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要養李公子多久?”


    養?


    為什麽要用這個字?


    李洪睿聽著弟子問姚大師的話很詫異:我不是應該跟著姚大師學習的嗎?為什麽要說姚大師養著我呢?


    “快了,不足一月,記得他的吃食不可少知道嗎?”


    姚大師摸著自己的胡子囑咐著弟子。


    吃食?


    我吃的東西有什麽問題嗎?


    李洪睿現在滿腦子都被疑惑填滿,他有些不明白姚大師和弟子說的話。


    理智告訴他應該走了,接下來的話他可能受不起,但是身子卻僵硬在原地無法移動。


    而他們接下來的話才讓李洪睿感到毛骨悚然。


    “師傅,到時候能不能賞賜一點李公子的肉給弟子啊?”


    這個弟子貌似很受姚大師的喜愛,和姚大師撒嬌也沒受到姚大師的嗬斥,反而姚大師的語氣裏盡是喜愛。


    “當然,為師會想著你的。”姚大師笑著揉了揉弟子的腦袋。


    李洪睿像是被蒙頭砸了一錘,腦袋發蒙:他們說的是自己嗎?是說要吃了自己嗎?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


    李洪睿沒敢繼續聽下去,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要逃離這裏。


    他不能再待在這裏了!他必須立刻走!


    李洪睿明白自己此番來找姚大師是錯誤的,他本想著找人求救,卻沒想到他這是把自己送進了虎穴裏。


    他不想死!他不能死!


    李洪睿強忍著恐懼,假裝自己隻是出來散步,在附近轉了一圈之後強裝鎮定迴到了姚大師為他安排的屋子裏。


    然後李洪睿立刻收拾了些東西裝進衣服裏,再裝作十分隨意的模樣向著道觀的大門走去。


    李洪睿看著咫尺可觸的道觀大門,剛要伸手,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李公子,這是要去哪啊?”


    李洪睿嚇了一個激靈,僵硬地轉過身,看見一個提著白色燈籠的小童。


    這小童和他昨日看見的那個掃地小童是全然不同的打扮,他穿著一身白袍,頭發用紅色發帶紮在腦後,手提著一個用白紙糊的燈籠,上麵還寫著李洪睿看不懂的符文。


    他看起來倒不像個小童,像是在此借住的旅人。


    他一身的白色衣服看起來像是奔喪的,但是他麵無表情的盯著李洪睿看,李洪睿隻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這小童有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直盯著李洪睿看,使得李洪睿內心在催促著他的身體趕緊走。


    “在下沒想去哪啊,我,我隻是出來轉轉......”李洪睿不敢看小童的眼睛,低著頭結結巴巴地說道。


    “哦。”白衣小童似乎不在乎李洪睿說了些什麽,得到答案便隨意點點頭。


    他提著燈籠轉過身去,語氣陰森:“李公子沒事還是不要亂跑了,這山上最近有不幹淨的東西。”


    李洪睿想逃跑被捉了個正著,哪還敢輕舉妄動,隻能跟在小童的身後迴去。


    他越看小童提的燈籠越覺得詭異:這大白天的,他為什麽要提著燈籠?


    李洪睿剛想仔細看看,前麵的小童便轉過身來:“李公子似乎對我的燈籠很感興趣?”


    “啊,沒有,我隻是隨意看看。”李洪睿搖頭否認。


    小童卻將燈籠提到李洪睿的眼前,李洪睿這才發現燈籠裏居然還點著蠟,正在熊熊燃燒。


    大白天還要點著火?


    李洪睿被驚地後退了一步,卻惹得小童咯咯直笑:“李公子莫怕,這燈籠是師傅給我的,可是能保命的。”


    保命?他看這些人在這道觀裏安全的很!


    李洪睿眼神古怪,他們這道觀裏就沒幾個正常人,當時自己怎麽沒有發現?


    李洪睿現在隻覺得當時重生的驚喜感蒙蔽了他的雙眼,才讓他沒發現這道觀的詭異之處。


    李洪睿剛想再說兩句,小童卻轉過身去,不再搭理李洪睿了。


    小童將李洪睿帶迴他屋子外,李洪睿不想和他多待,剛要進去,又聽那小童喊他。


    “李公子,記住,這燈籠啊,可以保命的。”


    李洪睿轉頭看去,就見那小童消失在拐角處。


    他和我說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可能是李洪睿想要離開的消息在道觀裏傳開了,第二天李洪睿剛踏出房門時,就感到了四麵八方投來的視線。


    這是在監視我嗎?怕我逃跑?


