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說這話,其實那些對墨玉狂熊的知曉,完全都是來自剛才看到的一戰。


    鈴蘭聽在耳中,則是將高幸完全看成了獸修者。


    高幸這樣說完之後,就默默的將手中的烤魚吃完,然後朝這個女人一笑,就閉目打坐在哪裏開始修煉;鈴蘭起身稍稍活動了一下,看向高幸身上的玄紋,更加確定了他的修為,不過依照她神境的修為,竟然沒能看出來高幸修煉的到底是什麽玄術。


    高幸通過在這裏的一番曆練,再加上之前看到了鈴蘭和墨玉狂熊的一番對擊,在他的心中就形成了強烈的波濤趨勢,那種看到對鬥後的感悟,直接就體現到了自己對自身玄核修煉的成效上麵,他運轉玄勁之後,就見一*的勁氣開始湧入他的體內。


    “唿!”高幸微微吐了一口氣,在他的體內,就見到一*的玄勁不斷鼓動湧流,那個元海上麵覆蓋的薄霧,已經顯得格外的清淡,而此時武晶對玄核的反噬,也到達了最小化,整個修煉的過程,進入到一個平穩的環節,當然,高幸這時也知道,自己要麽一直停留在玄者六級,要麽就直接提升到玄者八級,中間的玄者七級就和之前的玄者五級一樣,是肯定不會被武晶所容忍的。


    看著這樣修煉的高幸,鈴蘭不禁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初春的清晨,一輪半圓的深紅朝陽還縮在地平線上。


    中洲黔國西南一隅的臨森城彌漫著未散的白霧,湧動的霧氣一路翻騰,滾進了臨森城毗鄰的叢山之中。


    “嘩啦!嘩啦!”山間一道飛瀑從近十丈的高崖上跌落,狠狠的砸進下麵一汪碧波蕩漾的水潭裏,發出響亮的轟鳴聲。


    水潭之中,一塊巨大的深黑色石頭處在飛瀑之下。那正是瀑布衝擊最厲害的地方,水花濺起數丈來高。


    朝陽又升起一些,一道渾黃的陽光穿過山間樹林。正好射到那塊黑石之上。


    鈴蘭橫擔著雙手,閉著雙眼。全身繃緊站在黑石之上,承受著飛瀑砸落下來巨大衝擊力;陽光剛射到這個皮膚稍黑的少女身前的水幕,他慢慢睜開了眼,將橫擔的雙手一合。


    “撲通!”鈴蘭像一條泥鰍一般,一下跳入水潭之中,一串水波劃開,少女從水潭邊鑽了出來。


    水潭邊沙地上,一根細細的木棍插在那。木棍上仔細刻著一道道刻痕,陽光剛照到第三道刻痕。


    “那些人快要來了。”鈴蘭眼中流露出興奮的神色,一把抓起疊放在地上的一套打滿補丁的灰色布衣,熟練的迅速穿好,然後麵朝那輪漸漸升起的渾紅色圓日,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後,長長的唿出一口氣,舒展全身朝前疾奔而去。


    蒼鬆環繞著一個青石板鋪就的圓場裏,二三十個半人高的白色石鼓上還空無一人,鈴蘭鬆了一口氣。心裏十分欣喜:自己承受飛瀑衝擊力的時間又增加了一道刻痕。


    隨後小心的走到圓場邊一棵兩人合抱的蒼鬆後,四下環顧了一眼,“啪!”一下跳進了蒼鬆後的一叢灌木裏。那叢緊緊依靠蒼鬆而生的灌木叢雖然茂密,卻肯定不能隱藏像鈴蘭這樣一個十三歲的少女。


    鈴蘭一下跳過去後,就掉進了一個圓柱形的空腔內,整株蒼鬆隱藏在灌木叢之後的那一段樹幹,竟然已經被完整的掏挖出一個圓柱形空腔!


