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單身狗的小胖子,到了飯桌上也沒有放過與老五較勁的機會,給自己倒滿路強做的葡萄酒,老五和路強也都倒滿。這會已經是飯後半個小時了,路清河不能喝藥,便坐在旁邊吃菜,看他們逗趣。


    “強叔,你可不能對龍胖子放水太明顯了。”


    他們三人劃起了拳,結果老五輸多贏少。路強自己釀的葡萄酒,和所有米酒一樣,後勁有些大。


    這半個小時一杯接一杯的灌下來,老五夾菜都夾不穩了。


    “強叔,老五既然這麽說的話,你就先吃飯吧,我和他來玩。”小胖子難得有機會整治老五,他才不能放過。剛才在河裏,身上就被他打出不少印子,這貨還全往穿上衣服後就看不到的地方打。


    特麽就是故意的。


    既然打不過老五,那喝酒一定要把他弄趴下。


    老五哪裏不知道小胖子打什麽主意,麵不動生色,酒上他得不到便宜,卻也不能就這麽認輸,眼睛瞧向那盤離得小胖子最遠處的蛇肉:“行呀,想單獨跟我玩,以為我就怕你了。


    龍胖子,我們規矩得換一換才行。


    我輸了,喝酒,你輸了吃一塊蛇肉怎麽樣?”


    老五心裏樂開了花。


    小樣整不死你,讓你一整個晚上都要與蛇共舞!


    有著小興奮的老五,還向小胖子露了一個挑釁的眼神:“怎麽不敢了呀?剛才不是很厲害麽?下午那會也不知道是誰,硬是拉著我和小四去摸魚摸蛇來著,怎麽就不敢了呢,還是不是男人呀?”


    激將法都用上了!


    “比就比,誰怕誰?”


    還有兩天就結婚了,老五特別的忙。他迴家換衣服,他爸媽就攔著他不讓來的。但老五卻是想著難得有機會,很久沒有這樣鬧過了,結果,小胖子和他一樣,抓住機會就不放過。


    當然,老五是忘記路清河在喝藥了,不然他們現在也喝不過她呀。


    可惜。


    他很久很久沒和她一起喝過酒了。


    路清河和路強則好看戲,看著這兩個瘋子,雙手比劃,各不相亂。一個不怕死的一杯接一杯!一個臉色發白了,還是一副大義炳然天不怕地不怕,皺眉閉眼一口就一塊蛇肉……


    簡直就是相互傷害。


    “啪!”老五拍著桌子。


    “謝子龍,我告訴你,我看不慣你很久了,從小你就像個娘娘腔一樣。出門到哪裏懷裏都要還個手絹,長得白白胖胖的,還不跟我一起玩。還天天吃棒棒糖,被我搶一個就哭著迴家告狀,你個傻逼!”


    老五喝大了,開始發酒瘋,他指責小胖子小氣。


    天哪,這都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了?


    到現在還記得,這得多記仇呀。


    路清河哪裏會放過這麽好玩的事,笑著拿手機開始錄,引誘他繼續:“嘖嘖,老五,你怎麽這麽討厭我哥,為什麽還要和他一起玩?”


    “就是,說我是個傻逼,你還不是個傻逼麽?小的時候,你不也被我打哭過麽,別以為沒人看見就假裝不記得,裝假也還是發生了!哼!”小胖子也喝了不少,特別是那蛇肉,讓他整個人都惡心得不行。


    偷偷的跑到廚房吞了一把味精,又跑到廁所大吐特吐。


    這會子也是全身無力,頭腦亦是一樣發暈,把老五喝成這樣,他又很高興,手足共舞的差點就陪老五一起發酒瘋了,腦子在廁所用涼水泡了泡,再出來時就好很多了。


    小樣,你挖我短,我也不放過你。


    老五像是被踩到了痛處,站起來就張牙舞爪要撲向小胖子,路強早就坐到大廳裏的沙發上去了,任他們三個孩子玩。


    路清河也不去扶,就是站在那裏沒良心的偷笑偷拍。


    “你個死胖子,我們打架幾十次,你才贏一次,你好意思嗎?居然還好意思跟我說,不要臉。小四,我告訴你,我為什麽還要一直跟著這死胖子玩,還不都是因為芳芳喜歡他。”


    老五說著說著突然就委屈上了,一瞬眼神變得嚴肅起來:“謝子龍,我告訴你,李芳芳是我喜歡的人,你要是敢下次再送她棒棒糖,我就打死你。不,我不打你,我抓蛇扔你家裏去,嚇死你。”


    噗嗤!


