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且不管是何姓名,要護袁術,指定要與吾打上一場!”


    張飛伸出丈八蛇矛,就指著佚名戟將,‘指名道姓’一樣地邀戰。


    “……”


    佚名戟將則是不想與戰,他的性子太灑脫,所以最多當了有段時間的偏將而已,若不是跟檀石槐鬥傷之後為紀靈所救,他才不會留在仲國勢力這裏,更不會挺身而出保下要被陣斬的紀靈從而惹上了張飛的煞星。


    不迴應,這是佚名戟將目前最保守的做法了,‘滴水之恩,湧泉以報’,或許是一種拖累罷,他也常因此苦惱。


    “將軍,紀靈謝過將軍的救命之恩”


    紀靈知恩,曆史上的他即使不曾出彩過,但最為人知的,應當就是其忠心耿耿了,直到袁術萬眾所討,兵敗身亡,被俘的他還是感念袁術的恩加,淩然求死全義。


    而正是他的仁義之舉救下了佚名戟將,說來有些‘無恥’,不論是被加諸其身也好還是自己所想的也好,佚名戟將還是把自己鎖在了仲國勢力這一方了,雖然不是出於本意,但實質上,他與紀靈一樣,都是重情的忠義男兒。


    “唿~無事就好”


    佚名戟將隻能這樣答道。


    “哼!”


    張飛被視若無物,那脾氣是相當暴躁,全身紅雷外放,周身空氣常有空爆之聲,握拳悍然打出,一捆電光悚然出手,去則如群蛇亂舞,好不嚇人。


    既是佚名戟將惹下的一大麻煩,他也有覺悟去承擔,當初一人一戟敢戰鮮卑全族神獸,爾今還沒必要怕一個人。


    所有勢力對此都保持著驚人的一致,沉默好似會傳染,一人傳過一人,一軍傳過一軍,萬萬雙眼,隻是看著張飛與佚名戟將在鬥,仿佛他們決出勝負了,這一場打了如此之久,也耗了如此之久的戰就有一個著落了。


    兩人沒有在多交流,一矛一戟,先在試探中過去,止三合後,張飛身上的紅雷開始塑形,一條雷鞭就是一匝鎖甲,圈圈層層鑄加在他身上,就是一套完整的甲胄。


    此乃張飛的‘當關’,再加上‘纏鬥’技能,這便輸出全開手段盡使,那細密的雷電太過騷擾,每一擊的打出,都足以讓二人置身於雷網中,宛如故意拉來這麽一道簾子不叫人看清裏邊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情形一樣。


    佚名戟將的招式並不華麗,也不如張飛的技能看起來那麽高調,隻是這樣便夠抵住張飛的壓製,而且無需展示什麽技能,竟也能於張飛鬥個平分秋色。


    然而他是那樣寫意,張飛則稍顯難受,他也想要‘故技重施’來上一發‘怒吼’讓佚名戟將失去反應,可早就清楚張飛這一招的佚名戟將,每每在張飛就要調息之時,就陡然加重力道,且是一擊便提上數倍之力的輕重,隻這麽來幾次張飛就遭不住要泄氣了,這也致使張飛異常難受且氣惱。


    “汝這鼠輩,快快拿出真本事來啊!”


    提高輸出,就連紅雷也變得泛白,瞬間放出光亮,異常灼目,佚名戟將閉上了眼,大戟扳迴來護住胸膛,不料張飛趁此間隙,雷霆驟然震耳,讓佚名戟將辯不出他的出招,當即肩膀遭重,一股巨力壓這他的戟刃磕在了他的肩胛上,鋒利的刃片開了佚名戟將肩膀上的肉皮,慶幸佚名戟將是有所準備了的,所以不至於被卸下整條手臂,隻是那些雷電太過兇戾,把佚名戟將的一身衣物與體膚都電傷了許多處。


    雙臂一同發力,將大戟一扭,撐起張飛不斷加注氣力下壓下來的丈八蛇矛,一貫以勇力著稱的張飛詫異發覺他居然壓不住佚名戟將。


    “嗝嚕……”


    當張飛的蛇矛被舉起時,那矛刃還沾著些佚名戟將的肩頭血,隻是這不該太過偏重,而更該注意的,乃是佚名戟將那肩膀上的傷的複原速度竟是刃離即好的程度,張飛大概明白他是真的‘無名無姓’了。