    李洪睿明明身處陽光之下,卻感到無比的陰冷。


    姚大師不是說我命格缺損嗎?那為什麽要吃了我呢?吃了我是對他有什麽好處嗎?


    想到這,李洪睿覺得自己像是在說廢話,如果對姚大師沒好處的話他為什麽要吃了自己。


    李洪睿也不敢出去了,生怕自己接下來的行為會直接葬送自己的小命,隻敢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接下來的幾日,李洪睿都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在房間裏打轉,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也知道自己每日的飯菜可能不對勁,但是他除此之外也沒別的東西吃,所以他每日都在糾結,最後卻還是都吃下了。


    總歸是沒毒,但是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麽問題。


    而這幾日姚大師也未曾找過他,李洪睿也估摸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在姚大師的監視之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李洪睿明白他自己現在就像砧板上的魚,跑是跑不掉了,但是論功法不用說他肯定是打不過姚大師的,該怎麽辦呢?


    李洪睿急得是頭發掉了一大把,自己的指甲都咬禿了好幾個。


    但是他實在是冷靜不下來,便想著出去轉轉。


    結果遠遠的,李洪睿又看見了前些日叫住他的那位白衣小童。


    他依舊是提著白色燈籠,不知道順著路在往哪走。


    李洪睿隨手攔住了一個路過的穿著黑色道袍的小童,向他詢問:“那位穿著白衣提著燈籠的小童是?”


    黑衣小童明顯愣住了,他思索了一會,笑著迴答:“李公子說笑了,我們觀內沒有穿著白衣的小童,更別說提著燈籠了。”


    李洪睿不相信,覺得他是在騙自己,但是還沒等他再說一句,黑衣小童便搖著頭走了。


    沒有?怎麽會呢?明明我還和他說過話,他還帶我迴房間呢!


    李洪睿不信邪,到處拉著人問白衣小童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搖著頭告訴他觀內沒有此人。


    最後李洪睿大著膽子去找了姚大師,而姚大師也隻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表示自己從未有過李洪睿所說的這位弟子。


    所有人都說沒見過這位白衣小童,李洪睿走出姚大師的屋子時感覺自己頭昏腦漲,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可是自己明明和他有過對話,難道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正當李洪睿懷疑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吃了姚大師安排的飯菜才出現幻覺的時候,那位白衣小童又出現在他不遠處。


    他朝著李洪睿鞠了一躬,又提著那隻白色燈籠順著道路向前走去。


    “你等等!”李洪睿喊道,然後追著那個白色的身影而去。


    附近負責監視李洪睿的小童們看到此景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位李公子在和誰說話?


    “唿!你...能不能...等等我!”李洪睿彎著腰撐著自己的膝蓋大口喘氣,這家夥怎麽走的這麽快?


    等到李洪睿直起身來時,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來到了道觀的何處,而且周圍似乎也沒有了監視自己的人。


    這是哪?


    李洪睿看著不遠處的屋子,心裏納悶,他之前在道觀裏亂轉似乎沒來過這裏。


    而白衣小童也不見了蹤影,這裏似乎隻有李洪睿一人。


    看著眼前的屋子,李洪睿大著膽子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放的密密麻麻全是書籍,李洪睿上前翻閱了一下,發現這些貌似都是姚大師的功法。


    李洪睿狂喜,有了這些書他還需要怕姚大師嗎?他便開始刻苦鑽研這些枯燥的功法。


    迴屋之後他還擔心第二天找不到此處,結果每日出門時他都會發現不遠處等待著他的白衣小童。


    如此幾日,李洪睿懊惱地發現,沒有師傅的帶領,這些功法他既摸不到竅門也學不會。


    李洪睿氣憤地將手中書狠狠砸向牆壁,結果丟到了一個書架上,嘩啦啦的掉下來一大片書。


    李洪睿隨手撿起一本藍色沒有名字的書,驚喜地發現裏麵記載的東西是如何快速獲得別人的功力。


    李洪睿迫不及待地翻閱整本書,發現上麵隻記錄了一個方法,十分簡單粗暴。


    隻需吃掉對方。


    上麵寫的是真正的吃掉。


    在食用對方時,隻需要心裏默念書上記載的話語,將對方吃幹淨後,就能獲得對方的部分功力。


    李洪睿欣喜若狂,這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功法!


