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主張,就不容仇長老費心了。”何挽年一臉嚴肅的說著,一副不容置喙的樣子。


    仇長老嘴角微顫,臉上流露些許怒意:“你……”


    “來人,將花影給押進西門族大牢。”何挽年厲聲道。


    花影聽了,驚恐萬分,心裏突然很後悔沒有早點離開這,心裏不斷的想著自己會不會被剝皮扒骨,花影不怕死,但是真的很怕痛。


    “爹爹!”何千遇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何挽年,隨後將花影護在了身後道:“誰敢!”


    “小遇,不可胡鬧。”何挽年眉頭緊蹙道。


    何挽年見何千遇依舊不肯挪動半分,便走向何千遇,將手放在了何千遇肩膀上道,語氣輕柔了幾分:“相信爹爹,爹爹會妥善安排的。”


    何千遇聽了,心裏果然鬆懈了下來,在何千遇心裏,她不相信誰也不會不相信自己的父親。


    何千遇轉過身,一臉不忍的看向了花影,花影那受驚惶恐的模樣,看的何千遇心痛萬分。


    若九思看見何千遇這狼狽的樣子,別提多高興,隻要能讓何千遇不痛快,若九思就覺心裏暢快。


    “小影子,你放心,有我在,你等我,我會救你的。”何千遇看花影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除了滿眼的害怕,什麽都看不到了,便又將雙手搭在了花影肩膀上,語氣輕而堅定道:“相信我!”


    若九思不屑的撇了撇嘴,心想何千遇真是會裝,以為自己是誰啊。


    花影眼中的惶恐果然消散了幾分,隨後遲疑的點了點頭。


    隨後,何挽年向自己的手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將花影帶走。


    隨即,上來了三五個隨從,粗暴的將花影的手扣在了身後。


    何千遇見了,瞪了那隨從一眼,那隨從這才動作輕柔了半分,隻是臉上依舊是不情不願的開口道:“花影姑娘,跟我們走吧。”


    隨後,花影就被這幾人押送著,離開了祭天台。


    “給大家看笑話了,此等妖物,等祭天大典完結後,我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何挽年臉上掛著僵硬的笑。


    “還祭天大典呢,此等妖物都已經猖狂到天神麵前了,天神指不定怎麽發怒呢!”若九思忽然開口諷刺道。


    令人沒想到的是,人群中竟傳來一陣陣應聲附和的聲音:“是啊,是啊。”


    “要我說,必定要將那妖物剝皮扒骨供奉給天神,怕才能稍稍平息天神的怒火。”


    人群中的聲音此起彼伏,無非是討論該怎麽處理花影,言辭之惡毒,殘暴,讓何千遇無法之承受,何千遇感覺自己的耳朵發鳴,眼中天旋地轉。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個兇殘的話,竟是從這些仙門百家裏的嘴裏說出來的。


    仇長老聽著這一波又一波洶湧的浪潮,很是受用,在他心裏,妖就是罪該萬死的。


    何千遇攥緊了拳頭,正欲要痛罵時,何挽年開口了:“論錯是我何挽年有錯在先,若天神真要怪罪,應是我親自請罪。”


    眾人一陣沉默,畫七良嘴唇微抿,眼中流露的擔憂被一旁的白楓眠盡數看了去。


    白楓眠嘴角微勾,忽然開口淺淺笑道:“大家別這麽杵著了,各族如此針鋒相對,天神才是真的要發怒了。”


    何挽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白楓眠,在何挽年心裏,他從來都看不上白楓眠,可能是因為孟阿寧曾經和自己說了很多白楓眠的不好,所以何挽年對白楓眠的印象一直不怎麽好。


    可是這樣一句為自己周旋的話,竟是自己最討厭的人說出來的。


    當然,這樣也並沒有讓何挽年覺得白楓眠是個多好的人,除了有些訝異外,再無其它。


    “清淵族長說的有道理啊,咱們還是先把祭天大典進行完,在談其他吧。”又一族長出來說道。


    人群中一陣附和,至此,祭天大典才得以正常進行。


    何千遇雖然跟著眾人跪跪拜拜的,可是卻也是心不在焉的。


    花影離開短短幾十分鍾,何千遇卻仿佛和花影相隔數載,她總是在想花影一個人在幽黑,髒亂的大牢裏,會嚇成什麽樣。


    祭天大典終於結束了,眾人也是哀叫連天,不甚疲乏,相繼迴了廂房要休息一番,並且大部分人都決定明天再迴族,其中就包括白楓眠和若九思等人。


    而白楓眠卻讓小齊和白程幻當天就啟程迴族,說是讓他們先迴去料理族中事物,白程幻本想多待會兒,奈何聽白楓眠這樣說,隻好連忙收拾東西,帶著小齊就踏上了征程。


    而何千遇更是急衝衝的就想要往大牢裏趕,卻被何挽年叫住了:“小遇,你跟我來,我有事和你商議。”


