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拂雲又聽見楚雲川嘴裏喃喃的說著:“好渴……”


    拂雲再也顧不得想這些,連忙給楚雲川倒水去,拂雲有時候想,幸虧自己是他的丫環,可以名正言順的給他端茶倒水,為他焦急為他擔憂,不然這笨拙的愛意恐怕也要顯露無疑。


    拂雲倒了一杯水,杯中蕩漾的水痕也撩動了拂雲的心,這一撩,他對楚雲川的感情也要一瀉千裏了。


    拂雲端著水,遞到了楚雲川的嘴邊,楚雲川貪婪的汲取著,隨著喉結的滾動,全身翻起滔天孽火。


    楚雲川抓住了拂雲的手道:“還要。”


    楚雲川要的東西,拂雲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次日,楚雲川從床榻之上醒來,他感覺自己身旁好像多了一個人,他側過頭看去,竟然是拂雲衣不蔽體的躺在了自己身邊。


    這對於楚雲川來說不亞於是一場噩夢,而拂雲聽到動靜也很快就醒了過來。比起說是醒過來,,倒不如說她一晚沒睡。


    這齷齪事做了,拂雲心裏萬分忐忑和心慌,但是要是問她如果再重來一次,她並不後悔。


    “你為何在我床上?” 楚雲川氣衝衝的質問著,就像在拷問犯人一樣。


    拂雲看著楚雲川驚恐又略帶嫌棄的眼神,心痛萬分。


    拂雲自知自身輕賤,不敢看楚雲川的眼睛,隻覺心中一陣酸澀,眼淚便落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楚雲川見拂雲哭了,語氣便柔了幾分。


    “少爺,您昨晚喝的醉醺醺的迴來,把我當成孟大小姐,給.........”拂雲泣不成聲的說著,隨後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小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自刎。


    楚雲川見狀趕忙將拂雲手裏的小刀給奪了過來,扔在了地上。


    “你這是做什麽?”楚雲川怒道。


    “拂雲無顏麵對少爺,也沒有臉麵活在這世界上了。” 楚雲川聞言,心裏也愧疚萬分,最該死的是自己才對。


    “我會對你負責的。”楚雲川雖然知道以自己這個身份,睡了一個丫頭根本就是無傷大雅的事,可是楚雲川卻無法逃避自己犯下的罪孽。明明已經對孟阿寧已經許下了山盟海誓,如今卻與另一個女人共枕,楚雲川覺得自己真不是一個人,應該是一個畜生。


    “你先下去梳洗吧。”楚雲川強迫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後,才對拂雲說出這句話。


    “是。”


    拂雲走後,楚雲川一拳擊在了床梁上道:“該死 !”


    霎時間,床榻搖搖欲墜,與昨晚的滔天巨浪恰如其分,如果可以楚雲川真想一把火燒了這罪孽的房間。


    次日,楚雲川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帶著拂雲迴家。就在他走在去和孟義仁請辭的路上,他碰見了孟阿寧。


    孟阿寧看起來心情很好,自從比武招親後,這是楚雲川第一次看見孟阿寧這樣開懷的笑了。


    如果可以,楚雲川真想留住這樣的笑,陪著她這樣的笑,不過再也不可能了。


    楚雲川一見到孟阿寧,轉身就要走,他自知自己再無顏麵麵對孟阿寧了,連懺悔認錯都沒有勇氣。


    然兒他這躲躲藏藏心虛的樣子,還是落在了孟阿寧眼裏。


    孟阿寧衝楚雲川跑了過去,抓住了楚雲川的手臂道:“表哥,你見了我為何轉身就走?”


    “沒……沒有。”楚雲川僵硬的笑著。


    “你這是要去哪?”孟阿寧問道。


    楚雲川沉默片刻才道:“阿寧,我要迴家一趟。”


    “怎麽了?家裏出什麽事嗎?”孟阿寧左看右看都覺得楚雲川有點不對勁,他甚至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於是便猜想是家裏出了什麽事至此。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母親最近身體不太好,我得迴去看看。”


    “那你趕緊迴去。”孟阿寧雖然有些時候有點任性,卻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


    “我去和族長請辭。”


    “沒事,我爹那邊,我去說。”


    “謝謝。”


    “謝什麽?你還和我客氣呢?”


