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陣雷聲轟鳴,一道金光墜落至一屋子,從昆侖山出關的迴真天師正巧看到這異樣,便追著那道金光趕了過去。


    隻聞整個暗夜中唯一亮著的屋子裏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喚聲,一中年男子正在屋外既期盼又焦急擔憂的原地打轉。


    隨之一男嬰呱呱落地,產婆大驚失色衝出屋外叫道:“老爺,小公子竟然不會哭。”


    中年男人聞言臉色驟變,連忙走上前去:“趕緊領我前去看看?”


    中年男人走進屋內,隻見小孩模樣可愛,但確實是不會哭,怎麽使勁拍打也不見發出任何聲音。


    產婆一臉擔憂道:“怕是個啞巴啊,老爺。”


    中年男子緊蹙眉頭,厲聲道:“什麽?”


    就在這時候迴真法師飛下屋簷走進了屋子。


    “你是何人?”中年男人警惕的看著迴真天師,他見一陌生人,招唿都不打,就走進屋內,覺得很是奇怪,再加上本來就心煩意亂,語氣難免也有些不好。


    迴真天師微微笑了笑,朝產婆伸出了一隻手道:“可否讓老夫一看?”


    “這……”產婆支支吾吾的,疑慮的看向了中年男人,征求他的意見。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他瞧迴真天師也不像什麽窮兇極惡的人,說不定還能有什麽法子治好這孩子,中年男人想著自己這也真是病急亂投醫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迴真天師湊上前去,仔細的端詳著這孩子,竟發現這小孩竟然是轉世的伏魔師,而且額頭上隱隱約約出現伏魔印。


    伏魔師一族,選拔弟子尤其嚴苛,隻有額頭有伏魔印的人,才可入伏魔族,因為伏魔印代表的就是上天的旨意。可是經過五百年前的那一場人妖大戰,再也不曾見過有伏魔印的人了,隨之伏魔族也因此消亡。


    迴真天師見過有伏魔師轉世入畜牲道的,也有轉世為人的,就是轉世依然是伏魔師的卻再也沒有見過,沒想到今天竟能再見,或許這是天意啊。


    緊接著迴真天師便伸出兩根指頭在小孩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沒想到小孩立馬嚎啕大哭起來。


    中年男子跪下身來,連忙向迴真天師道謝。迴真天師將中年男子扶起身來道:“不必如此,我與這孩子有緣。”


    “這樣吧,請老師父給孩子取個名字,若師父不嫌棄便認他做個徒弟吧。”中年男子見迴真天師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想必定是不凡之人。


    迴真天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點了點頭,其實他本來就有此意,隻不過現在正好順水推舟罷了。


    迴真天師笑道:“那就叫了塵吧,希望他能了卻前塵事,忘卻人間憂。”


    在了塵10歲的時候,迴真將了塵帶迴了昆侖山,迴真天師卻發現雖然了塵極具天賦,可是這修為卻無論如何提不上來。


    後來卻發現原來了塵三魂七魄少了一魄,對於伏魔師來說,這在修行上成為了極大的阻礙。


    於是在了塵20歲時,迴真天師便讓了塵下了山,去完成降妖除魔的使命,並且去找尋被遺落的那一魄。


    一破爛不堪的院子裏,一個老頭一瘸一拐的晾曬著衣服,嘴裏嘟囔著:“這丫頭,衣服比一個大老粗的都髒。”


    突然一夥人從門口衝了進來,一男子把老頭重重的踢倒在地似笑非笑的說著:“什麽時候還錢啊?”


    那人不斷的用大刀拍打著手掌,恐嚇著小老頭。


    老頭嚇得跪在地上:“大人再寬限幾日,我一有錢就給您送去。”


    原來老頭欠了別人的賭債,可是自己口袋實在是空空如也,家裏也就那一口陳年老鍋是最值錢的。


    “記得你這條腿怎麽瘸的吧,再不還錢,另一條腿幹脆也別要了。”男子用大刀指了指老頭瘸了的腿。


    “記得記得,一定還,一定還。”老頭合著手,一副卑微乞憐的姿態。


    “我們走。”男子一聲令下,眾人隨之紛紛離開,老頭這才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


    那一夥人走後不久,老頭的女兒花影,手裏抱著一袋大米,臉上灰頭土臉,不過看起來興高采烈的:“爹爹,今天我出去幫別人幹活,賺了些錢,買了些大米,今晚有飯吃了。”


    “就這點米,都不夠塞牙縫的。”老頭嫌棄的看著看了一眼花影手裏的大米。


    花影覺得老頭真是眼高手低,這些米熬成粥水可以吃上幾日。


    “花影,我帶你去一趟集市。”老頭突然眼球一轉,滿臉堆笑。


    “我剛從集市迴來呢”