    一進入空腔,鈴蘭就爬到了兩個小小的圓孔之後,通過圓孔可以清楚的看到青石圓場中的情形。


    稍過了一會,山間的濃霧變淡了些,正對著青石圓場的一條山道上。一個藍色長衣的中年男人領著一隊白衣人走進了青石圓場。那隊白衣人有男有女,年齡十五六歲。一進圓場就井然有序的各自在一個石鼓上盤腿坐下。


    看著這些人進入圓場後,鈴蘭一雙眼睛通過那兩個小圓孔。就完全定在了那個藍衣中年人的身上。


    這些白衣男女都是“臨森修館”的修者;那個中年男人伯秋是“臨森修館”的館師,一名三級修仙士。


    眼睛一轉,鈴蘭就瞟向那些身著白衣的少女修者,眼中充滿了羨慕。


    在黔國,修仙士地位崇高,所有人隻要有條件,都會到各個修館之中修學基本的修仙術決,以求在每年一次的修者大測中能夠表現優異,從而被那屈指可數的幾個修仙門派選上;然後經過在修仙門派中的修行,成為被人膜拜和敬仰的修仙士。


    鈴蘭由於家境貧困,無法進入修館修學,就用了數月的時間鑿空了這株蒼鬆,用以偷學臨森修館的基本修仙術決。在“臨森修館”諸人都不曾察覺的情況下,已經偷學了四年。


    “環抱吞吐,氣貫入體。”伯秋端坐在最前麵的一個石鼓上,嚴厲的眼光掃視了一圈,見那些白衣的修者都端坐好後,就開始每天的晨練。


    看到青石圓場上的一眾修者在伯秋的帶領下開始晨練,鈴蘭心裏就想起四年前伯秋教訓一個遲到修者所說的話:“每日晨練的最好時間是子夜剛過之後,露水未結之時。但是諸位都起不來,所以隻能越早越好;晨練是修仙的根本,鍛體煉心的關鍵。因此請不要遲到!”


    從那時候起,鈴蘭就堅持每天子夜剛過就開始晨練。


    緩緩流動的霧氣彌漫在那些晨練修者的石鼓之下,恍如仙境一般的山林間修學,完全是一種超凡脫俗的氛圍。


    一路看過去,鈴蘭羨慕之餘,也有一些別樣的心思:那些十五六歲的女修者唿吸起伏之間,身上的寬大的白衣微微輕動,顯得清麗脫俗;其中一個女修者身材妖嬈,一頭暗紅色的長發順直的沿著曼妙的身姿一瀉而下;白瓷一般冷凝的臉,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端坐在石鼓之上。鶴處雞群一般甚是突出。


    山間的霧氣稍稍消退,修者的晨練結束。就這麽不到一刻鍾的短短晨練,有幾個身材魁梧的少女修者完全流露出一種疲倦的神情。


    “這樣短時間的晨練對鍛體煉心的效果並不大。隻是為了讓你們掌握晨練的方法,諸位掌握方法後。要自己加長時間,才能達到鍛體煉心的目的!”伯秋再次重複他每次晨練結束都要強調的話。


    對伯秋的話,鈴蘭深有體會:他每次不但子夜剛過就開始晨練,而且每次都是整整兩個時辰。


    靠近鈴蘭偷看鬆樹前的石鼓上,一個身材強健的少女悄聲一笑,衝他臨近的一個少女修者擠眉弄眼的小聲說:“唉!芝麻餅,你可要子夜剛過、露水未結之時就起來晨練啊!”


    他旁邊那個少女修者,一張圓圓的臉上滿是小斑。看上去真跟一麵芝麻餅一般。


    “你媽的!神經病才起那麽早!”芝麻餅迴頭看著身材強健的少女,伸手打了個哈欠:“就是現在起,我還覺得沒睡夠呢!”


    聽著這樣的對話,鈴蘭心裏一陣發酸:若是自己有機會進入修館修學,別說子夜起來晨煉,就是每天隻讓自己休息一個時辰也行!


    “由於一個月後就是今年的修者大測,我從今天開始,會告訴你們關於修者大測所有事宜。”伯秋嚴厲的掃視了一遍,見所有的竊竊私語都安靜下來,就板著臉嚴肅的說。


    下麵頓時“轟”的一聲。頓時開了鍋的議論起來:


    “一個月!”


    “隻有一個月就是修者大測了嗎?”


    “今年比去年提早了兩個月啊!”


    “嗚嗚???我連最基本的‘聚氣術’都還沒掌握呢!”


    “哎呀,我得趕緊告訴我父親,讓他給我準備馬車、衣物???還要趕緊在國都興義城預定客房!”


    躲在鬆樹後的鈴蘭也一陣激動:在國都興義城。每年舉行一次的修者大測,今年竟然提前兩個月舉行!能進入修館修學在鈴蘭看來都是一件不可能實現的幸福事,真不知道那個修者大測是什麽樣子?更加令鈴蘭心跳加速的一個遐想也不安分的跳出腦海:若是能被那些修仙門派選上,成為一個修仙士,又該是怎樣!