    越是強大之人,其技能便會越強,直至登臨‘神’位,而也有存在一種意外,便是不入世抑或不聞達於外之人,他們順理不會擁有太多因事跡傳說而成的技能與能力,從而會獲得身體的強化等方麵的‘補正’,不至於被當做那些個掛個名就被一刀秒的貨色,當然,這‘補正’也需依其或多或少展現出來的‘強度’來判別。


    譬如胡昭胡孔明就屬於此範疇,司馬懿曾在其門下求學,並盛名顯於外,然其終身不仕,事跡亦是乏善可陳,總之很難去判定權衡其能為,與佚名戟將同是如此,是故便被賦予了強橫的身體與恢複能力,哪怕會顯得超出了界限,但他們皆值得這種變相的‘技能’,也正是如此,佚名戟將才會有這麽不講道理的恢複能力。


    “汝竟……”


    張飛剛想表達下自己的驚訝之情,而佚名戟將可不會理會這麽多,輪到張飛失神,他也趁此機會反打一套,一戟飛斜而上,大戟月牙掛住張飛橫平的矛杆,一掌蒙在戟頭處,一手反拽,將大戟猛地拉提起來,直如‘魯提轄倒拔楊柳’,將張飛連矛帶人翻砸在地。


    馬蹄揚起,蹄間瀉下沙塵,高亢嘶鳴與其主高高舉起的大戟應和著,聲勢天地無兩,颯然而下……


    “三將軍危矣!!!”


    在張飛摔落馬背時,法正便繃不住臉而麵露慌張,正要叫人去救,卻被關羽橫出一條臂膀攔了下來,並示意他稍安勿躁,法正迷惑不解,卻也不能再說什麽,有二將軍關羽以及‘神威天將軍’馬超在,還輪不到他這個文人來教武人分清角鬥安危。


    大戟終究是停住了,停下時,鋒刃還在震,金兵仍是亮著錚錚音響,‘嗡嗡’刺耳,但由始至終不染血,倒是馬蹄落地的聲音更重一些。


    佚名戟將收迴大戟,背過身後,撥轉馬頭迴了陣,而張飛雖神兵在握,無奈他是攤坐在地上,那方才懸停在他頭上的大戟的月牙,無端讓他的身體產生了一種被剖開的異樣感覺,他到底還是輸了,雖然隻是一著之差,還是得認。


    關羽不知何時垂下了手而沒在撫須,他大概知道了佚名戟將在武道一途上到了什麽地步,打自張飛與佚名戟將交手三合後也知道了佚名戟將的目的,所以哪怕張飛有危險還是攔下了法正,因為他知道佚名戟將隻想贏而已。


    隻是贏過張飛即可,亦知分寸,是故不會傷及張飛,最多最多讓張飛不體麵一會而已,然而正因如此才要警惕,因為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屈指可數,還是一個他們從來都不知道的人。


    “噗哈哈哈哈……”


    袁術笑得異常猖獗,他可是好不容易讓劉備栽個跟頭,盡管嚴格意義來說佚名戟將並非他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嘲笑‘大耳賊’就是了。


    “劉玄德,這下汝還有何話要說?”


    袁術‘再接再勵’,反正千百年前就已與劉備交惡,現在也隻是盡一下‘死對頭’的‘義務’而已。


    “雖然張將軍棋差一招,但不失為天下少有的猛將,隻是戰也戰過了,鬥將也鬥過了,如今還懸而未決,卻不是什麽好事情”


    袁紹岔開話道,以免袁術繼續嘲諷下去以至於雙方撕破臉皮,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劉備安坐在的盧馬上,攥著馬韁的手緊得發白,而麵部表情仍舊是冷漠不變,他確實是在忍著,縱使他手握兵馬最多,縱使他有關羽馬超,可他並不確定能打敗場上所有勢力的聯合,而有張飛新敗在眼前,也逼得他更加謹慎,不甘也罷,他還是得做出讓步。


    “那好,除了南蠻孟獲所部與其嫡係外,孤還要再分一半,其餘汝等要如何分,孤皆不插手”


    或許退了近半的口中肉食,就是劉備最大的讓步了罷。


    公孫瓚卻在這時扯起馬繩,調了方向,好似是想要離開了,沒有理會劉備,也不曾與袁紹他們道別,興許是覺得倦怠了,帶著‘殘兵傷將’,就要退場。


    “公孫伯圭,汝要走麽?”


