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黑子的傷口神奇的痊愈了。那些殘留在黑子體內的蜈蚣,逐漸幹癟下去,被黑子的身體吸收。而膿瘡則腐骨生肌,逐漸恢複成正常人般的模樣,甚至連傷疤都沒有留下。


    女人告訴黑子,她本是一個鬼方術士,她所煉製的術都是比較邪門兒的,也需要人血的滋養,但是苦於不願殘害世人,於是專門找些惡徒來練裏麵的人,多數是拋家棄子來尋樂子的,在女人眼裏,這些人活著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可以用來煉邪術。


    “那你練成之後打算去哪裏?”黑子問道。女人莞爾道:“天下之大,何處為家?走到哪裏就是哪裏吧。”


    這番話,現在仍在黑子的心頭湧動,但是女人卻並沒有如同自己話中那樣灑脫。她愛上了一個人,一個本不該出現在她生命裏的男人。鬼姐姐


    那個男人似乎跟所有在青樓中的男客不同,他從不點誰,也不關注身邊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隻是淡淡的坐在角落裏麵,聽著青樓中賣藝的女子彈琴的聲音。


    也正因為如此,女人注意到了這個男人,而男人也注意到了這個一身鵝黃色衣裳的女子。在一個夜晚,她們終於還是坐在一起閑聊。黑子總擔心這男人會對女子不好,於是在一旁靜靜的守候著。


    她們離得太遠,黑子聽不清楚女人和男子在聊些什麽,他隻是看到女子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很好看。


    在之後,女子就被男人贖了出去,養在家裏成了一房小妾。黑子以女人弟弟的名義也進了男人家當個夥計。嫁給了他之後,女人才發現,這男人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好,能給自己依靠。


    他去青樓,是因為家中又一個蠻橫的妻子。他不敢親近女色,是因為妻子悍妒。他娶了女人迴家門,是因為知曉女人會邪術,想要讓女人殺了他的夫人。不過當然,當一切事情都了解了,他也絕不會留這個會邪術的女人在身邊的。


    不過女人當時還沒有全部明白,她隻是一心以為,隻要自己除去了男子的妻,隻要自己夠好,就能夠陪在她的身旁,於是在一個夜晚。她手持著那個瓦罐兒,走到了女人的房門之中。


    黑子站在外麵給她望風,不一會兒,屋子裏就傳出了絕望的哭泣聲,仿佛是困獸得知自己再無生還的希望時,發出的最後一聲尖叫一樣。隨後,聲音逐漸迴歸平靜。


    隨著一股黑煙從屋子之中湧出,黑子聞到了一股皮肉被燒焦的味道。她知道,女人做事情從來不留活口的,要想殺她的話,必定會毀屍滅跡。


    吱嘎一聲,女人從屋子裏緩緩走出,身上染著許多的血水。女人抬起頭,衝黑子笑了一聲:“我是不是很殘忍?”黑子還沒來得及迴答,卻看到女人身後,突然多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慘白慘白的,就像是從地獄伸出來的一樣,手中是一支燭台,蠟燭的火光還在燃燒著。黑子剛想要張口提醒女人,那燭台就已經重重的打在了女人的臉上!


    刺啦一聲,火焰熄滅在了她的眼眸之中


    黑子看到這一切的時候渾身就像是猛然墜入了冰窖一樣,刺骨的寒。那正方手中的蠟燭掉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隨後,她拖著女人的腳踝,將她猛的一下拖入了那間已然是火海的屋子之中。


    黑子這時候才從呆愣之中恢複過來,連忙推開門去找那兩個女人,但是火勢太大,濃煙滾滾,到處都是混沌一片。尋覓了好久,黑子才從角落裏麵聽到一聲微弱的呻吟!


    那是源自他最心愛的,也是已經成為他人妾室的女人的!


    黑子連忙衝過去,就算是自己身上被落下的房梁砸傷多出也毫不在意。她走到女人身旁將她摟進懷裏,然後抱出了屋子。黑子能感覺到懷中的女子在微微發抖,也能感受到她身體裏麵的血液像是流水一般流逝出來。


    那短短的幾步路,黑子卻覺得好像走過了一個世紀。


    當他們終於平安的出來後,黑子才發現,她懷中的女子全身大麵積燒傷,而且臉部被那燭台紮的全都是傷口,一隻眼睛已經無法再看到東西了。看到此情此景黑子心中一凜,他幾乎已經看到了女子的未來,必然會被那薄幸無情的人拋棄。


