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們出去轉轉?”聞川伸手邀請林灼。


    林灼還沒迴神,他俯身趴在自己的膝蓋上,呆呆地說:“哥哥想和我約會嗎?”


    “不是,隻是找線索。”聞川搖頭,聲音冷淡。


    林灼不想搭理他,轉了個頭,悶聲迴道:“哦。”


    “你去不去?”聞川又接著問道。


    “哥哥你挺兇啊。”林灼抬眼看他,隻見對方的表情有些許的不耐煩。


    奇怪,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麽。


    林灼不再看向聞川,反而呆呆地出神。


    我剛才夢見什麽來著?


    林灼總覺得似乎有人向自己求救,但是對方真的是人嗎?他忘了。


    “不走我走了。”聞川收拾好自己,手握著唐刀,準備出門去了。


    “去哦。”林灼還在發呆,他的雙眼呆滯,眨也不眨,他就保持這副模樣從床上起來了。


    他低頭瞧著自己,隻見他身上穿著一件純白的花邊蕾絲長裙。


    林灼不免有些疑問:這玩意真的是自己的衣服嗎?


    “哥哥,你沒覺得我這樣有些怪嗎?”林灼叫住了悶頭準備離開的聞川。


    聞川迴頭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用很微妙的語氣說:“有什麽奇怪的?你不一直這麽打扮嘛?不男不女的。”


    嗯?他好奇怪,他怎麽這樣和我說話?


    林灼心裏有些難受,他不理解聞川為什麽這種態度和自己說話,但是同時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因聞川的話而感到受傷,自己什麽時候這麽脆弱了?


    “快走,磨磨唧唧的。”聞川說完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隨後哐一聲關上了門。


    林灼一時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忽然他覺得自己腳底有些涼,低頭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子。


    他找了一番,隻找到一雙毛茸茸的拖鞋,不知道是用什麽做的。


    但他沒別的選擇,所以他穿上之後也走出了房門。


    走廊上靜悄悄的,聞川已經不知道去往何處了,隻留林灼一人與昏暗的燈光。


    林灼慢慢地順著走廊向前走,不知過了多久,他還站在走廊的中央,但是這麽長時間,他甚至沒看到連接上下樓被刷成紅色的樓梯。


    我走了多久?怎麽一個人沒有遇到?


    林灼迴頭望去,走廊變得深不可測,暗黃色的燈光照亮的區域十分有限,其餘隻有一片漆黑,再轉頭向前亦是如此。


    同時,林灼發現,走廊上的房間全部消失了,而一起消失的還有走廊上的窗戶。


    密不透風又深不可測的走廊上隻有林灼一人,他看著這一切感到了恐懼。


    林灼開始走走停停。


    我為什麽會在這?房間呢?人呢?


    林灼思考著,聞川奇奇怪怪的就暫且不談,但是自己真的有些渾身不對勁。


    被聞川陰陽怪氣一番他還尚且能接受,心裏難受他也能淺淺忍一下,但是現在他居然看著黑漆漆的走廊覺得害怕?這讓林灼有些不能接受。


    感覺聽上去就讓人笑掉大牙。


    再加上這麽久了,他別說人了,甚至連古堡裏的怪物他都沒遇見一個,現在可是夜半誒,正是怪物們狂歡的時候。


    “你說我接下來向那邊走呢,小七。”林灼突然大聲說道。


    果不其然,沒有任何的迴應。


    原來這夢還是套中套?俄羅斯套娃是吧?