    “爹爹帶你去吃頓好的。”


    花影哪裏會信,家裏窮的快揭不開鍋了,哪裏有錢去消遣。


    “走啊。”老頭見花影默不作聲,便奪過花影手裏的大米放在一邊,拉起花影的手臂就往外走。


    老頭把花影帶到一個全是男人進進出出的場所,上麵赫然寫著“人間月”三個大字。


    “爹爹,這是?”花影疑惑的看著老頭。


    “你以後就住這吧,這裏什麽都有,以後吃好的喝好的,不用跟著我受累了。”


    老頭嘴裏唿著氣,一副指點江山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青樓是他開的,好像眼前的不是青樓,而是極樂之地一樣,是啊對於有些男人來說可不是嗎?尤其是有些有錢的男人。


    “什麽?”


    花影雖然孤陋寡聞,可也知道“人間月”是有名的青樓啊,爹爹這是要把自己給賣了不成,花影原先以為老頭說要把自己賣掉是開玩笑的話,心想著天底下那個父親會這麽狠心,沒想老頭來真的。


    是啊,自己本來也不是他的親女兒,縱是自己百般聽話又有什麽用,花影說著就要往迴跑。


    “往哪跑,你。”老頭一把拽住花影 ,拉著她就往人間月走去。


    “爹爹 , 你放開我 , 我不要被賣進青樓!”


    花影帶著哭腔對著鉗製著自己雙手的老頭搖頭央求道,雙手不停的掙紮著,就像要被關進籠子裏的鳥兒不停撲騰著翅膀一樣。


    老頭轉眼就給了花影一巴掌:“你是我養的, 我想賣就賣, 別跟我廢話。”


    就在花影和老頭糾纏之際 ,老鴇出來悄悄在後麵給了花影一棍, 之後花影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就是你說的可人兒?”老鴇手裏拿著棍子,打量著花影。


    “是是是,勞駕您動了貴手。”


    “無妨。”老鴇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一袋子銀兩交給了老頭,命人將花影扶進了人間月。


    等花影醒來的時候, 隻見自己在一個幽暗的房子裏, 雙手被繩子給狠狠綁住 。


    “莫非老頭真把我給賣了 ? ”花影嘴裏喃喃的說著,心裏一陣疑惑。


    她看見遠處桌子上有一個瓷碗, 便想著撞碎 , 好解開繩子 , 就在準備起身時 , 卻聽見門外有了動靜。


    於是她迴到了原來的位置,閉上眼睛,假裝還在昏迷中, 隱隱約約, 她聽見老鴇的聲音了。


    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近,和門被打開發出清脆的木質碰撞摩擦聲,外麵的人隨著屋外的白光一起進入了這沉寂的屋子裏。


    花影雖然緊閉雙眼,卻也能感覺豁然開朗,她忽然感覺臉上一陣涼意,是的,原來她被狠狠的潑了一碗水 。


    於是她猛的睜開了眼睛,甩著臉上的水, 有點發懵地憤然道:“你們是誰, 想把我怎麽樣?”


    老鴇發出奸笑: “當然是想把你變成白花花的銀子啊。”


    花影撇嘴道:“你們要銀子是吧 , 放我出去 ,要多少我給多少。”


    老鴇呸了一下:“就你, 什麽身份不知道啊 ,有錢還會被賣到這裏?”


    老鴇說著嫌惡的看了花影一眼。


    繼而老鴇又走近花影,摩挲著花影的臉:“你說,你是留下來陪客,過好日子,還是想天天這樣綁著,永遠不見天日,嗯?”


    花影倔強的別過頭一臉嫌棄:“別碰我。”


    老鴇頓時就來了氣,一巴掌拍在花影臉上,又托起花影的下巴道:“倒是個硬骨頭。”


    花影白皙的臉上頓時躺著一個嫣紅的巴掌印,就像沾染了紅辣椒的汁水一樣,發燒一樣的滾燙著。


    花影睥睨著老鴇道:“你也是個女人,卻淨做迫害女人的事。”


    “你以為淪落青樓是最慘的嗎,我告訴你沒有這個青樓你不知要慘上多少倍。”


    老鴇聽不進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也做不來什麽冠冕堂皇的事,她隻知道在這天下,女人能好好活著便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了。


    花影哈哈大笑,覺得真是荒謬至極,按她這麽說,自己倒是要對她感激涕零了。


    “來人,她什麽時候求饒,什麽時候給她飯吃,隻要不死就行,把人給我看緊了。”老鴇厲聲道,隨後便大跨步的走出了這間屋子,心想著哪個姑娘剛來不是這樣,餓個幾天後還不是要對自己唯命是從,心裏覺得這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這時候,木離就站在屋外,正悄悄看著一切,嘴角微微上揚, 嘴裏喃喃的說著:“有意思。”


    兩日後,老鴇對著門外的守衛慵懶的問著:“怎麽樣,她還是沒有求饒嗎?”


