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隻是一個夢而已,你別想太多了。小四,有爸媽護著,有我們護著,怎麽可能會過得慘?不會的,對不對?”


    路寶之覺得二妹的夢,太過....


    小四這樣的性格,怎麽會讓自己過那麽慘?


    什麽淨身出戶?


    什麽自殺....


    這樣的事,她認識的小四,是從來都不會去做的。


    再說了,若是真有這樣的事發生,她們做姐姐的怎麽可能不幫路清河?


    “嗯,不會的。”


    “夢裏還有什麽,再跟我說說?”路寶之雖然覺得二妹的夢與現實完不符合,卻還是想知道在夢裏的她們是如何的?


    爸爸為什麽會死?


    小四為什麽會殺?


    然後,兩姐妹好幾年後,又睡在了一起,一起聽路雲之斷斷續續的夢的。


    “夢裏的我們,都沒有上完初中,你初一就輟學了,我初二也出去打工了。家裏太難了,連我們的學費都出不起。”


    “老三和路文航鬧了緋聞,但是他們沒有訂婚。”


    “小四,經常被人欺負,我還要夢裏看到小夢躲在廁所裏偷偷的哭。”


    “夢裏的張宏軍好像單身了一輩子...沒有老婆,沒有兒子,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與我們家翻臉。”


    “夢裏,村子裏有好幾個都死了,可是現在都還活著。”


    “夢裏,九八年洪災過後,我們村的人百分這八十都去了廣東打工,全是留守老人和兒童。”


    很多很多,夢裏發生的,現實中都沒有發生。


    聽到這裏,路寶之忍不住問:“爸媽為什麽把你和老三一起賣掉?”這裏是她不能理解的。


    “小四考上了安沙市的師範大學,可是我們家裏沒錢。小四讀書要學費還要生活費。家裏拿不出錢來,想要我和老三的彩禮來送小四上學。”


    路雲之看到夢裏的自己,看到夢裏的老三,都恨不得小四去死。


    看到小四在夢裏經常被人欺負,被人打罵,她都是隱忍不發,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們做姐姐的。她們都一直以為,小四被爸爸那麽偏心有疼愛著,應該是開心快樂的。


    可是,那小小個的小四,卻是被人堵在小巷子裏打罵,都還不了手。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小四不會有事的,爸爸也會很好。我們現在也很好,也不缺錢。夢都是反的,你別再想這些事了,也不要把這些說給小四她們聽,免得嚇著她們。”


    兩姐妹不再聊路雲之的夢,也許,多少都會記在腦子裏。夢裏還是有一些是相同的,就是她們小時候,在路清河四五歲之前,與夢裏的完全是一樣的。


    家裏的一切也都是在路清河四五歲之前開始改變的,而她們家裏五姐妹,誰都沒有再輟學更不會隨便為了彩禮就把女兒賣掉了。


    “大姐,說說你怎麽和姐夫一起的,我真的從來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快決定結婚。”至少需要再過那麽一段時間,才會接受一段新感情吧?


    路雲之真的是這樣猜測大姐的,她和大姐年齡是最相近的,也是相處時間最長的感情也是最好的。


    兩姐妹之間,什麽都會說的那種。


    所以,以路雲之對大姐的了解,她真的是沒有想到,一個人旅遊迴來,就變成了兩個人。還這樣的轟轟烈烈,大姐看起來也是相當滿意的樣子。


    意外歸意外,依舊還想八卦一下。


    “嗯,我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向我提了三次結婚,我都拒絕了。你想呀,我和他是在火車上認識的,為什麽要嫁給一個不算熟的陌生人對不對?不過,後來,他起了高原反應,在火車上,他卻對我產生依賴。醫生幫他,他也要拉住我不讓我走,嗯,他就是個不要臉皮的人。”


    路寶之說著,自己都笑了。


    “後來下了火車,到了京都,他是個十分合格的導遊。天門安廣場看升國旗,陪我一起爬長城,為我準備一些好吃的。你知道嗎?在我和張春輝一起的時候,都是我在為他付出,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與他一起吃個飯,我都願意,因為我知道我愛他。


    但是,嶽俊傑卻是把我照顧得很好,我把我和張春輝的事說給他聽,他很生氣。氣我的笨,氣得沒有早點遇到我。還說要去暴打張春輝一頓,還說心疼我。你說,這種男人,我都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就算和他發生關係了,我也不願意,甚至覺得和他依然隻是個陌生人。但是他直接就請假,說要帶我迴來找爸媽提親,結婚。開始,我真的是覺得他是衝動,說出這麽幼稚的話來。結果,我發現他真的帶我去見他爸媽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是認真的。


    其實,感情也需要將心比心,將近二十天的相處,我大概也能了解他是什麽人。雖然我看男人的眼光很差,但是,這次卻是願意相信他。他說結婚,我就同意了。是不是有點傻?


