,這怎麽又來找我放行?又不是我一直攔阻著他們!罷了,書信我已經收到,我腳程快,也不用你帶迴信了。你就悠悠閑閑地自己迴去吧,也算是給你放個假了。”


    說著,王豐取了一份豐厚的路費給信使,打發他自己迴去。隨後王豐與眾將說了一下,這才領著葉雪薇、冰雪天女和巫明月離了夷洲,往金陵而去。


    到了金陵,卻得知潘刺史已經率領著三萬精兵先行出發,趕往合肥去了。王豐當即追了過去,在和州追上了潘刺史的兵馬。


    潘刺史見王豐到來,頓時頗為喜悅,拉著王豐來到地圖前,指點道:“我已經命長江水師封鎖江麵,並進駐安慶,一來是防止叛軍渡江南下,二來是威脅叛軍的側翼。我則親率三萬精兵增援合肥,隻要安然抵達,會合了城內的一萬駐軍之後,便是四萬精兵,足以正麵擊潰叛軍的烏合之眾。此外,若是於畏所部能從洪澤湖西進,進駐蚌埠,甚至直插壽州,側擊叛軍的老巢,那就更好了。如此三路兵馬合擊,定能盡快將叛軍剿滅。”


    王豐聞言,笑道:“於畏麾下的兵馬也是揚州軍,歸屬刺史指揮。刺史既然想要調動,隻需一道軍令發過去,他們自然不敢不聽,你又何必來問我?”


    潘刺史試探著道:“你既然如此說,那我可就真的下發軍令了?”


    王豐笑道:“刺史隻管下,倘若於畏敢不聽令行事,我親自前去替刺史教訓他。”


    潘刺史這才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說著,將早已準備的軍令拿起來,交付給了一名信使,吩咐道:“八百裏加急,速將此令發往洪澤湖於畏將軍處,不得有誤。”


    信使領命,當即去了。潘刺史這才對王豐歎道:“還是我大意了,當日你曾提醒我要好生安置北方來的流民,不要讓他們落入地方豪強之手。我雖叫各府縣照辦,卻忽視了此番豪強的勢力盤根錯節,總能勾結衙門,將好好的政令給規避掉。這兩年淮南之地接收的流民,雖然名為分散各村,墾荒安置,但外來人難以立足,最終都被擠兌得獻地投靠了當地豪強。故此,在暗地裏,淮南豪強們的實力這兩年壯大的極快,張淮和李策便是其中的執牛耳者。二人都野心勃勃,似乎還得異人傳授了些旁門左道之術,故此並不把官府放在眼裏。眼見中原喪亂,揚州軍幾次北上,又都連戰連敗,損兵折將十分嚴重。他們認為揚州軍實力大損,已經虛弱至極了,故此才敢悍然起兵。”


    王豐點頭道:“自古流民都是不安定的因素,若是安置不好,走投無路的流民為了活下去,便唯有鋌而走險,受有野心的豪強驅策,做出造反作亂的事來。這原本也怪不得他們,若不造反,便隻有活活餓死,造反反而還有一線生機。對他們而言,是死中求活的無奈之舉。對野心勃勃者而言,卻是稱王稱霸的絕佳機會。故此,對於流民的安置,應該慎之又慎,否則便會釀成大害。”


    潘刺史聞言,點了點頭,道:“這次是我疏忽了!等平滅了此次叛亂,我會對其中無奈從賊的百姓從輕發落的。此次平亂之後,隻誅首惡,餘者不問。抓到的青壯全部用來屯田,你看如何?”


    王豐笑道:“此時如此處置,乃是再好也沒有了。”


    潘刺史點了點頭,忽然又歎道:“淮南這邊突發叛亂,我雖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揚州這兩年相比起來還算平靜,我還能第一時間抽調出數萬精兵前去平叛。我現在擔心的是,也接收額許多流民的徐州那邊,若是也突然爆發了叛亂,他們能否及時平定?”


    王豐笑道:“刺史是揚州刺史,何必去替徐州那邊操心?”


    潘刺史歎道:“自古江淮一體,淮泗又是一體,原本就很難分割的開。倘若徐州那邊亂起來了,揚州又豈能好過得了?”


    王豐點頭道:“刺史大人的全局觀不錯。不過現在要緊的是先平定張淮、李策之亂,至於徐州那邊,若是真的亂起來了,那等我們平亂之後,分兵一支去增援一下就行了。”


    潘刺史聞言,點了點頭,道:“我的想法,也是如此。於畏的兵馬原本就駐紮在洪澤湖,等到平定了張淮、李策之亂,便讓於畏領兵進入徐州地界,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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