    守衛連連搖頭道:“沒有。”


    “開門。”老鴇怒聲道。


    花影就像一張被揉皺的,薄薄的紙,紙上布滿塵埃,黯淡無光,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忽然,昏暗的屋子裏被一道強烈的白光強勢攻占,花影艱難抬眸,隻見進來了三兩女子 ,木離也在其中。


    花影料想這些人應該也是青樓的人,花影看了這幾人一眼,目光卻停留在木離身上。她覺得此人有一股別樣的氣質,不染塵俗,潔白如玉,覺得不應該是青樓的人,也不像這世間的人,她就應該是天上的神女。


    花影的雙手被解除禁錮, 木離拉起了花影的手,看著被繩子勒出的紅痕道:“怎麽樣,手疼不疼?”


    花影的目光落在了木離的手上,隻見木離手上戴著一個十分別致的手鏈,起起落落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花影的內心有些觸動,就像木離手上搖晃的的鏈子一樣,心想這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有人問自己疼不疼。


    “跟我走。”木離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花影的眼睛,輕輕的說著,仿佛在告訴花影她是這裏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木離見花影沒有什麽反應 , 便又道:“嗯?”


    終於花影心裏的那道圍牆被抽走了最關鍵的一塊磚頭,頓時轟然倒塌。


    花影跟著木離走進了一個房間 , 裏麵很華麗, 自己如果不是被賣到了這裏,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機會見到嗎?不過花影並不貪戀這個,被繁華給迷了雙眼,便看不見真正的的繁華了。


    木離揭開一簾子 , 隻見裏麵有一個浴桶 , 裏麵充滿熱騰騰的水, 大大小小的花瓣漂浮在水麵上 , 一片芳香。


    “你先洗一下身子 , 我幫你找一些衣服。”木離丟下這句話 , 就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 又打趣道:“別想著逃跑 你逃不掉的。”


    木離嘴角微勾 , 大踏步走了出去,最後隻聞兩扇門關閉的聲音,屋裏便隻剩花影一人。


    花影不信邪,在木離走後連忙跑了過去, 準備出門看看情況, 沒想到門還未全開 , 就有兩個壯漢站在門口 ,舉著刀, 擋住了她想出門的腳步 。


    花影嚇了一跳, 將刀慢慢按下道:“別這樣 , 別這樣 , 我隻是透口氣而已 ,我這就滾迴去。”


    花影打開窗看了看 ,心道:“ 這樓也夠高的 , 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 ”


    花影覺得自己暫時是逃不了了 , 她看著這熱氣騰騰的水 ,又想到自己被關了這麽久,便嗅了嗅自己身上,果然是有些許味道了,不禁嫌棄起自己來。


    花影心道:“不洗白不洗 。”


    於是輕輕地褪去了衣服 ,進入浴桶中。


    這時外麵刮起大風 , 吹動了薄紗般的簾子, 煽動著滿屋的春光若隱若現。


    這時隻聽見哢的一聲, 門被打開了。


    花影警惕的看著簾子外,慌道:“誰?”


    “是我 ,不必慌張。”


    花影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才安心下來。


    木離慢慢走近花影, 外邊的風也吹的越來越急 , 紗簾飄飄欲仙 ,木離的細發像蜿蜒生長的柳枝在空中隨意的糾纏,走著走著, 正好可以看見花影若隱若現的香肩 。


    再走近一些 , 隻見花影頂著一張緋紅的臉 , 看向了自己 。


    木離先是微微一愣 , 隨後便輕輕咳了一聲 , 將手裏的衣服緩緩放在一邊 。


    並走向了花影蹲下身子 , 捧起桶中的水, 緩緩澆在花影的香肩上 , 仿佛在灌溉美麗的花叢一樣 。


    花影覺察到有一股暖流淌下 , 轉頭正好對上木離冷若冰霜的眼眸,花影納悶,怎麽剛剛不覺木離這麽寒氣逼人呢,而這前後也不過十幾分鍾。


    花影不知道為什麽木離外表看起來溫婉可人 ,而她的眼裏總有一股寒意, 就像深淵裏結冰的湖。


    究竟是冷若冰霜的人不經意流露出溫情,還是溫柔似水的人不小心流露出無情呢,就是,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花影忽然覺得好笑,都這時候了,還一個勁研究別人做什麽?人本來就是世界上最難捉摸的。


    “怎……怎好麻煩你……” 花影支支吾吾的說著。


    然而木離卻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 並且用她細嫩的手指 ,慢慢摩挲著花影的肩頸 ,湊在她的耳邊緩緩道:“沒有關係, 我樂意效勞。”


    她緩緩的氣息惹的花影心中癢癢的,花影條件反射般的向一邊閃躲著。


    “你叫什麽名字?”花影問道 。


    “我啊 ,你就叫我念曦吧。”


    “你可以救我出去嗎?”