    去他家之前,他把他身上的所有銀行卡都給了我,還把密碼寫給我,還有身份證也一起給了。連他自己都說,他都想過要結婚,以前交了兩個女朋友都不這個打算,反而是見了我後就想馬上結婚了。


    總之,這次我願意陪他一起賭了。”


    聽著大姐緩緩道來他們的相遇,相識,再到如此算不上相愛,卻願意一起相守,路雲之不禁突然有些佩服起以往溫柔,有些軟糯的大姐了。


    閃婚?


    這個詞,在這個時候並不是多見,但也都聽到過。


    裸.婚,這個詞聽到的更多。


    而這段時間在籌備婚禮的日子裏,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嶽俊傑是真的給足了誠意。


    “你和張非剛呢?過年去他家怎麽說?”


    “我和他呀?還早著點,今晚若不是爸爸把我們的嫁妝提前分了,我也是打算一直守在電腦學校這邊的。自小四那件事後,我就發誓,再也不能因為錢財來傷害自己的家人了。


    不傷害,不遠離,這是我的底線。


    張非剛家人同意我們在一起,但是不同意,我們長時間的定居在這裏。所以,無所謂啦,有緣份就一起,沒緣分就分唄,咱們長得又漂亮,又有錢,什麽都不缺,還怕沒個男人嗎?”


    “那是,我們姐妹,除了小四清秀了些,其他都是漂亮的。嗯,小夢要是瘦下來了,肯定是我們家五姐妹最漂亮的。你不是常常說爸媽最好看的地方,全都遺傳給小夢了,就是太胖了。”


    “哈哈哈哈,小夢這樣胖著很可愛,你可別讓小四聽到讓小夢減肥,不然有你好受的。”


    兩姐妹聊著聊著,快天亮的時候才睡。


    路寶之結婚的前一天,路美之請假到了家,她一個人。


    小夢又想問什麽來拉,被路清河給拉住了:“小夢,我告訴你,以後姐姐們的感情的事,你不要再八卦了,小孩子家家的好好學英語,別老想那些。以後老五再有什麽八卦,你也別都聽信了。”


    嗯,這段時間可能是因為姐姐們都各自有了男朋友的原故,路清河發現小夢有些情緒不穩定。總喜歡問這問那,特別擔心大姐嫁人後會如何如何?特別擔心,三姐和路文航在梭洋市如何如何。


    被路清河這麽嚴肅的一說,小夢突然毫無預照的,就哭了起來,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往外冒,這次真的不是裝的,哭起來,一點聲音都沒。


    “我不是要八卦,就是感覺大姐她們,一下子都要嫁人了,以後就沒人陪我了。小四,我不想姐姐們嫁人。”


    小夢緊緊的抱住路清河,把頭埋在路清河的懷裏,嗡嗡的說著。


    “嫁人之後,大姐還是會迴來的呀。小夢,你都這麽大了,懂事了,怎麽還能這麽想呢?你想呀,大姐嫁人後,我們就多了一個姐夫。相當於,我們家又多了一個成員,過年過節,你就可以多一份紅包呀。”


    “我不想要什麽紅包...我也不喜歡我一家七口人,還要有別人。”


    “那不是別人....那你這樣想,大姐嫁給大姐夫後,他們就會生一個小孩子,不,生兩個小孩子給你玩,這樣,你會不會開心一些?你不是總羨慕小雲有妹妹嗎?那等大姐他們生了,你也可以抱著外甥去炫耀了。”


    “我不要妹妹,我要弟弟,要兩個。”


    “好,所以,你的眼淚,留著晚上大家都來吃送嫁茶時,再哭好不好?哭嫁哭得好,也有大紅包的。”


    “嗯。”


