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林揚非一把這句話說出來,就感覺連空氣都冷了好幾度。


    “揚非,你有沒有覺得變冷了?”陳東輝還穿著短袖,他搓了搓手臂,抬頭看了看空調出風口。


    看來不是林揚非的錯覺,是真的變冷了,他抬手放在空調出風口,發現已經沒有暖風吹來。


    “空調停了。”林揚非說道,現在外麵是十二月的天氣,如果空調停了,他們短袖呆一晚上,會慢慢被凍死的。


    陳東輝跟林揚非說道:“還好老子房間有衣服,我先去拿,揚非你有沒有?”


    “有,在我臥室。”林揚非點點頭,他朝鐵欄外麵喊道“何穎月,你冷不冷,冷的話我給你拿一件外套。”


    “沒事,我有。”他聽見何穎月迴應。


    林揚非就跑去臥室拿衣服了,他剛穿好,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林揚非以為是陳東輝來找他,就朝外麵打招唿:“輝哥你來啦!這是我臥室。”


    腳步聲停在了他的門外,卻沒有聲音迴應。


    “輝哥,別鬧。”林揚非拉開門,門外空空如也。


    廚房的設施已經停止了,林揚非在廚房轉了一圈,確實沒有看見人,難道剛才是他聽錯了?


    林揚非搖搖頭,去臥室拿了背包就準備迴餐廳,正準備轉身,就感覺菜板上的菜有些奇怪,他猶豫了一下,拿起來看見那些青菜都已經發黃了,上麵還沾著奇怪的紅色。


    林揚非搓了搓菜葉,感覺那些紅色可以搓掉,放到鼻子邊聞了聞,有種奇怪的鐵鏽味。


    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陣啜泣聲。


    “嗚嗚嗚……”


    是個女人的聲音。


    林揚非抬起頭,是從書房傳來的。


    他第一時間跑去臥室拿了背包,就轉頭向書房跑去。


    “嗚嗚嗚……”


    當他踏入書房的那一瞬間,啜泣聲消失了。


    林揚非穿過書架,看見椅子貼著牆壁,之前他明明將椅子放好在書桌下的,何時挪了位置。


    有人來過?


    不,不可能。


    何穎月說了,沒人會來幹預密室逃脫,沒有流程,也沒有提示。


    太詭異了。


    林揚非轉頭走向學習室,他大喊道:“輝哥,輝哥你在嗎?”


    沒人迴應。


    不好,難道輝哥不見了?


    林揚非有些緊張,他加快腳步,卻正好在餐廳門口撞上陳東輝,陳東輝一臉懵逼,他說:“揚非,你咋了?這麽緊張的樣子。”


    看到陳東輝還在,林揚非的心才微微有些安定,他搖搖頭:“沒事沒事,就感覺這棟屋子不太對勁,我們要小心點。”


    就在這時,外麵的何穎月敲了敲鐵欄,向裏麵問道:“你們有手電筒嗎?”


    “沒有。”林揚非應道。


    一支黑色手電筒從鐵欄在伸了進來,何穎月說:“我在花瓶裏找到一個,我之前雜物間就有一個了,這個給你們吧,這個燈這麽暗,找東西也不方便吧。”


    林揚非接了過來,說:“多謝。”確實,這個燈已經變得超級暗了,基本看東西都看不清楚,有個手電筒會方便很多。


    “嗚嗚嗚……”啜泣聲又再次傳來,林揚非警惕起來,隻不過,這次很短一聲,很快就消失了。


    “輝哥,你剛剛聽見沒?有個女人的哭聲。”林揚非轉頭向陳東輝問道,陳東輝搖搖頭。


    他說:“沒聽到啊,啥女人啊?何穎月嗎?”


    說到何穎月,林揚非才覺得有些不對,最初的聲音是從書房傳來的,這裏應該聽不清楚,可剛剛那聲,他聽得特別清楚。


    他現在在鐵欄邊,陳東輝靠近學習室,按道理來說,陳東輝應該聽得比他更清楚


    “林揚非……”何穎月蹲在鐵欄邊,叫著他的名字,聲音明顯有微微顫抖。


    林揚非問道:“怎麽了?”


    “我聽見了。”何穎月的聲音裏帶著些許恐懼。


    她還說:“那哭聲,感覺離我很近。”


    聽到這句話,林揚非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位置變了,哭聲的位置變了。


    “幾點了!輝哥,告訴我幾點了?”因為燈光的原因,已經看不清牆上的時鍾,他記得手表在輝哥那邊,他就大聲的問道。


    燈光又暗了一分。


    昏暗裏,在餐廳的角落裏隱隱站著一個人影,是和林揚非呈現一個對角線,他看不清,隻看見那邊微微亮起一個綠點。


    陳東輝從學習室裏走過來,說道:“啊?我看看啊,八點五十一了,還沒九點呢。”


    林揚非覺得整個都要炸了,他連忙舉起手電筒,向另一個角落照去,還大喊了一聲:“是誰!”