    路清河沒想到,老五喝醉酒後會這麽有趣,說這麽幼稚的話來。看來他醉酒後,忘記力都跑迴童年了。


    “咦不對呀,哥,你什麽時候送棒棒糖給李芳芳過呀,我怎麽不知道?老五,你看到了為什麽不搶迴來?”李芳芳真的是老五的一個劫,從他曆任女朋友的名字的事來看就知道,他也許還沒有走出來。


    而現在李芳芳也沒有嫁人,隻是在外麵打工而已,每年還是會迴林古村來過年,每年也都會出去與人相親。


    但是老五呢?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能時不時的出現,李芳芳相親的事也總會出現各種狀況……好幾次,李芳芳的爸媽都跑到老五家去鬧,當初李芳芳都同意了,最後,老五自己反悔了。


    反悔了,那就算了嘛!


    結果,老五就是個渣,到處破壞別人的相親,最後李芳芳還在玉雲鄉落了個要求高,與前男友各種藕斷絲連,甚至像那種不守婦道什麽的、像那什麽多腳備胎什麽的……很多不好的話都出來了。


    當然,也有很多人問過李芳芳,既然她和老五都鬧成這樣了,老五還經常換女朋友,她為什麽就不直接在外麵找個男朋友算了呢?


    她從來都沒有給過別人答案。


    很多林古村的人都猜測,李芳芳可能後悔了,畢竟老五從小就喜歡她,把她都寵上天的那種疼愛,現在不嫁人,很有可能就是在等老五向她道歉,等老五迴心轉意。


    卻一年又一年,現在老五就要結婚了!


    “我怎麽不搶了?我一搶,芳芳就哭!小四,我跟著你拚命賺錢,還不都為是了她嗎?結果她呢,背叛我不說,還還還……”還什麽,老五沒有說出來,眼角就擠出了不少淚珠子。


    這下把路清河和小胖子給都驚愣了,老五什麽時候哭過呀。


    老五抹了一把眼睛,吸了吸鼻子,指著同樣麵紅耳赤的小胖子:“謝子龍,我恨你!!!恨死你了!!!哈哈哈哈,我馬上就結婚了,這樣也好,也算是斷了!


    這麽多年,我也該放下了。


    死胖子,我跟你說,小四的那個明星同學真漂亮,你趕緊告別單身狗吧。一個人太久了,會寂寞的!”


    路清河和小胖子一時不察,老五自顧自的又往自己酒杯裏倒酒,一邊喝一邊哭一會還笑話還不斷,不許路清河攔自己:“小四,我跟你說。我認你做老大後,運氣就變好了。


    芳芳喜歡我了,我賺了很多錢。


    嗯,還有,我爸媽也注意到我了。


    哈哈哈哈,最重要的是我也有比我四哥還厲害的百寶箱了。


    小四,我跟你說,我的百寶箱裏好多遊戲機,誰也沒給看過。一會你和這死胖子要不要和我一起迴家打遊戲呀。超級瑪利亞的遊戲,我都通關很多次了。”


    “好,我去我去,我家裏還有小霸王,你不如去我家吧。”小胖子可能也頭有點暈了,跟著老五又嘿了起來,你一杯我一杯的,說著小時候的事。


    路強看不下去他辛苦釀的葡萄酒就被他們給糟蹋了:“清河,手電筒去喊程吉香他們過來接人。”不然看這架式,這兩個酒瘋子還不定什麽時候能消停下來。


    不要命的兩個瘋子,從八點多,一直喝到十點半,程吉香在路美之與他家老三退婚後,還是第一次上門。一來就對著老五各種吼罵,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借題發揮,還指桑罵槐的說了好幾句後,路起軍也過來了,把醉得在這裏發酒瘋的老五扶迴去。


    路清河和路強這邊也把小胖子扶上了床,路清河又給他洗了個臉,隻給他脫了外套和長褲子也就沒再給他換,反正天熱,蓋個溥被就行。她再下樓時,地掃了,桌子上也收拾幹淨了,到廚房裏,果然看到爸爸忙碌的身影。


    “爸,我來幫你吧。”把袖子一卷,就擠到洗碗盤旁,這次路強沒有像以往那樣不讓她粘手。而是直接退了出來,用洗潔精清了手,就坐到了一旁。拿出根煙要點,看了看小心翼翼拿碗洗的女兒,把打火機收了起來。


    直接把玩著煙,喊了一聲:“清河。”


    “嗯,爸怎麽了?”路清河疑惑的轉過頭看向麵無表情的爸爸?等了幾秒,也沒有等到爸爸開口,她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


    “有沒有想過什麽時候結婚?”