    “小七是誰?”走廊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林灼迴頭望去,沒發現任何東西。


    等他再迴過頭來時,一張毛茸茸的兔臉正和他臉貼臉。


    林灼驚得往後挪了一步,草,離這麽近做什麽。


    膽子再小一點感覺魂都要嚇飛了。


    “本來都好好的,你喊的小七是誰?”長著兔子臉的家夥猛地貼到林灼身上。


    明明剛才這個人還深陷自己的幻境中,但是在他突然喊了一聲小七之後,他的心突然堅定了起來。


    他很好奇,他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叫小七的家夥有什麽魔力。


    “和你有什麽關係嗎?”林灼捂著下半張臉後退,這人嗬氣都要嗬自己臉上了。


    同時,林灼細細打量麵前的這位兔子人,雖然同樣都是長著兔子臉有著人類身軀的家夥,林灼卻發現了他和之前向自己求救的不是同一位。


    那位的毛色要更紅些,像是被血染紅一般,感覺甚至還會帶些淡淡的腥味,服裝整潔,甚至還帶了半截的白色手套,看上去既優雅又得體。


    而現在麵前的這位,皮毛暗淡就不說了,顏色也有些偏粉,像褪色了一般,雖然身穿西服,卻有一股暴發戶的感覺。


    “無禮的人類!”他有些不滿,朝著林灼大聲吼道。


    “你吼那麽大聲做什麽。”林灼淡定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神色輕蔑地看著對方。


    他更加生氣了,朝著林灼撲去,卻在下一秒,身首分離。


    林灼雲淡風輕地將如月劍身上的血跡擦去,他倒也沒想到幻境裏也能將如月召喚出。


    “你,你!”腦袋落地了之後,這顆兔腦袋還在口吐人言:“無禮之徒!無禮之徒!”


    “啊對對對。”林灼深知補刀的重要性,又一劍插進對方的嘴裏:“我確實無禮。”


    對方濺出的血液落在林灼的裙擺上,染出一朵朵梅花,隨後對方整個身體化成碎片散去。


    林灼隻覺得身子一輕,似乎是要離開幻境了。


    ......


    林灼再次睜眼,入眼的依舊是熟悉的床頂,他坐起身來,聞川正坐在不遠處擦拭自己的唐刀。


    嘶,怎麽這麽熟悉。


    “小七。”林灼在心裏唿喚0617。


    “怎麽了宿主?”0617的聲音有些悶悶地,似乎也剛睡醒。


    “沒事。”林灼說道。


    聞川見他坐起,就將唐刀收了迴去,自己則坐到床邊:“醒了?你這一覺睡得夠沉啊?真的沒事嗎?”


    聞川中途見林灼似乎在睡夢中很痛苦的模樣,便想將對方叫醒,卻發現林灼睡得很沉,根本聽不見他說話。


    當時聞川便懷疑是不是和中午那些被下藥的食物有關,都準備好再去毆打克萊了。


    “沒事。”林灼搖搖頭說道。


    聞川卻不這麽認為,他一臉不認可的表情盯著林灼:“你要不要看看你臉都白成什麽樣了?怎麽會沒事?是什麽不能告訴我的嗎?”


    林灼見他這麽認真,剛想開口告訴聞川時,便感覺自己還在被窩裏的手裏似乎多了什麽東西。


    林灼將其拿出,隻見一張玫瑰金色的紙上寫著:兔子會吃人,人亦是。


    這是,線索?!


    林灼沒想到打破幻境居然還能獲得一張帶有線索的紙條,他看完之後就將其遞給聞川。


    “宿主,你給我翻譯翻譯?”0617說道。


    “很直白的話啊,你會看不懂?”林灼疑惑,0617什麽時候水平下降如此多了?


    0617嘿嘿一笑:“我想知道哪個人還吃人。”真不怕得病嗎?


    林灼一時沉默了,最後吐出一句:“可多了。”雖然可能不是真的人。


    ......


    “喲,舍得下來了?”


    晚飯時間,見聞川帶著林灼下樓,小平頭又開口說道,艾姐攔都攔不住。


    “讓這麽多人等你一個,真好意思。”小平頭說這話時下意識忽略了聞川。


    這麽針對我啊?樂了。


    “不好意思啊,身體比較嬌弱。”林灼說著捂著嘴咳咳兩聲。


    “你裝你媽呢?”小平頭沒辦法忍,這人真當自己是傻瓜嗎?


    “閉嘴!”聞川的唐刀出現在手上,眼神冰冷,好似下一秒刀就會出現在小平頭的頸間。


    幾人僵持著,氣氛沉默的可怕,最後還是艾姐出來打圓場。


    她一邊瞪了憤憤不平的小平頭一眼,他怎麽這麽拎不清啊?一邊和和氣氣地先和聞川與林灼道歉,然後招唿二人快快坐下。


    林灼拉著還站在原地的聞川來到桌邊坐下。


    “宿主,他怎麽這麽針對你啊?”0617氣唿唿地,看小平頭非常不順眼。


    他就是看不慣宿主,也不至於這麽沒腦子正麵挑釁吧?


    “你瞧瞧他的眼睛。”林灼和0617說。


    “怎麽了?我瞧瞧。”0617看向小平頭,發現對方的眼睛變得很紅,像是被紅血絲爬滿,又像是戴了美瞳。


    “我靠,他這是怎麽了?”0617喃喃道,這怕是兔子眼睛都沒他紅吧?