    這次伯秋沒有等諸人平靜下來就開始講述,因為眼前這些修者都是在臨森修館修學術決近十年,就等著今年的修者大測。十年的等待,猛然被告知即將來臨,在這些還是孩子的修者心裏。是根本沒法平靜的。


    “修者大測依照慣例還會在國都興義城舉行,為期十天。”伯秋慢慢的說著。那些吵吵嚷嚷的修者們首次不用伯秋嚴厲的眼神掃視就漸漸安靜下來,仔細的聽這件和自己切身相關的事。


    “大測的方式還是延續往年。在選仙鐵穀之中,那三百個鐵擂台都會開啟。每個參選的修者到時都會獲得一塊選仙鐵牌,諸位可要把握時間,用你們這些年修學的基本修仙術決到鐵擂台上跟其他修者對鬥;每次擂台對鬥,獲勝的修者可獲得失敗修者已有的一半選仙鐵牌,而你們能否進入修仙門派,就取決於最後你的手上有幾塊選仙鐵牌。”


    平時伯秋不止一次講述選仙對決的慘烈,甚至有些修者被格殺在鐵擂台之上。這時整個圓場裏已經寂靜無聲,伯秋停了一停,又補充:“依照以往慣例,隻要能在鐵擂台上獲得九塊選仙鐵牌,就肯定能進入一個修仙門派。當然了,要想進入像元極門那樣的頂級修仙門派,我記得最少也需要獲得二十六塊鐵牌。”


    “伯館師,那進入元極門的修者最多獲得過幾塊選仙鐵牌啊?”一片沉靜中,芝麻餅小聲問話,頓時引得一片關注。


    “一千一百一十一塊選仙鐵牌。那個往昔的修者,就是現在供奉的戰神烈烽,這個記錄保持至今已經兩百多年。當年戰神進入元極門時創造的驚人記錄,現在提及猶自讓人欽慕震撼!!”伯秋一貫平淡的語調都變得激動,戰神烈烽!這是一個會讓無數黔國之人,甚至是中洲之人,一提起這個名字,都會激動不已。


    躲在樹後的鈴蘭也多次從伯秋口裏聽到關於烈烽的事跡:十五歲以一千一百一十一塊選仙鐵牌的傲人記錄進入元極門,據說是為了紀念一個女人;在元極門苦修兩年就突破四級修仙士晉級,這是修仙士最關鍵的一個晉級關卡,有些修仙士耗費一生也未突破;再用一年突破五級;一年半突破六級;然後孤身一人入不盡海中曆練,十年後攜神器巨刀‘赤龍牙’而還,其間晉級為八級修仙士;五年後獨身闖入魔宮,誅殺十萬煉魔者,名震中洲;在之後數千場修仙士和煉魔者的慘烈激戰中,從未有敗績,被中洲諸國尊為戰神,廣建神廟供奉???


    這是近千年來,黔國所出的最具傳奇的修仙士,鈴蘭每次躲在樹後,都會聽得心潮澎湃。


    “戰神烈烽”更是激發鈴蘭不論多艱辛,都要修習術決、刻苦鍛煉的源起。


    因為,這些眾多傳奇事跡中,最吸引鈴蘭的不是烈烽多麽勇猛,多麽有天賦,而是伯秋在說完每個戰神事跡後都會補充的話:“烈烽出身卑賤,是一個屠夫之子,從小被人歧視,進入修館之後,鍛煉極其刻苦。他之所以會有之後的成就,除了本身的天賦異稟,刻苦的鍛煉也是相當關鍵的一個因素;所以你們也要刻苦鍛煉,我很期盼我們臨森修館也能出一個戰神那樣的修仙士!”


    伯秋每次說完,那些臨森修館的修者都會竊竊私語:


    “我們隻要在修者大測中能被那些修仙門派選上,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嗬嗬,成為烈烽,怎麽可能。”


    “伯館師,你說烈烽是屠夫之子,不可能吧,我父親可是說了:修仙士都尊貴無比,若是不吃盡靈丹仙藥,怎麽可能修成?修行修行,丹藥隨行;丹藥那來?還不是錢。烈烽要是真的是屠夫之子,我用屁股思考都不信。”


    “成為戰神烈烽?伯館師,你是搞笑吧,這笑話夠冷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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