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兒呢?已經上去了嗎?”白瀟到達的時候,隻看到子歡一個人坐在石碑之下。


    “殿下……”子歡震驚的看著白瀟,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樣子。


    水一圈一圈的纏繞在他的雙腿之上,想要拖住他的腳步。


    但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來了,踏著月光來了。


    “她果然已經上去了。”白瀟忍不住喃喃,眼中湧上了一層茫然:“她就連一刻也不願意等我嗎?她就這麽想要拜托我嗎!”


    感受到他身上湧動的戾氣,子歡忍不住後退一步,看著他空了的心髒:“殿下!”


    子歡的喊聲終於拉迴了白瀟的神智,讓他迴了神。


    但是,下一秒他轉身向著通天梯走去。


    “殿下!”子歡連忙喊住他:“通天梯不載無心之人!不要去!”


    然而,白瀟的腳步沒有任何的停留,子歡看到了他眼中微微的紅光,最終白瀟還是走向了魔道。


    ……


    夜未染帶著鳳漠已經走的很高了,鳳漠也看完了夜未染的半生,看著她叛出鳳族,看著她到達天界,看著她被抽去記憶,看著她與天為敵,看著她落入深淵……


    他再也說不出譏諷的話,他也終於明白了子歡的話,莫嚐她人之苦,莫勸她人向善。


    如果是他處於夜未染的位置,他可能會徹底長歪,管這世界去死去活。


    他們不配!


    不配夜未染付出一切!


    “看歸看,不要讓自己陷進去,你修習了禁術,不會被天道控製,也別陷入我的幻境之中。”夜未染連聲音都沒變,慢慢的向前走去。


    腳步雖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鳳漠已經數不清自己過了多少台階了。


    偶爾迴頭一看,看到的是滿滿的黑暗,夜未染走過的幻境,便徹底破滅了。


    看著站在前麵一身帝服的龍凜,夜未染第一次停下了腳步。


    “你為什麽不來救我,我舍命救了你,你做了尊上為什麽不來救我?”龍凜看著夜未染,聲嘶力竭的質問道。


    “抱歉,記憶的衝撞,讓我把鳳七七的一切忘記了。”夜未染麵色沒有什麽變化,這聲抱歉卻是她虧欠了許久的。


    “你知道嗎!裴卿死了!裴卿死了!”龍凜雙眼通紅,手指戳著自己丹田:“他為了我被捏碎的金丹,生生把自己的金丹換給了我!他死了!他永遠的死了!”


    夜未染聽著龍凜憤怒的嘶吼,聽著他悲痛欲絕的痛苦,低垂著眼睛:“抱歉,所以你要擋在我麵前嗎?”


    龍凜厭惡的看著夜未染,忍不住冷笑:“嗬嗬,我怎麽會救你?我當初是腦子被驢踢了救你!鳳七七你就沒有心!”


    夜未染緩緩拔出了披風下的劍,銀色的皓月帶著清冷的沉霜,輕輕揮出,麵前的龍凜消失不見。


    那雙帶著恨意的眼睛卻留在了夜未染的心底,她微微按住心髒,剛剛拿迴來鳳凰之心緩緩跳動,那是鳳七七痛苦的情緒。


    天界高台之上,端坐在那裏的新天帝突然僵住,眉心裂開了一道傷口,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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