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劍郎在蕭如是所布劍陣的壓製下,陷入昏睡當中,蕭如是開會踱步,思考如何解救他,不能除去他的心魔,就無法離開洞穴,實在是個很棘手的問題,他還得趕快迴到魔界去,讓李白露和李薰兒見麵,沒有太多時間能夠在此耗費的。


    目前蕭如是唯一能夠想到的方法,就是把劍郎神通全部廢掉,他的心魔既然是由劍而生,那麽,隻要廢掉神通,讓他不能再使劍,那麽心魔想必會因此而消滅,可是,那樣一來,他會變成廢人,出洞後,那竹娘如何肯放過蕭如是。


    思來想去,蕭如是還是覺得此法不甚妥當,再深思熟慮片刻,他忽然想到體內的三道劍氣來,那三道劍氣是太虛洞天洪來子所授,可以說是劍氣中之至尊,如果以那道劍氣為基礎,化出一道封印符咒,不知能否壓製住他的心魔。


    窮途末路,蕭如是隻能夠試試,成功與否,都還是未知數。


    他慢慢的把洪來子的那道劍氣凝聚在手指,然後以五行八卦的方式進行推排,畫出一道符印,打進劍郎體內。


    如今他在昏睡當中,蕭如是也無從得知這符印封鎖是否有效,便盤膝坐在原地,一邊休息,一邊思考其它方法。


    洞中本就黑乎乎的,辨別不清是早上還是白天,蕭如是隻覺得是過去一個半時辰後,劍郎就醒來了,他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發瘋,而是很安靜的看著蕭如是,眼神裏不再有兇色。


    直到好久之後,他才道“你是第一個能夠活到第二天早上的人”


    “那麽,你的心魔,有沒有除去呢”蕭如是發問,劍郎的心魔沒有發作,或許是因為洞外已經天亮,又或許,他的符印真的起了作用,蕭如是不敢確定。


    劍郎自己好像也有些難以確認,他搖頭又點頭,話語不定道“應該,但是……我也不知心魔有沒有除去,總之感覺和之前相比,身子輕快了許多”


    “你的心魔沒有除去,但是以後應該也不會再發作的”


    突然,石洞的洞門從外麵緩緩打開,外麵的晨光流照進來,果然是破曉時分,滿頭白發卻沒有一絲皺紋,風韻猶如二十歲出頭的竹娘,站在洞門口,表情有些複雜,她很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但同時還在流淚,至極的哭和至極的笑,那一刻全堆在她臉上,她凝視劍郎好久,終於忍不住道“好久,好久,終於我又能見到你了,劍郎”


    “是啊,好久”


    劍郎的表情同樣的複雜,凝視竹娘,隻道出這四個字。


    蕭如是亦轉移目光,看向竹娘,道“你方才說什麽,他的心魔沒有被消除,卻不會發作”


    竹娘沒有立刻迴答他,應該是沉浸在迴憶之中,直到蕭如是又放重語氣重問一遍,她始迴過神來,道“不錯,心魔沒有消除,卻也不會發作,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的,但是這點,我還是能夠肯定”


    “為何如此肯定”


    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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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番迴憶,道“因為那個僧人當年走的時候,留有盞油燈,那油燈燈油是用劍郎的心頭血所熬,所以隻要劍郎的心魔在,那盞燈就會一直燃燒,始終不滅,今日寅時左右,我見油燈火焰熄滅,但是燈芯還留有一寸瑩紅,我就知道,劍郎的心魔就算沒有消除,也一定是用某種方法給壓製住了”她終於不再流淚,而是笑道“我倒想知道,你是用什麽方法,將他體內的心魔給壓製住的”


    “我……”蕭如是本來不打算說的,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沒什麽可隱瞞的,便道“我是用洪來子的劍氣,畫製成符咒,鎮壓住了他體內的心魔”


    “什麽,你說什麽,你說的可是太虛洞天的洪來子,可是太虛洞天的洪來子?”


    還未等竹娘說什麽,劍郎就激動的奔過來,扯住蕭如是袖子追問,對於癡迷劍術的他來說,洪來子在他心目中就如同是神靈般的存在,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他的信仰,他曾立誌要去太虛洞天拜訪洪來子,奈何最後沒有找到通往太虛洞天的路,再到後來,就有傳聞說洪來子仙逝,如今得以意外的聽到洪來子的消息,他心中自然激動,又得知蕭如是將洪來子的一股劍氣注入他身體,他更有種受寵若驚,三生有幸的感覺,畢竟那一股劍氣,是他百年都修習不來的。


    “我,我身體裏當真有洪來子的一股劍氣嗎?”他激動的又忍不住問道。


    “有,有”