    木離有點好笑的問:“為什麽是我 ? 你又為什麽覺得我又有能力能夠救你出去?”


    “你不一樣 , 我覺得你和她們都不一樣。”花影看起來有點著急 。


    木離饒有趣味的從上到下打量著花影:“你身材這麽好, 不幹這行可惜了,人間月是這裏最有名的青樓,到時候你也可以變的有名。”


    木離說罷便抽開了手,站起身來 。


    “這不是我想要的。”花影利落幹脆的迴應著,臉上看不出有什麽情緒。


    “那你要什麽?名利還是權力?”木離眉毛微挑。


    “我要自由,是主宰自己命運的自由,是想看花就看花,是想看雪就看雪,是不用被人給賣來賣去,是不用被人給關在這裏。”


    花影越說越激動,越說就越渴望,仿佛想要的就在眼前,卻總差那麽一步之遙。心裏覺得為什麽世人都要這麽俗氣,一說什麽想要的,就是錢和權的,這些東西和自由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木離聞言微微一怔,繼而大笑道:“說到底還是權力啊,而今的世道,你有多大的權力就能有多大的自由,而且不僅能掌握自己的自由,還能支配別人的自由,你說你隻要自由不要權力豈不可笑?”


    “非得有權力嗎?”


    “你都淪落至此了,你說呢?”木離似笑非笑,微微挑眉,隨後又笑道:“當然沒有權力你還可以拚一拚你的利用價值,比如幫我殺人。”


    花影吐出一口涼氣無奈的問道:“你要殺誰?”


    “白寒江 。”


    “沒聽過。”


    “沒什麽好知道的,那樣的人希望你一輩子也不要遇到,遇到了的話記得拿起手中的刀,狠狠的刺進他的胸膛,你記住了嗎?”


    木離就像一隻吸血的蝙蝠一樣,花影看著眼前的人,竟覺得有點可怕。可是木離說的話,花影一點也不抗拒,至少這些話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她要反抗。


    花影不禁想起以前被欺負的時候母親也隻會叫自己忍忍,這一忍就不知道忍了多少個秋冬。


    “他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他要是真的那麽罪不可恕,我就當一迴壞人。 ”


    “放心殺,你不是壞人,你這是懲惡揚善。”木離詭邪的笑著,接著又捧著花影的臉笑道:“你不當壞人,那你就要被壞人關在這一輩子了。”


    一語罷木離放開了花影,背過手朝門口走去,隨後轉過身笑道:“來日縱是惡鬼冤魂找上身,我替你擋著便是。”


    “啊?”


    花影本來膽子就小,大晚上的說這話,感覺那人還沒被殺,那人魂魄已經先到了,不免有些害怕。


    木離見狀,覺得有些好笑:“膽子這麽小,手裏拿的住刀嗎?”


    “我力氣大著呢,我在家幹好多活。”花影舉起拳頭晃了晃。


    “別怕,世上沒有鬼,隻有想見卻見不到的人 ,”木離忽然一臉認真的說著,隨後便頭也不迴的走了。


    木離一走,屋子頃刻間恢複寂靜,花影出浴,隨手搭上了衣服,隨即一把鑽進被窩裏,將自己嚴嚴實實包裹住。因為她有些害怕,心裏責怪著木離好端端的提什麽牛鬼蛇神。


    花影躺在床上,思緒胡亂的飄蕩著,心想著人這一輩子總得為自己好好盤算一次,哪怕就一次,說不定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這顆心在自己身體裏,就應該為自己而跳動,而不是總是去為別人去擔心。況且自己是幫她殺人,自己無非就是一把刀而已,花影這樣安慰著自己。


    花影輕笑一聲,心道:“人間月,名字倒是好名字,人卻都不是好人。”


    她突然有一瞬間覺得,原來讓一個人走向邪惡竟如此簡單,原來自己也算不上什麽好人,之所以沒有散發邪念,隻不過是沒有威脅到自己的生存。


    生存是人最後的底線,而世界上還有更多不同的底線,所以世界上又會有多少各式各樣的邪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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