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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種無法大開大闔、大哭大笑的圍困中,她不是沒有想過要抓這個偷肚兜的人。可是本性善良的她,還以為是仆人是偷了去穿,想到身邊的這些仆人也不容易,她也就不想計較了,生怕自己計較了,這些仆人都討不得好。草長鶯飛的江南,春雨無聲而過,雜樹生花而來,她萬萬沒有想到家裏有別有用心的人,卻能拿她的肚兜來損害她的名聲。故國已老,斯人已去,何日君再來?她真是後悔,不該放任這件事的發生,她要是早讓自己的父母出麵抓住這個歹人,也許她未來的人生就會變得不同。


    所以,這就世界就是這樣的,善良的人本一定會有好報,可是不善良的人卻常常能混得很好,這就是大唐。馮褲子,從小就做些偷偷摸摸的事,他本是一個苦命的人,他尋人而居,更要擇時而動,它終究是太過苟且的。每次看到二妹的肚兜曬在院子裏,馮褲子雪藏一冬的心情如芽破土、如筍拔節,他按捺不住自己的雙手,想要立馬就把她的肚兜偷了去。


    要怎樣才不辜負自己的表妹?要怎樣才不任月貌花容兩不流離?她的雙手已經按捺不住了,想要占表妹的肚兜為已有的心情,他卻不知道對誰說。雨巷裏,想著有一次自己在巷子裏做活,天空突然下起小雨來,而馮褲子無處可躲,隻想著快點把活幹完後就可以休息了。天空中雲霧朦朦朧朧,小雨淅淅瀝瀝的下,雨點打在街道上拍拍的響。


    細雨如織,雨帶給我的不僅是美好的迴憶,也有苦澀和無奈,甚至是揮之不去的愁怨,作為舅舅家的長工。馮褲子卻不想去計較這些,他隻想努力地幹活得到舅舅的青睞,他也是有夢想的。他夢想著有一天,自己的幹活的能力被舅舅看重,成為舅舅手裏的得力幹將,舅舅一高興就把二小姐是許配給自己了。


    就在他發夢的時候,忽然看到地上有一雙漂亮的紅色鴛鴦錦織鞋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他一開始以為對方隻是路過的人,也沒有太在意。隻是覺得穿這雙小鞋太過小巧,讓他是不得不多看了幾眼,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鞋,想來這些的鞋一定是穿在一個特別漂亮的人身上。馮褲子雖也是馮家的人,可是畢竟他是遠房的親戚,還是以長工的身份來這裏做工,見到表妹的機會也不會太多。他幻想著要是這個人是表妹那就好了,可是他又搖了搖了頭,嘲笑自己怕是想多了吧。


    直到撐著油紙傘的姑娘,在自己的身邊停了下來,女孩嫋嫋婷婷於紙墨紅塵,那分鍾時間仿佛就此定格在此間。他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髒在怦怦地跳,馮褲子當時心裏就想,誰會為了他而撐傘,誰會為了他而跓足,誰會為了他而心疼,他不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並不是他來舅舅家久了,便是覺得這個世界世態炎涼了,就不相信這個世界有真愛了。而是生活就是如此,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是他改變不了的。


    今昔,眼前的女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款款情思而立,這樣的感覺對於一個長工而言,是很難言語和。生活終雲散高唐、水冷湘江,唯有眼前的之人才是真正值得他一生去追求的,見對方為已停下,馮褲子很是期待的樣子。他假裝沒有注意到對方,直到如此停下來那刻,他才忍不住抬頭看了看眼前之人,他依然是緊緊的挨著馮褲子,並沒有因為他是一個長工而瞧不起他。


    在馮褲子的麵前,這的這個表妹就是一個仙女,薄薄的青裙罩著裏麵的紫衫,將她玲瓏凹凸的絕妙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漂亮長長的青裙,小巧而性感的布鞋,踩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則是使得她步履輕盈,飄飄欲仙。烏黑而柔順的長發綰成一個高貴的發髻,白金的精致鏈子,將她白皙粉嫩的脖子襯托的格外修長,整個人仿若充滿了神秘和誘惑的氣質。她從這霧蒙蒙的小雨裏走來,感覺就像是仙境裏走出來的仙子,這個美麗的雨境融為一體,充滿了吸引男人的魅惑。