    隻是女子還不知曉,她隻是欣喜的以為,她除去了男人的心頭大患,他為了感激她,一定會八抬大轎將她重新迎娶迴家,當做正妻,然後一生一世對她好,一如當年男人的承諾那樣。


    兩個月之後,女人身上的疤痕逐漸剝落。她用蜈蚣將自己身上的膿血吸出了一部分,但是還有一些無法挽救的傷疤,永遠的留在了她的身上。


    男子對外宣稱是失火,一妻一妾都死在了火海之中。這兩個月裏他一步都沒有走進女人的房門,也再沒有過問她的事情,甚至,連她的傷都毫不在意。


    當一切事情平息了下來,女子走入了那個男人的房門之中。黑子沒有進去,他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站在女人的身旁。屋子裏麵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隻知道當女人出來的時候,那僅剩的一隻眼眸裏麵,浸滿了淚水。


    從那天開始,女人接近瘋狂。她不斷的跟隨著男人,不讓他到處拈花惹草,尋釁生事。女人甚至以男人的妻子自居。但是男子又怎麽能夠忍受一個全身燒傷,瞎了一隻眼睛,想一個幽靈一樣跟在自己身後的女人?


    他本就是要將這個妾除去的,如果女人一如當年般貌美,或許還能在他身旁多享受幾年的甜言蜜語,但是現在,一切都沒了必要。


    終於有一天,當男人再一次從青樓的包間之中看到窗戶外麵有一個沒有幾根發絲,臉上皮膚皺成一團,一隻眼睛是個黑洞的女人的時候,他沒有像之前一樣惱怒,而是笑著,衝她招招手:“來,我們來喝酒吧。”


    女人毫無防備的走到男人身邊坐下,兩人舉杯相對,月下清影一雙恰似當年模樣。但是沒有一會兒,女子卻突然皺起了眉,嘴角緊咬一臉不知所措的望著那個男人。


    “哈,是不是很難受?別害怕,過一會兒,就好了。”


    男人一邊笑,一邊招了招手,從門口步履輕盈的跑過來一個青樓女子。她生的狐媚,光是背影便是步步生蓮,令人遐想無限。


    “都是你出的這好主意,這女人總算是要死了!”男人一邊笑,一邊轉過身親吻女子。女子咯咯笑著躲閃著,聲音好似銀鈴一般清脆。女人胸口一陣陣劇痛,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身子。


    隨著當啷一聲響,她終於倒在了地上。酒杯摔在地上破碎成了片片殘骸,青白色的杯身在地板上好似一輪破碎的月。男子明明剛剛還是甜言蜜語的口中,此時已盡是涼薄:“我念你是對我有幫助,才留你到現在。不然你這醜女人早就死了!


    你還真以為我喜歡過你啊,都是騙你的罷了!”一聲聲,好似生生從女子身上挽下肉去般疼痛。


    女人抱著頭,雙手捂住耳朵想要不聽他涼薄的話語,但是卻又控製不了。最終,女子帶著恨意軟到在了地上,口中湧出的一口血水,染紅了一片地麵。鬼姐姐


    當女子摔在地上時,守在青樓外的黑子無端的眼皮一跳。他微微愣了一下,猛的衝進了青樓之中,此時黑子正好踹門而入,卻看到女子狼狽的瑟縮在地板上,身上的衣襟淩亂,枯黃的發絲亦是散落了一地。


    黑子連忙跑過去將那女人抱起,本欲帶著女人離開,但是當黑子接近女人的時候,才聽到她一直在呢喃著些什麽。盡管口中不斷有鮮血溢出,但是卻滿臉都是嚴肅,不見絲毫痛苦的神情。


    黑子從未見過女人這幅模樣,不覺有些著急:“快跟我走吧,你受傷了!”


    這個時候,那件脂粉氣息濃重的屋子之中,卻突然傳出了尖利的笑聲!而發出這聲音的,正是倒在地上女人,不住咳血的女人!


    黑子看到女人臉色極差,想要上去攙扶她,可是這時女人卻突然開始掙紮,她的雙手不住的顫抖,卻還是掙紮著站了起來!男子看到她這幅模樣,不覺被嚇的不住後退。


    “你,怎麽迴事...…”男子尖叫著說道:“你不是應該已經死了麽!”


    女子卻全然不理他,這時目光呆滯的衝那青樓女子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將自己左手手臂上的衣襟撕扯了開來。她的手因為燒傷,已經麵目全非,而且手腕處尤其腫脹的足有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


    那是一個鼓包,裏麵盡是些膿水,隻是隔著厚厚的一層傷口,無法將裏麵的膿血弄出罷了。女子將衣裳撕扯下來之後,突然冷冷的說道:“是不是我重新變好看了,你就會再喜歡上我?”


    此時,男子害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一個臉上盡是猙獰疤痕的女子衝你微笑是多麽可怖的一幕,而那個青樓女子也是嚇的不輕。她看到女子衝她看著,便知道不妙,但是還沒當她開始跑就被女子一把抓住!


    青樓女子不斷的掙動,但是卻無法掙脫一毫。女人手腕兒一轉,輕而易舉的將她的脖子扭到了一個詭異的角度,喀喇一聲,一條命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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