    小夢像個小狗一樣依在路清河懷裏不肯鬆手,路寶之和路美之想過來哄一哄小夢,都被拒絕了。路美之也看到這種情況有點愣,不過,她也理解小夢的想法就是了。


    姐妹多,經常在一起感情肯定深。


    她也舍不得。


    晚上,一家七口都要坐在桌前,謝和鬆和小胖子也都在。還有很多林古村的人都來了,女的全都坐到了大廳裏,擺了三桌,坐滿了老婦人,婦女,女孩。桌上擺了熱茶,糖果,瓜子,還有相當難吃到的開心果。


    由老婦人開始唱哭嫁歌,唱小十分鍾,又由婦女們說一些嫁女兒的事;老婦女們繼續唱,又小十分鍾後,婦女們教女兒嫁過去之後的事,孝順公婆之類的;休息二十來分鍾,老婦人們繼續唱,小十分鍾後,婦女們開始領頭哭嫁,哭嫁時也是唱的,唱從小養女兒,如何不容易。


    婦女們哭唱嫁,就由女孩們來唱,不會唱的就哭。


    誰哭得越大聲,說的祝福語越好,紅包就越多。


    其實,林古村的哭嫁,跟後麵的女孩結婚前的單身聚會也差不多一個意思,就是自己的親戚好友,閨蜜等一起最後一次的聚會的那種。


    哭嫁當哭,哭的人越多,祝福語說得越多,以後嫁過去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


    不過,哭嫁這樣傳統的儀式,已經很多地方都不用了。


    太多女孩都嫁到外地了,雙方離得太遠,根本就用不上這樣的儀式。


    哭嫁後,第二天,新娘一定要上婚車;且哭嫁的人一定要來女方家吃酒席,從哭嫁當中的女孩裏挑出所有未嫁的女孩,一起去送嫁,送嫁的人,當天就要迴到女方家裏,不能新郎那邊過夜。


    反正,還蠻辛苦的。


    當然,送嫁人的紅包也都是不錯的。


    請來的人哭完,就該自家人上了。


    張一梅也是跟著幾位老婦人,先唱祝福經,然後張一梅迴憶路寶之小時候的事,一邊哭一邊說。今晚上,在大廳裏的人,基本都哭過了。情緒都是相互傳染的,再加上本身就很感人。


    誰家嫁女兒都是一樣的。


    張一梅哭完,小夢就被路清河抱了出來,坐在張一梅旁邊。


    開始,小夢有些哭不出來,眼睛卻是紅得像個小兔子似的,最後,路清河在小夢耳邊說了幾句,然後小夢鬼哭狼嚎的聲音,簡直就衝破全林古村。


    外麵院子裏也擺了三個桌子,坐的全是男人,女孩。


    聽到小夢這哭聲,都笑了。


    “龍胖子,你聽小夢那哭聲,嘖嘖,今晚她的紅包肯定是最大的吧。”老五一邊笑一邊磕瓜子。


    路學雷也走了過來:“小夢舍不得大姐她們很正常嘛,好紅包肯定是小夢的最大了。不過,老五,你什麽時候去李芳芳家下訂呀,聽說,李芳芳家大前天來了幾個男同學呀,你怎麽一點也不急了?”


    “呸呸,別拿那事來酸我。你看到沒,李清江就站在那桌,他說沒事,就沒事。”老五沒好氣的踢向路學雷,麻蛋,什麽鬼人呀。


    他心裏已經堵得不行了,這貨,又拿來說事。


    元宵過後,大家都迴學校了。


    大前天,李芳芳家來了三個男生,很多人都以為是來相親的。


    後來,被證實說是同學,簡直的同學關係,從外麵打工迴來,順便來看看而已。


    再說了,老說他不急,老五也想急呀,但是你好不同意呀。


    老三才訂婚,老四還沒著落,他這個老五,怎麽可能越過去呢?


    唉,最近村子裏喜事太多,都快要把老五給愁死了。


    “不對呀,老四怎麽沒迴來呀?”


    平時路清河家有什麽事,老四老五不是第一個到麽?


    再說了,現在兩家可是親戚關係了,老四居然沒從縣城迴一,路學雷有些意外,吳青這種外人,今天都來了,明天還要去送嫁,蹭紅包呢。


    “他生病了,來不了。”


    迴答路學雷的不是老五,而是小胖子。


    “原來這樣,哎哎,龍胖子,來跟我說說,你和那個女同學的事,怎麽樣了?聽說,你一開學,又被給堵了?嘿嘿嘿,我看不如,把她給訂了算了。反正我們林古村,風水好。”


    “滾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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