    他又開始刻苦鑽研書上記載的那段話語。


    期間他還思考過,姚大師要吃掉自己是不是也是因為這部功法,但是他又沒什麽功力,有哪點值得姚大師費這麽大勁。


    他不知道的是,姚大師希望得到的是他身上的世界氣運,如果他能順利拿下林妤荷的話,姚大師便能借著他的身體獲得兩個大氣運。


    想來也奇怪,李洪睿發現在自己牢記書上那段話之後,他再也沒看見過白衣小童,也再沒去過那個地方。


    之後李洪睿開始思考如何掠奪姚大師的功力。


    他覺得既然姚大師對他有想法,那麽就算被他吃掉也是姚大師咎由自取。


    或者他們也可以和平的解決,姚大師教他其他功法,然後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還沒等李洪睿決定好,他出門時又聽見了姚大師的聲音,這次他是在安排他的弟子,說觀裏的盛宴就要開始了。


    李洪睿下意識覺得,這個盛宴上的主菜怕不是自己!


    既然姚大師一點機會不給我,也別怪我不客氣!


    李洪睿決定先下手為強。


    他在夜半打暈了看管他的小童,然後趁黑摸到了姚大師的門外。


    在李洪睿剛要踏入姚大師的房門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李洪睿被嚇得差點就要尖叫出聲,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捂住了嘴巴。


    “李公子,別大聲嚷嚷,吵到了別人多不好啊。”


    聞聲李洪睿緩緩轉過身去,發現是那位白衣小童。


    他衝著李洪睿露出了一個瘮人的微笑後,將白衣燈籠塞進了李洪睿的手裏:“我說過,可以保命的。”


    在李洪睿還沒緩過神,呆愣在原地時,白衣小童已悄然離去。


    李洪睿捏了捏手裏的白紙燈籠,咽了咽口水,從衣服裏拿出了他從房間裏順來的刀,推開了姚大師的房門。


    姚大師正躺在床上睡得真香,李洪睿推門的吱呀聲也未將他吵醒。


    李洪睿緩緩靠近姚大師的床,露出了詭異的表情:沒想到吧,最後居然是我將你吃進肚裏!


    他在心裏默念書上的功法,隨著他念到尾聲時,屋外突然響起了轟隆的雷聲。


    巨大的雷聲將姚大師從睡夢中吵醒。


    他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就發現瞪大雙眼的李洪睿帶著鬼魅的笑容舉著刀朝著自己狠狠紮下。


    “!”


    姚大師緊緊抓住李洪睿的胳膊,想將紮進自己心髒裏的刀拔出,卻沒想李洪睿此刻仿佛如有神助,力氣大的嚇人,自己根本無法撼動他。


    姚大師雙眼凸起,看著李洪睿手邊的白色燈籠以及從他身上緩緩冒出的巨大身影,哆嗦著:“是...是你!”


    李洪睿還以為姚大師喊的是自己,手上更加使勁:“你這家夥,從剛開始就惦記著我了吧!沒想到吧,最後是你死在我手上!”


    待到姚大師咽氣,李洪睿做好了心理準備,對著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姚大師身體裏溫熱的血液立刻濺得他滿臉都是。


    李洪睿還以為光憑自己的牙口會很難將皮肉撕咬下來,卻沒想到姚大師的肉體對現在的他來說像豆腐一般,一碰就碎。


    他也沒發現自己如今的模樣類似野獸,對著姚大師的身體一口接一口,將其吞入腹中,隨後李洪睿感覺到一種奇妙的力量湧入他的體內。


    等李洪睿迴過神來,他已渾身是血,麵前是被他吃的坑坑窪窪,四處殘缺的姚大師。


    李洪睿試了一試身體的新的力量,不禁仰頭大笑,現在還有誰能攔他!


    在吃完了姚大師之後,李洪睿帶著一身鮮血,眼神不知為何變得呆滯,拎著白色燈籠就要出道觀。


    奇怪的是,路上的小童似乎並沒有看見李洪睿,任由他推開了道觀的門。


    隨著道觀門的打開,山間的許多野獸湧入其中,它們也好像沒有看見李洪睿,隻盯著觀內的其他人撲去,隨後淒厲的慘叫聲從李洪睿身後傳來。


    李洪睿沒有轉頭,依然雙眼無神地向山下走去。


    ......


    林灼從夢中驚醒,看了看漆黑的房間,明白時間還早。


    他抖了抖自己的耳朵,又趴迴趙景洺的胸膛上。


    好像,做了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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