    結果手電的燈光掃過之處,什麽都沒有。


    “揚非,一驚一乍的幹嘛呢?”陳東輝走過來說道。


    林揚非吞了一口口水,他現在也沒法徹底冷靜下來,九點九點九點,這個時間在不斷逼近,越來越多詭異的事情在這裏發生。


    “何穎月,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走廊太空曠,很危險,注意你自己的安全,我們沒法過去,你隻能保護好你自己。”林揚非沉了沉自己的心,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他選擇先跟何穎月交代。


    何穎月應道:“好,我知道了。”


    “注意我說的,九點後就不要隨意跑動了,還有也別睡著了,熬夜,你會吧?”林揚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些。


    何穎月笑了笑:“當代年輕人必備技能好嘛,你放心,你說的我會注意的。”


    “好。”林揚非頓了頓,和陳東輝說道“輝哥,商量個事,九點後,你能不能聽我的?”


    “能啊,當然可以,你腦瓜比我聰明,九點後你說了算。”陳東輝爽快的答應了。


    “待會,你帶上你的斧頭,我們將書房門堵了,學習室和餐廳都沒有鏡子,還有長桌可以掩護,不要離我太遠,我跟你說話一定要迴應。”林揚非一口氣說完了這一大段話,把話說完,他才不那麽緊張了,緩解了剛剛的害怕。


    他還是相信科學的,相信偉大的馬克思主義,畢竟他是二十一世紀三好學生,別說,他思想品德的成績還不錯,他告訴自己,都是假的,入夜就是策劃者在故弄玄虛。


    隻要他們不作死,遵守遊戲規則,就不會有事。


    “嗚嗚嗚……”啜泣聲再次傳來。


    雖然,這麽告訴自己,可這次的聲音就好像在林揚非耳邊響起,還是把他嚇了一跳。


    更加害怕的是何穎月,隻聽見鐵欄外她一聲尖叫,就看見她摔在地上,她嘴裏喃喃著:“在我背後,剛剛就在我背後。”


    “別怕!何穎月你先迴屋,找沒鏡子的屋子,別怕!”林揚非蹲下身大聲安慰道,還沒有九點,還來得及。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畫中跳著芭蕾的女子,已經沒有在跳舞,她孤獨站在舞台中央,背對著林揚非。


    “何穎月!”林揚非轉頭去看她,她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迴了聲“好”就衝迴屋子,還將門帶上了。


    林揚非轉過身,問:“輝哥,幾點了?”


    陳東輝看了看自己的表,綠色的幽光亮起又熄滅,迴道:“八點五十八,還有兩分鍾。”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天花板上的燈光幾乎已經很暗很暗,屋內可見度很低,林揚非又聽見那個腳步聲。


    是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聲音,一下一下,走的不快,很有規律。


    在哪裏?林揚非想去尋找聲音的源頭,一切的恐懼源於未知,而未知就是因為黑暗,什麽都看不見,這讓他們的難度加大不少。


    餐廳長桌的電子屏幕早就一漆黑,林揚非打開手電筒,讓餐廳亮了一些,他先和陳東輝去拿了靠在角落的斧頭。


    這時候林揚非才看到,玫瑰花已經凋謝,落了一地的花瓣,陳東輝神經大條,還蹲下去撿了一片花瓣,疑惑的說道:“怎麽好好的花都謝了,揚非你看,還結蜘蛛網了。”


    他將玫瑰花瓣遞過來,林揚非一看,確實已經枯黃,上麵還有薄薄的一層蜘蛛網。


    輕輕一吹,還能吹出一些灰塵,灰塵在手電筒的光線裏飛舞,揚揚灑灑,最後輕飄飄的落在地毯上。


    “輝哥,剛剛是有地毯的嗎?”林揚非不能確定的問道,他也不敢確定。


    究竟有什麽樣的機關,能在一瞬間悄無聲息的換上一張地毯,還壓在長桌下麵,不對,林揚非舉著手電靠近長桌,桌子已經變成了木桌,哪裏還有什麽電子屏幕。


    “沒有啊,要有地毯老子也不會摔碎這麽多碗碟了。”陳東輝這才後知後覺,他低頭看了兩圈,茫然道“哎?什麽時候鋪上的。”


    “嗚嗚嗚……”哭泣聲在隔壁學習室響起,似乎比剛才更加哀怨了,隻聽見腦袋頂上的電燈“滋啦”一聲。


    “啪——”


    徹底熄滅了。


    一瞬間,屋裏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隻剩下林揚非手上手電筒的一束光芒,照射在長桌上。


    長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一股腐臭味飄了過來,林揚非捂住口鼻,向後退了兩步。


    “臥槽!什麽味這麽臭!”陳東輝直接暴躁的說道。


    林揚非能夠看見,這些食物都已經發黑,長著密密麻麻的絨毛,還有莫名的白色蟲子在蠕動,顯然已經腐壞。


    “輝哥,幾點了?”


    手表的綠光亮起,然後又熄滅下去,陳東輝說:“九點零一分。”


    那就是,入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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