    看到後麵的是自己的二表妹,他顯得心裏還是很慌的,他一直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二表妹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關心他的這個人會是馮糖。看到她的時候他心裏說不說的激動,他本是一個開朗的人,可是見到表妹時卻還是會說不出話來。就連最簡單的招唿也忘記打了,隻是傻傻地看著自己的表妹,什麽也不會做了。


    她悄悄的在馮褲子的耳邊說道,隻感覺到耳邊傳來一陣麻癢,一股少女的體香充斥在鼻尖,心神不由的一蕩。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再看向她時,表妹看他冷得都顫抖起來,可能還是挺心疼的。


    馮褲子卻也是心思恍惚,心思纏綿,還記得上一次她來打醬油。


    人,男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卻也是青梅竹馬的兩個人,一個在做活,一個卻是在撐傘。


    馮褲子道:“是你?”


    表妹卻是迴道:“是我。”


    馮褲子又道:“你來了。”


    表妹說:“我來了。”


    “你不該來。”


    “我已經來了。”


    “你畢竟還是來了。”


    “我畢竟還是來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仿佛泥塑木雕的兩人,對峙著,那雨下得越發是緊了,而年輕人越發抖了起來。


    “你來幹什麽?”馮褲子最終打破沉默。


    “我隻是路過,準備打醬油。”幹脆利落,一字一頓,沒有半點遲疑。


    馮褲子沉吟少頃,緩緩道:“打多少錢一斤的?”


    “二個銅板的醬油。”依然幹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那人的臉色已變了,道:“你知道我這裏從不賣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


    “我隻要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


    “你這是何必啊,非要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


    “我就要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


    他話鋒一轉,給了一個迴旋的話,我這裏有一個銅板一斤的醬油。


    “我隻要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不要一個銅板一斤的醬油。”


    “我就不明白了,便宜了些還不好嗎?”


    “便宜的是不好,而且便宜了我不要,我隻要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


    “可當真?非得要貴的醬油。”


    “當真!我就要貴的醬油。”


    賣醬油的盯著眼前的這個妹妹,妹妹非常年輕,但是他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不會忘記,那是夜一樣的寧靜,海一般的深邃。“這也是何必啊。”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決非常人,但她也知道,她要的是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可是對方非得給他一個銅板一斤的醬油。“你這又是何必啊。”


    他要賣的是一個銅板一斤的醬油,她要的卻是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


    表妹道:“要不我給你二文錢,你給我一個銅板一斤的醬油,你看可好。”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要是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你讓我給你一個銅板一斤的醬油,你卻是給我二文錢。”你這樣做也是太小看人了,就算是我現沒有錢,我也不會賺你這黑心錢的。


    她知道,他是決不會賣的。周圍還是那麽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雨還在下,雨一直在下,她看了看天上這雨,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他覺得說不出的奇怪,怎麽就下起雨來了,而且還沒完沒了了。


    他苦笑道:“你一定要一個銅板一斤的醬油?”


    “一定!”


    “可是你真心想要的卻是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對吧。”


    “是的。”


    “那我賣你也不是,不賣你也不是,那要我如何是好啊。”


    “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我說,我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


    “你要如何做,你隻要摸著你的良心就行了。”


    “若我不賣給你呢?”


    “你大可試試!”


    沉默,你可知此刻我深陷在你眼睛的漩渦,死一樣的沉默。


    而今生,你望過來一眼,決然而瀟灑地把頭扭開,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隻是你不知道,我迴過頭去的那一刻,我像極了一個正待淩遲的死囚,我的心好疼啊。


    許久,他抬眼望著姑娘,咬牙道:“好,我就賣你一個銅板一斤的醬油,你給我二文錢,隻是你莫要對外人提起,你就當你是買了二個銅板一斤的醬油,你看可好!”他接過姑娘手中的醬油瓶和二文錢。瓶子是冷的,一如姑娘的內心;錢幣卻微微發燙,一如少年的手心。


    片刻過後,姑娘接過了他遞迴的醬油瓶,轉身準備要走。


    這一仗,他沒有勝,她也沒有勝,他們都輸了,都輸得徹徹底底。


    因為他是他,也因為她是她,因為她是打醬油的,而他是賣醬油的。


    姑娘的臉上掠過一絲遺憾,因為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醬油。


    他的臉上也掠過一絲遺憾來,因為他賣了他不想要的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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