    林灼先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在心裏和0617繼續說著:“不知道,可能人在這,魂還在幻境裏吧。”


    0617懂了,林灼的意思是小平頭現在可能還在受幻境的影響。


    但是它覺得對方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不掩飾自己的內心罷了。


    ......


    出人意料的是,晚餐的時候,克萊並沒有出現,隻有沉默的下人推著餐車出現。


    他們依舊是來去匆匆,連影都找不到一個。


    眾人沉默地享用著自己的晚餐,為了以防萬一,林灼還是用的筷子夾得菜。


    誰知道這心眼比針孔還小的主仆二人會不會還在算計他。


    餐廳裏倒是偶爾能聽見蕭淵和周安的聊天聲,不過多數都是蕭淵在說,周安從不反駁,一般都是嗯嗯點頭,好像很讚同蕭淵的話以及他的安排。


    “我感覺他們倆不像一對。”0617嘟囔著。


    “誰知道呢?”林灼和它說著,還側頭看了聞川一眼。


    聞川有所感覺,轉過頭來便見林灼朝著自己露出了溫柔的神情,好似在看自己的戀人。


    聞川立刻低下頭,他們倆似乎有些曖昧了,明明林灼什麽都沒和自己說過。


    聞川試圖讓自己冷靜,在心裏不停說服自己他們倆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卻還是悄悄紅了耳根。


    喲,純情的嘞~林灼在心裏吹了個口哨,自己要是半夜夜襲他,他不會把自己推下床吧?


    在晚餐時間即將結束時,克萊滿臉笑意地出現在了餐廳裏。


    “噢,我親愛的客人們,很高興你們還在這裏。”克萊往旁邊走了幾步,伸出手來:“請容我為你們介紹,我們新加入的客人。”


    !!!


    林灼和蕭淵同時猛地抬頭看去。


    隻見克萊手指的方向緩緩走出一位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姑娘,她穿著一襲白色長裙,咖色的頭發挽在腦後,臉上也沒有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格外冷酷,似高山上長年不化的積雪一般冰冷。


    第十一個人?!


    林灼偷偷看了眼蕭淵,在對方察覺之前又收迴了自己的視線。


    這場遊戲的上限應該是十個人,就算大麗提前離開遊戲,也不該在這時進入新的玩家才對。


    蕭淵也不理解,他也沒聽聞這種事情,甚至克萊都沒有通知他一聲就帶進來一個新玩家,這是怎麽迴事?!


    蕭淵狠狠皺起眉頭,看向克萊,他迫切希望克萊能給他一個說法。


    而比林灼和蕭淵更顯驚愕的是角落裏背著書包的女人,由於她沒什麽存在感,以至於她對新來的玩家反應強烈的表現沒有一個人發現。


    她在桌底下攥緊了雙手,開始按捺不住去摳她手上傷口結的痂,心裏十分慌張:她怎麽會在這裏?不應該啊!不應該啊!她不是已經——


    “我記得被邀請的人應該隻有十位而已,雖然現在我們已經損失了兩位,但是這位額外加入的委托人是?”


    最先開口的是穿著灰色西服打著領帶的精英男,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神情有些不滿。


    多一個人就意味著線索,獎勵,甚至積分,都可能被平分,精英男不希望這樣,他隻希望活著的玩家越少越好。


    “瞧您說的。”克萊風度翩翩地邀請白裙女人落座,然後笑眯眯地告訴精英男:“您記錯了,邀請你們是上個主人的決定,而我是新的主人,願意邀請誰是我的自由。您有什麽意見嗎?”


    “......”見克萊態度強硬,精英男不再說話了。


    蕭淵則是表情陰暗,克萊這是明顯越權了,誰給他的膽子?


    也許今晚,他應該去找克萊聊聊,得讓他知道,誰才是這個遊戲真正的主人。


    林灼靠在聞川的肩上,打量著克萊以及新來的家夥,他們倆都是這場遊戲裏的變數,是之前他從來沒有經曆過的。


    這是為什麽呢?是因為大麗成功從這個副本裏脫離出去了嗎?


    還是因為自己見到了先前從未見過的兔子人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當鹹魚有什麽不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祈秋挽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祈秋挽棠並收藏當鹹魚有什麽不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