    蕭如是怕他不相信,又問個第三次,便連迴兩個有字。


    “難怪能夠壓製住我的心魔,我的心魔是因為練劍成癡所致,而洪來子的劍氣,至純至真,乃是劍中之最正最真”劍郎感歎。


    “好了,劍郎,既然你的心魔已經被壓製,便隨我出洞吧,我在洞外竹林,為你我搭建了一所竹屋,日後你我便在竹屋成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不管什麽俗世,再不去惱什麽心魔。”


    竹娘滿是欣喜的去牽劍郎的衣袖,沒想到被劍郎給躲開。


    “你這是幹什麽”竹娘的臉驟然蒼白,心一下子有些墜落的感覺。


    “我現在體內有洪來子的劍氣,如果能夠正確使用這股劍氣來練劍的話,肯定會有大成,說不定能突破以往不能突破的瓶頸,讓我能夠在劍道上有所成”劍郎本來是正對洞口的,現在卻轉過身,往洞中去,撿起地上那把青銅劍。


    “你幹什麽,快跟我迴去,你的心魔好不容易得到壓製,絕對不能夠再碰劍的”


    “不,我要好好把握時機,借助這道劍氣,修煉成大劍法”


    “千萬不要”蕭如是連忙製止,勸說道“現在心魔之所以被壓製,全賴這道劍氣,我的修為本來就不夠,強行把劍氣畫製成了符印,還不穩定,你如果借助劍氣練劍,符印很可能會散掉,那樣一來,心魔又會發作”


    隻想跟劍郎去過平凡日子的劍娘,聽到蕭如是的言語,立刻逮住話題道“是啊,劍郎,你看人家都說了,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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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劍,心魔會發作的”


    “不,不行,我一定要趁此良機,修煉出至高劍術”


    蕭如是看眼竹娘,道“哎,還是平平凡凡過日子的好,再者,洪來子的劍氣已經在你體內,你又何必著急呢,依我看呢,你就先慢慢的棄劍,然後用修身淨意,除掉心魔,等心魔破除後,重新操劍也不遲啊。”


    蕭如是此番言語深深說進了他的心窩裏,劍郎轉身迴頭道“等我心魔除去,再以此氣練劍,你的意思是,這道劍氣你不會再收迴去”


    至此,蕭如是終於明白劍郎為何著急要練劍,竟是怕蕭如是會收迴劍氣,他的想法,蕭如是能夠理解,於是笑笑道“當然不會收迴,你隻管著靜心消除心魔即可,我也會想辦法幫助你,練劍一事,等心魔消除後,再練不遲,否則,會因小失大的”


    “蕭少俠高義,請受我一拜”劍郎說話間雙膝一曲,跪在地上。


    “哎,你這是幹嘛”竹娘連忙去扶他。


    蕭如是則在第一時間轉過身去,背對著跪地的劍郎道“快快請起,你是我前輩,我怎能受你所拜,受不起,實在受不起,快快請起,莫要再折煞我”


    “起來吧”竹娘輕輕的將他扶起。


    他看向蕭如是,那種神情和目光,就猶如是在仰望神明一樣,道“今天下大眾之士,四海八荒之徒,但求能得洪來子指點迷津一二,都自覺萬幸,更何況是你,身上竟然有洪來子的劍氣,還慷慨贈人,我是改說你大公無私還是該說你傻呢”


    “額……”蕭如是略微一頓舌,道“哪裏話,我雖然練劍,卻沒有想過在劍道上幹出翻事業,所以他老人家的劍氣留在我身上也是浪費,倒不如讓一個真正熱愛劍術,癡迷劍道的人得到它,以發揮他最大的價值”


    “蕭兄弟,我,我……恩重如山,無以為報,如果蕭兄弟不嫌棄,我願與蕭兄弟結拜,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被蕭如是感動的就差沒有哭成個淚人的劍郎拍著胸脯道。


    “啊,結拜,結拜”蕭如是以前從未幹過類似的勾當,所以說難免有些難做決斷,可是那劍郎早就等不及了,也不管蕭如是願意不願意,拉扯著蕭如是從洞裏出來,麵朝東方,以三根葦草作香,跪下磕頭道“今日我劍郎,願同蕭少俠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


    “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心裏有些小抵觸的蕭如是以高昂的音調喊出這句話來,將劍郎的聲音掩蓋並且打斷,因為他實在是打心眼裏不喜歡聽那句隻要結拜就少不了的口頭禪。


    “好,蕭兄弟,日後你我就是兄弟,來,隨我去個地方,我那裏還埋了幾壇好酒,你我兄弟,今天喝個痛快”


    看到劍郎不停的熱情招唿蕭如是,竹娘心中竟然會有些微微淺淺的不好受,她一掌將身旁的竹子拍斷成兩截,有些怒火的道“你就不能好好同我說幾句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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