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血骨越不過地上的金色細線後,鼓起勇氣輕蔑的上上下下打量血骨:“叫你血骨爺爺!你這副死德性,叫你老骨頭、老怪物還差不多!”


    “媽的,小子!鈴蘭!快滾過來,不然老夫煉化你全家!”血骨見鈴蘭如此蔑視自己,老臉一變,怒吼起來。


    麵對這樣一個幾近骷髏的怪物,鈴蘭那種輕蔑本就是強撐出來的。血骨突尤的一吼,一下擊潰了強撐出來的勇氣,鈴蘭雙腳打顫,跌跌撞撞的轉身就想逃跑。


    “哈哈,蠢貨!鈴蘭!你既然敢於冒險去偷學修仙術決,一定是想成為一個修者,甚至想成為一個修仙士。這些在我看來,易如反掌!”血骨冷笑著說,見轉身慌張尋找出路的鈴蘭一下愣住,僅存的半張老臉上泛起一絲得意:“蠢小子,既然你那麽懼怕老夫,那就快滾吧!像你這樣的貨色,怎麽能成為修者!怎麽能成為修仙士!”


    “唿!”封住廟門的白骨一下消失。


    鈴蘭仍舊呆站著,思考了一下,終於還是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這廢物!還真跑了!”血骨看著逃離的鈴蘭,低罵了一聲,一半皮肉的老臉顯露出懊悔的表情:難道自己竟然猜錯了,還以為那小子能為了成為修仙士而留下來,才欲擒故縱開門放他離開。沒想到這小子是個懦弱貨,竟然真的逃走了,早知道到就直接誅殺了,還能嚐嚐鮮血。


    血骨迴頭看向坍塌的香案,以及香案後的一灘爛泥,喟歎一聲:“難道老夫真的要被困在這裏,直到形神寂滅麽?”


    仰起一半骷髏的老臉,看向那坍塌一半屋頂射進來的陽光。心裏就出現一些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都不會遺忘的情景:


    萬丈崖上,那一頭火紅長發的大漢身披赤甲。扔過一壇酒:“血骨,你雖是舊識。但是今日你為邪途煉魔者,我為正道修仙士。飲完這壇‘絕識酒’,相識之誼就此斷絕。你我正邪便殊死搏殺吧!”


    畫麵一轉,淒風落雨:


    九黎仙府的修仙士一路押解著神情憔悴的血骨到達這裏:“烈道友吩咐,將你封禁於此,封加‘形銷神滅符’,你便在此等著形神寂滅吧。”


    ???


    血骨出神的想著那些場景,嘴裏低語:“烈烽啊。烈烽,你這唯一配跟我血骨對飲的舊識仇敵,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吱嘎。”廟門一下被推開。


    “你若真的能讓我成為修仙士,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鈴蘭渾身劇烈的顫抖著跪伏在地。


    神廟內,衣衫襤褸的少女壓製著心中的恐懼,為了心中強烈的希望,跪在樣貌可怖的黑袍人麵前。


    “哈哈,你這蠢小子。”血骨見鈴蘭跪伏在地,先是一愣,隨即歡暢的笑起來:“修仙士嗎?老夫當年誅殺得太多!心情不好的時候。誅殺三兩個當調劑;心情好的時候,誅殺三兩個當樂趣。”


    “誅殺修仙士!”鈴蘭驚愕的看著歡暢笑著的血骨,在鈴蘭心中修仙士一直是至高的存在。怎麽可能被誅殺。


    “當然,若不是當年我誅殺的修仙士太多,怎麽被封禁在此。”血骨有些得意的說。


    “你既然能這麽輕易地誅殺修仙士,那修者大測的時候,豈不是可以奪下很多選仙鐵牌!”鈴蘭對這醜怖的黑袍人的恐懼,完全被心中升騰的一種渴望取代。


    “哈哈,選仙鐵牌!那是基本修者爭奪的垃圾玩意!若是想要,我教你幾個術決,吹口氣也能弄上個幾十塊!”血骨鄙棄的一笑。


    “唉。術決!不過我現在全身的靈勁都被打散了,已經沒有用了。”鈴蘭眼中升騰起失望。無可奈何的看著血骨。


    “哈哈,你若沒遇到我血骨當然是那樣;現在肯定不同了。靈勁打散有什麽關係,隻要你沒形神寂滅,我都能讓你實現你的心中所願!”血骨自信滿滿的說,僅存的眼中閃現一絲狡黠神色。


    “真???真的???”鈴蘭激動得說話都有些結巴,心中對血骨已經毫不懼怕,這可怖的老者此時就像一根浮木,被沉溺落水已經絕望的鈴蘭一把抓住。


    看著鈴蘭眼中的激動和興奮,血骨心裏暗喜:這蠢小子還不上鉤!