    何千遇隻想見到花影,對和何挽年的話充耳不聞。


    何挽年見何千遇這樣,便又道:“是關於花影的。”


    何千遇這才緩緩轉過了身子。


    “你跟我來。”何挽年低聲道。


    何千遇跟著何挽年去到了何挽年的房間。


    “小遇,依你看,應當如何處置花影。”何挽年道。


    “為何要講處置這個詞,花影犯什麽大罪了。”何千遇倔強的側過了臉,在何千遇心裏處置這個詞是用來形容犯人的,而花影不是。


    “我知道,你和花影向來關係甚好,可是……”何挽年遲疑的說著。


    “可是什麽,爹爹莫非您真要像那些人說的那樣對待花影,您下得了手嗎?再怎麽說她也是您的弟子啊。”何千遇有些急了,現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世上還有可信的人嗎,是不是隻有自己有一天足夠強大,才能夠保護的了想保護的人呢。


    “你這兩天趁著夜色將花影送出去吧,能不能將她帶出去就看你的本事了,為父不會攔你,但也沒有辦法助你。”何挽年無奈地站起身,背著手,背對著何千遇說道。


    “知道了。”何千遇聽了,這才放下心來,雖然自己對花影也是萬般不舍,但或許這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送她出去後,你倆就不要再見了。”何挽年又說。


    “為什麽?”


    “你忘記你是什麽身份了?忘記我們家族是什麽身份了?”何挽年語氣重了幾分,有些責備何千遇不懂事的意味。


    “知道了。”何千遇頹然的應了一聲,雖然何千遇不會當真這樣做,但在這種時候何千遇還是想著先敷衍一下。


    何千遇離開了何挽年的屋子,心想今晚就要將花影給送出去,多耽擱一分,花影就危險一分。


    那些人說的話還猶在耳,何千遇感覺自己麵對的不僅僅是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或許是一群野人,裝著體麵,妝發整齊的野人。


    他們披著人的皮囊,卻可以放肆內心的邪惡作祟,妖即使擁有人的靈魂,卻也無處安放。


    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了,連妖也不及他們萬分之一。


    何千遇想著先去看看花影,沒想到半道卻遇見了小千和夏纓。


    小千和夏纓一看到花影,就激動的迎了上去。


    “小姐,你沒事吧。”小千一臉關懷道。


    “你這是要去看花影嗎?我們也是。”夏纓笑道。


    “她是妖,你們不怕?”何千遇苦澀的笑了,她忽然感覺自己也不是那麽孤獨無助了。


    這個自己一直覺得嘰嘰喳喳的小千,和這個處處喜歡和自己作對的夏纓,此刻卻和自己站在了一個方向上。


    “有什麽可怕的,我還覺得花影那樣挺可愛的,像一隻可愛的小狐狸,多可愛啊。”小千樂嗬嗬的笑著。


    何千遇聽了,這才露出了真切的笑來。


    “看你這個方向,你剛從族長那屋出來?”夏纓看了看何千遇來的方向問道。


    何千遇點了點頭。


    “族長什麽意思?”夏纓問道。


    “她讓我把花影送出去。”何千遇道。


    “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了,需要我們幫忙嗎?”夏纓又說。


    何千遇搖了搖頭。


    夏纓忽然有些不習慣了,那個平時張牙舞爪的何千遇,竟然變得有些沉默。


    “好了,我們去看看她吧。”小千道。


    三人走進了關押花影的大牢,跟著獄卒一直向前走去。


    大牢裏昏暗潮濕,時不時還能看見幾隻蟑螂胡亂地爬行著。


    一看到這,何千遇恨不得立即將花影從這裏帶走,然後找一個鮮花叢生的地方將她給藏起來。


    三人走著走著,終於看見了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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