    袁紹忙問,雖然公孫瓚的兵馬所剩無幾,可在場的除去劉備,其餘勢力或多或少都損失了兵馬,他這一走,劉備的氣勢就要再漲幾分,他們就更落下乘了。


    “要分,汝等去分罷,吾隻納漢人為吾部伍,卻不會阻止汝等瓜分,還望諸君莫留”


    公孫瓚的去意如此,袁紹他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容公孫瓚帶著自家兵馬離去了。


    而緊接著袁紹袁術皆把目光放在了曹丕身上,意思不言而喻,沒有人可以永遠作壁上觀,何況以曹丕為首這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勢力。


    “孤,不接受,汝要走的一半,也該算上須卜骨都侯與迷當大王所部人馬,而不分依汝所言的除去孟獲所部與嫡係的另一半”


    曹丕終於是表明了態度,而事實上其態度是鮮明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劉備一道。


    “在此戰結束前,孤已收服他們,孤自認為他們已是吾麾下之人,而汝等又憑何要孤分出來?!”


    劉備仰頭睥睨,道理在,話也直。


    “嗬,憑他們與吾等為敵,致使吾等損失了不少兵馬,若按汝所言,汝置吾等何處,置吾等因此死傷的兵馬兒郎何處?!”


    曹丕義正言辭,話由間將袁紹袁術一同聯合在了一起,話語權與分量也就加重了許多。


    “那麽汝等所欲如何?”


    劉備卻反問道。


    袁紹袁術曹丕三人互相看了看,似乎是經曆了一番‘眼神交流’,曹丕才催了催馬腹,走上前去……


    “吾等可以不與汝計較須卜骨都侯與迷當大王對吾等造成的損失,但包括南蠻王孟獲所部在內,吾等要七成”


    曹丕給出了最終‘答卷’,而是否允諾,還要經劉備點頭才行。


    “汝等未免太過貪婪了吧?”


    劉備笑了笑,再道。


    “彼此彼此”


    曹丕隻是如此迴複,氣氛好像瞬息之間,又刀槍林立了。


    “吾等自願投效大魏皇帝與大漢大將軍麾下……”


    可破局的不是劉備,也不是袁術曹丕他們,而是受眾人宰製的於夫羅,也許不論是劉備還是曹丕他們都太想當然了,如今以於夫羅為首的異族聯軍也可算上一方勢力,哪怕他們已是砧板上的魚,卻還未成肉,它還鮮活,還會撲騰亂跳,更可能彈起身子給你來上一尾巴。


    那麽情勢又變得玄乎起來,在這場博弈中,他們竟然發現於夫羅可能是繼劉備之下的第二大贏家,這完全在於其選擇的破局時機個人威信,誰叫木鹿大王朵思大王包括帶來洞主都已倒向了他呢?!


    “嗬嗬……”


    劉備冷冷一笑。


    “孟獲,還楞著做甚?”


    劉備直接對南蠻王孟獲發號施令。


    孟獲一驚,知道自己不能違抗劉備的命令,便率所部兵馬,向劉備軍靠攏過去,完全無視袁紹袁術他們。


    這樣又再度分出了一道‘楚河漢界’,一麵劉備迷當孟獲須卜骨都侯,一麵曹丕袁紹袁術於夫羅,這顛倒反轉之下,簡直就是一台別開生麵的‘攪拌機’,攪的不單隻是強弱,更是人心。


    然而就在兩軍對壘劍拔弩張之機,天地異動,整個異域在他們的腦海中有了一瞬清明印象,皆是默契相同地朝一方向看去,隻見到了一顆‘海膽’掛上了天,披刺通天鑽地,好生‘氣派’,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約莫一刻鍾後才停下。


    沒人知道那顆‘海膽’那裏發生了什麽,這‘兵荒馬亂’的地方,發生什麽事都不稀奇,雖是被波及到了些,也不過是因巨震而馬匹騷亂士兵滾倒的破事而已,迴過頭來主要矛盾仍舊不變。


    幾個領頭之人還是經過稍微的思量,才相繼收迴思緒以應對眼前的狀況,他們可能僅知道張角在那裏,郭嘉在那裏,以及幾個說不出姓名或隻有少許模糊印象的人在那裏,嗯,但這不關事,有麻煩也到不了他們的頭上,不如說這眼前的‘敵人’才是最緊要的。


    指腹推起劍格,馬鼻鼻息還熱,風打旌旗繃獵,吹角已到嘴邊,薄雲遮過陽光,乃待戰起再放金輝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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