    “啊?”這下她連洗碗的動作都停了,轉過身來,連手都沒有清就坐到了爸爸旁邊:“爸,你剛才是問我什麽時候結婚?怎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是爸爸說讓她努力兩年看能不能像喜歡華莫寧那樣喜歡路逸晨的。


    那會,她從爸爸的眼底讀出,他不想她早結婚的意思。


    那現在呢?


    是幾個意思?


    “也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我的清河都長大了呢。”路強說著手就摸向了她的頭,雙眸當中盡是寵溺,連語氣都柔和了很多,沒剛才那麽冰涼了。


    她把頭靠在爸爸在的肩膀上,一雙粘滿洗清精的手指把玩起來,腦海裏突然就浮現了路逸晨走之前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以及那別樣的心悸……然後,又被爸爸手上的煙給吸引。


    讓路清河迴想到了前世的爸爸,手僵硬了幾秒,嘴角揚起了笑了,特別的暖和:“爸爸想我什麽時候嫁,我就什麽嫁好不好?然後讓爸爸給我帶小孩,我打算生兩個兒子,這樣爸爸就有自己的孫子了,再也不用擔心別人說閑話了。


    爸爸覺得好不好?


    嘻嘻,爸爸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嚴重的重男輕女情節,怎麽辦?我害怕以後,如果我自己生了女兒,對她不好怎麽辦?”雖然前世的她把一把都關注到了女兒身上。


    但是,其實很多次,路清河清楚的記得,她後悔沒有生個兒子。甚至很多次在氣急的時候,說過一些傷害女兒小璐的話語。


    就是這輩子,她從開始就知道自己受孕難,她對未來自己生兒子的那種執念更深了幾分。可人總是貪心的,她又想要一個與前世一樣聰明可愛的女兒,是那種把她所有優點都完美遺傳的那種。


    認識拚音,可以很容易的接收英語……


    “重男輕女怕什麽?隻要我清河生的,爸爸都會當成寶貝來帶的。清河,聽爸爸的話,照顧好自己,別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迴事。爸爸就是擔心你,你們五姐妹當中,我放不下的就是你。”


    路強在清河看不到的位置,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盡量的使自己的聲音恢複,像剛才那般。


    路清河唰的站了起來,背對著爸爸。


    腳沉重的邁到洗碗盤那裏,雙手伸手碗盤裏,眼睛裏的淚一滴又一滴的落到碗裏,才緩緩的洗起碗來,哽咽道:“我知道,爸爸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從小就視我珍珠,不讓我吃一點苦,受一點傷。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世界裏最重要的人是我,連自己都要靠邊站。


    我兩世都明白,你亦是擔心我這個愚昧無知的女兒,怕我的未來不幸福。怕我不如你所願的平平安安的過一生細水長流的好日子。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


    路清河心裏一抽一抽的難受極了,她不敢開口說更多的話。還好,爸爸也沒有再開口,父女兩就這麽靜靜的。


    一個坐在看著女兒的身影玩著煙。


    一個背著對著爸爸洗著碗偷偷的流眼淚。


    路清河把一大盤的碗都洗幹淨後,腳都站麻了,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都快一點了,清完手,捧著涼水洗了個臉,才敢轉身。


    路強靠著牆壁,手裏還拿著那根煙,眼睛閉著,特別的安寧。忍不住想去喊醒爸爸迴房間去睡,路清河還是沒有喊醒。


    隻是輕手輕腳的去爸爸的房間,拿來兩張被子,蓋在爸爸身上,自己也也了一床,就坐在爸爸旁邊,頭靠在爸爸的肩膀,像小孩子們那樣,排排坐。


    確實,她長大了,很多撒嬌的動作,都不會對爸爸用了。


    就是她最喜歡爸爸背她,爸爸也都背不動了。


    她長大了,爸爸卻也在慢慢變老。


    對於這個認知,她感到恐懼!


    怎麽都無法入睡的路清河,一會看看爸爸一會看看窗外,最後拿出手機,給路逸晨發短信。


    “睡了嗎?”


    ------我在努力寫存稿了,下個月就要過年,要迴老家呢,想想就興奮,感冒的我還在奮鬥。謝謝大家的支持,也謝謝自己一直在堅持!早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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