    “哈哈,我現在便教你恢複你被打散的靈勁!”血骨話語稍停,有接著說:“不過還有一點小事需要你先做。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無論什麽事情,我都願意!”鈴蘭斬釘截鐵的迴答。


    “啪!”血骨黑袍輕輕一揚,一把黑刀就摔到鈴蘭麵前。


    “撿起來。”血骨看著一愣疑惑不解的鈴蘭,口裏嚴厲的說。


    撿起地上鏽跡斑斑的黑刀,鈴蘭更加疑惑的看向血骨。


    “任何東西要想獲得,首先必須付出。你若是真想成為修仙士,現在就用那把刀,割了你的手腕,放點血先讓我脫困吧。”血骨說著話,慢慢的轉過身,陽光照到血骨的黑袍,一道泛著淡淡金芒,有些陳舊破爛的符籙就貼在他的背上。


    “快吧!將你的血灑到這道‘形銷神滅符’上,我就可以脫困了,然後我就會讓你成為一個修仙士!”血骨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很是激動。


    拿起鏽跡斑斑的長刀,盡管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眼前這近乎骷髏的老者正真真切切的背對著自己,鈴蘭看著手中鏽跡斑斑的黑刀,心裏劇烈翻滾一個念頭:成為修仙士。


    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咬著牙狠狠的就朝自己手腕劃了一刀。黑刀鏽跡斑斑,刀鋒一點也不鋒利,劃過手腕就像一把鋸子鋸過。


    一陣劇痛過後,就是一股涼意從心間升起,紅紅的血流也湧了出來。


    鈴蘭趕緊走到血骨的身後,抬起手伸到那道符籙之上。手腕的鮮血剛滴落到符籙上,就見符籙一閃,一股輕微的吸力引導抽取著不斷湧出的鮮血。那淡淡的金芒就慢慢變淡,最後完全被鮮血浸透。成了一張血紅的符籙。


    “哈哈???”血骨試探性的轉過身,朝地上那條極淡的金黃色細線邁了一步,一下踏過細線,本應拖拽自己的巨力已經完全消失,狂喜之下,血骨放肆大笑起來。


    “蠢貨!”血骨獰笑著撲向鈴蘭:“蠢貨,不得不告訴你,我隻會誅殺修仙士。你這卑賤的凡俗者。甚至都不是一個修者,也配老夫指導!”


    濃濃血腥味籠罩過來,鈴蘭看著陡然劇變的血骨,雙眼圓睜:“老怪物,你要幹什麽?”


    “嘿嘿,老夫被封禁在這多年,已經忘記了鮮血的味道,蠢小子,為感謝你幫我脫困,就讓你成為老夫複出後煉化的第一人吧!煉化不知道是什麽?那你隻要明白我現在要虐殺你就對了!哈哈!”


    “啊!”看著惡狠狠迎麵撲來的血骨。鈴蘭驚叫一聲。


    “跪下哀求吧!但是老夫一定不會饒恕你!哈哈,這話多年未說,現在說出來還是那樣的令人心懷大暢!”血骨獰笑著。濃濃的血腥味裹向鈴蘭。


    “嗖!嗖!嗖!”就聽見三聲激厲的穿射聲音響起,三道泛著金芒的符籙突然射出,準確無誤的貼到血骨身上。


    “啊!形銷神滅符!”血骨驚恐的慘叫一聲,黑霧環繞的身形戰栗起來。


    金芒大盛,血骨慘絕人寰的聲音充斥其間。


    充斥神廟的金光十分刺眼,淒厲的慘叫聲讓鈴蘭不禁毛骨悚然,手也本能的擋到了已經緊閉的眼前。


    慘叫漸漸消逝,鈴蘭移開擋在眼前的手,睜開眼。


    破廟中。一切依舊;那個怪異的黑袍人血骨已經不見蹤跡。剛才發生的一切,宛如一場午後噩夢。


    鈴蘭環顧了一眼四周。除了自己再沒有任何人,心裏疑惑起來:難道剛才的事真的是噩夢一場。


    往前走了一步。腳下一絆,踉蹌的跨出一步,幾乎摔倒。一低頭就發現腳下的一塊凸起的黑石磚上,掉落著一條滿是塵土、毫不起眼的灰色手鏈。


    伸手撿起那條手鏈:手鏈由四條細細的灰色細繩編成,樣子甚是陳舊;一塊小拇指頭大小、毫不規則,跟普通石塊一般無二的黑色小石子穿在手鏈之上。


    拿住手鏈看了看,抬步往前又走了一步,“啪!”腳下一響,踩到了什麽,鈴蘭一低頭,是一把鏽跡斑斑的黑刀。


    一股冷汗一下竄上後背:黑刀!抬起手腕一看,一條隱隱的割痕分明出現。


    剛才的事竟然真的發生過!