    “你好好保重。”楚雲川道完這一句,低著頭就要走,卻又被孟阿寧叫住了:“表哥,今天白楓眠去和我爹爹推辭了婚配之事……”孟阿寧沉默半晌又道:“總之,我等你迴來。”


    楚雲川“嗯”了一聲,點了一下頭,就頭也不迴的走了。


    楚雲川走著走著,眼角卻紅了,眸子裏難抑的淚水一眨眼就落出幾滴。


    他和孟阿寧之間本來一切都要好起來了,自己卻做出這樣的混賬事,楚雲川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有些事既然做了,隻能打掉牙齒往肚裏吞了。


    很快,拂雲也收拾好了東西,正要去找楚雲川的時候,卻碰見了白楓眠,不要想也知道,白楓眠是來確認事情進展的怎麽樣。


    白楓眠還沒有張口,卻是拂雲先開了口:“成了,我現在要和少爺迴去了。”


    “迴去做什麽?”


    “他說要對我負責。”


    “那孟阿寧呢?”


    “不知道。”拂雲搖了搖頭,隨後又道:“估計少爺死心了,不和你說了,我要走了。”


    拂雲走後,白楓眠覺得這一切進展的太順利了,本來以為還得周旋許久,沒想到楚雲川卻先打起了退堂鼓。


    “負責?”白楓眠嗤笑一聲。


    他不明白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天真癡傻的人,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別人安排的陷阱,陰謀詭計,還能如此高風亮節嗎?應該會瘋掉,會想把自己殺掉吧。


    楚雲川迴去已經十多天了,孟阿寧天天是茶飯不思的等著楚雲川,沒想到卻等來了楚雲川要成親的的消息。


    孟阿寧是萬萬不相信的,但是族裏族外,每個人都在說楚雲川要和他身邊的丫頭拂雲成親,看起來煞有其事的樣子。


    孟阿寧心裏一下子沒底了,可是楚雲川從來都不是讓自己這樣沒底的人,他穩重,靠譜,從小到大,隻要楚雲川在自己身邊,她就可以無所畏懼。這樣的人,怎麽會背叛自己,背叛他曾經許下的諾言。


    況且楚家好歹是大戶人家,怎麽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丫環。


    孟阿寧聽了這消息,馬不停蹄的去了楚雲川家中,她風塵仆仆的去,水都不曾喝一口,趕去見楚雲川,卻看見了楚雲川和拂雲二人在院子裏執手放風箏,有說有笑,看的孟阿寧眼睛都要冒血了。


    楚雲川從小就長的好看,那個時候,族中許多小孩,都會拿著風箏去找楚雲川,想和他一起放。


    可是楚雲川總會說“幼稚,”然後無情的拒絕了他們,後來有一天,他被一隻掉落的風箏砸了頭,而他也見到了哭哭啼啼跑過來的孟阿寧。


    楚雲川問道:“這是你的風箏嗎?”


    孟阿寧點了點頭,眼淚不停的落。


    “你怎麽哭了?”楚雲川又問道。


    “我的風箏壞了……”孟阿寧一邊抽泣一邊說著。


    後來,楚雲川把風箏給修好了,可是孟阿寧總是會把線弄斷,然後哭哭唧唧的去找楚雲川。


    而楚雲川總是無奈一笑,最後還是默不作聲把風箏修好。


    後來有一天,孟阿寧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我來教你放風箏吧。”


    生怕自己弄斷線的孟阿寧從此再也無需擔憂自己的風箏會飛走了,因為有人會教她怎麽把風箏緊緊拽在手裏。


    長大後,孟阿寧有一次和楚雲川放風箏的時候,曾開玩笑般問道:“表哥,不知道以後你會教何等女子放風箏?會娶一個何等的女子?”


    楚雲川迴道:“你這般。”


    從此情意心照不宣,而現在,楚雲川的身邊卻站著另外一個女人。


    孟阿寧隻覺得諷刺,怒意再也抑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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