    “啊!”驚慌一頭跑出了神廟,沿出青石板道跑出好遠,再迴頭看那破落的小廟:陽光下破廟安靜的像一頭酣睡的怪獸,渾然不能解答鈴蘭心中驚怖的疑問。


    試探的運轉了一下靈勁,還是一絲靈勁也沒有,刻苦鍛煉和偷學得來的靈勁,真的被伯秋那一拳徹底打散了。


    此時已是正午,自己在那個破廟裏竟然待了兩個多時辰。


    拍了拍手鏈上的灰塵,將手鏈放進懷裏後;鈴蘭往前走了幾步,又想到什麽;退迴到破廟前,扯了一把枯草,點燃後扔進破廟中,不一會,整個破廟就濃煙滾滾。


    “媽的!老怪物,還想虐殺我!”鈴蘭看著升騰起火焰的破廟,低聲暗罵:“不管是噩夢還是真的,誰要是敢害老子,老子一定千百倍奉還!”


    沿著山路朝家走去,鈴蘭心中失落不已;腳步緩慢,低垂著頭,手裏捏著一根枯枝,沮喪的敲打沿路兩邊的草和樹。


    原來每天偷學修仙術決後,鈴蘭都會興高采烈的一路歡快小跑,滿懷希望和憧憬的下山。現在隨著全身苦修多年的靈勁盡失,希望變成失望,所有的憧憬都破滅。


    沿著山路一直走,心情沮喪,也就沒注意方向,走了一會,就聽見響亮的水落轟鳴聲,竟然走到了那道用來鍛煉體格的飛瀑附近。


    再往前走一段就可以到那飛瀑之下,兩個腳步聲遠遠的傳來,鈴蘭趕緊往後一退,躲進了一個樹叢之中。


    就見兩個臨森修館的女修者一路說著話,由那飛瀑的方向走過來。


    “潘娜還真是不要命了,早上伯館師剛說用飛瀑衝擊力鍛煉體格,是提升修為的最好辦法;她就到那飛瀑之下鍛煉了!”


    “恩,那飛瀑落下的衝擊力還真是強橫,我在那下麵待了還不到一刻鍾,就差點暈過去!”


    “你站的位置還隻是那道飛瀑衝擊力最小的地方,你要是像潘娜那樣站到那塊黑石之上,估計立即就得暈倒!”


    “哇,那她不會有事吧?”


    “她會有什麽事,潘娜可是我們臨森修館修為最深厚的修者。”


    ???


    兩個女修士一路嬉笑打鬧著離去。


    鈴蘭吞咽了一口口水,渾身火熱的放輕腳步朝飛瀑水潭走了過去。


    飛瀑狠狠的衝擊到那塊黑石之上,潘娜身上的寬大白衣早已濕透,緊緊的貼在妖嬈的身軀上。


    手裏握著那根血紅的簪子,膜拜和崇敬之情升騰在心間,十年前離開血獄山時的場景就清晰的顯現在潘娜的腦海裏:


    一輪蒼白的圓月高掛在漆黑的夜空。


    濃濃的血腥味彌漫四處。


    數十個身穿紅衣的小孩環繞一圈,虔誠的跪伏在一汪灼熱赤紅的熔漿湖旁,數十根水桶般粗的長鏈伸向熔漿湖的中央,一塊深黑的巨石被長鏈牽拉著懸在熔漿湖的上空。


    “今日,是派遣你們離開血獄山之時;諸位進入那些中洲修館後,一定要刻苦鍛煉;血獄山他日能否殺盡那些修仙士;能否重返中洲,都要靠你們了!”一個裹著深黑鬥篷的修長身影站在黑石之上,口裏凝重的說。


    潘娜抬起稚嫩的麵孔,崇敬的看著黑石之上的身影。


    那身影背襯蒼月,站立於黑石之上,顯得卓絕孤傲。盡管距離甚遠,看到那從小到大都口口相傳的傳奇“獄主”真真切切的出現在眼前,潘娜稚嫩的眼中湧現出狂熱。


    “諸位雖然年幼,但是身負重責;獄主特別恩賜下術器一件!”


    當那根血紅簪子遞到潘娜手中時,潘娜激動的熱淚盈眶:這可是獄主恩賜下的術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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