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麵。


    整個冬季的時間裏,田啟在忙碌的學習中度過,將齊國的文字認全,其餘六國的文字認了九層。


    可此時,田啟一臉苦笑,身後的高漸離則是平靜淡然,想著自己就隻是去稷下學宮而已,又不是出遠門,可他母親還是對高漸離千叮嚀萬囑咐。


    最終,在姬如雪不舍的情況下,田啟和高漸離向姬如雪告別,兩人向著稷下學宮而去。


    之前母親給小高的交代,田啟全是聽在耳中,知道音家是歸屬於儒家麾下,是由琴聖之稱的俞伯牙所創立,他父親田拓為音家第五代音主,可現在就隻有他跟高漸離兩位傳人。


    ‘音家’府邸。


    姬如雪望著自己啟兒遠去,迴神看著身邊的錦年道:“錦兒,你已經跟為師十二載有餘,這十年你替我照顧啟兒,可曾有怨言和後悔?”


    “師尊,錦兒是自願照顧公子,不曾有怨言和後悔。”


    隨即錦年有些靦腆低聲道:“師尊將錦兒當女兒般看待,錦兒一直銘記於心,哪怕讓錦兒照顧公子一生,錦兒也願意。”


    姬如雪露出絲欣慰,來到錦年身邊慈愛道:“錦兒,為師也明白你之心意,所以今天為師就成全你,要將你立為我‘舞’家的繼承人。”


    錦年詫異,連忙擺手拒絕道:“師尊,弟子恐怕不行,我……”


    “錦兒!”姬如雪打斷錦年的話,“這舞家家主本就是留給你,之前啟兒有活不過十五歲的夢魘,師尊打算等啟兒逝去後,才將‘舞’家交給你,‘音’家交給小高,我也可以安心去陪子音他。”


    “可啟兒現在蘇醒,我已經自私的將音家少家主的信物給了啟兒;錦兒,你一直以‘舞’家身份自居,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為師也不在逼你。”


    錦年知道師尊這幾年都在查找師父的隕落原因,如今更是明白師尊的意識。


    本想一直隱藏在心裏,但現在卻是不得不說出來了。


    錦年微微深唿吸一口氣,壓製下羞澀堅定道:“師尊,其實錦年之前都已經打算好了,如果公子度不過夢魘而隕落,我也為公子殉葬,也好成全音舞同家,死為同穴。”


    姬如雪楞在原地,本以為她強行將錦年和啟兒綁在一起,會導致錦年不情願。


    “錦兒,給!”姬如雪壓製其他思緒,將‘舞’家繼承者信物,和記載著舞家至高心法的錦帕交給錦年。


    此時,姬如雪無比欣慰著道:“以後這兩樣東西就交給你保管,希望你努力練習我舞家的至高舞蹈‘淩波飛燕’。”


    錦年那雙小手有些顫抖,她身為舞家之人,當然知道‘淩波飛燕’所代表著是什麽。


    ‘淩波飛燕’被人稱之為死亡之舞。


    這舞蹈也隻能在心愛之人麵前跳,凡是其他人觀看跳‘淩波飛燕’之人,都會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也重來都沒有例外過。


    錦年堅定不移的看著姬如雪道:“師尊,還請您放心,弟子終生隻為公子跳淩波飛燕,定不會其他人知道我會淩波飛燕。”


    “傻孩子!”


    姬如雪露出慈愛的笑容道:“淩波飛燕是我們舞家賴以成名的至高心法,更是我們舞家立足的根本;你可以選擇不跳,但不能不讓人知道,畢竟有時候威懾力,比實際戰力讓人更加畏懼。”


    “是師尊,弟子明白。”錦年迴應著,可腦海裏卻是若有所思,想著一輩子也不在其他人麵前跳淩波飛燕。


    ……


    另一處,齊國臨淄城內西北角的‘稷下學宮’。


    田啟手裏轉動著碧綠色玉蕭,雖是音家少主信物,奈何他根本就不會使用。


    扭頭看著跟著自己來上學的高漸離,“小高哥,你說我們這人生地不熟,該去找誰呀?”


    “拿著你師尊的信物,直接去找稷下學宮裏的長者,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安排我們。”


    一眼望過去,稷下學宮那綿綿不絕的殿宇樓閣,讓田啟無語。


    “小高哥,關鍵是我師尊假死,也隻有稷下學宮那幾個長者才知道,這麽多房屋,我們該怎麽去找?”


    “少主,你等會,我去去就來!”高漸離身體輕輕一躍,就消失在稷下學宮門前。


    田啟攤攤手,也是緩步向稷下學宮內行去。


    至於找其他人問,他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誰會閑的沒事帶他去找稷下學宮的長者。


    離去的高漸離,很快就迴到稷下學宮門前,也快速來到田啟身邊。


    “公子,很我來,我找到稷下學宮的長者的殿宇了,跟我來。”


    田啟快步跟上。


    至於高漸離是怎麽找到的,他也沒有去問,高漸離也沒有說,兩人很快停在一處殿宇外。


    “少主,稷下學宮的荀子和顏岵,以及顓孫河三位長者都在裏麵。”


    田啟整了整身上的服侍,將手裏的玉蕭懸掛在腰帶上:“音家少主田啟,攜帶師尊田駢信物,求見稷下學宮的長者。”


    “嘎吱!”


    麵前殿宇的門,自動緩緩的打開,讓田啟和高漸離兩人對視一眼。


    最終兩人還是一前一後踏入殿宇,大殿內的光線很好,田啟目光看去,就看著跟他師尊一般的三個老者,以及十來為學子。


    隻不過三位老者跟他師尊比,卻少了一絲縹緲的味道。


    “田啟,見過三位老者。”


    此時,三者都在打量田啟,再之前他們都收到田駢的傳音,也知道對方要過來之事,也是好奇對方有什麽本事,既然被田駢收為弟子。


    隨即中間老者,率先開口:“我乃儒家荀子,稷下學宮以達者為先,你雖是田駢之弟子,可不知你所來是為何事?”


    “迴長者,學生兩人是為求學而來。”


    田啟顯得不卑不亢,哪怕麵對是是大儒的荀子,他也是毫不膽怯。


    “我乃顏岵,不知你要學諸子百家的那一家之課題?”


    田啟來時可做了不少稷下學宮的功課,雖現在的稷下學宮,已經開始有些落魄,可其中的底蘊還是有的。


    其中諸子百家的各個學說,以及各個名人著作都留有備份存在。


    雖然都想涉獵,也知那不切實際。


    最終,還是按照他師尊的意思道:“迴長者,學生兩人想學習黃老之學說。”


    顓孫河暗道:“果真如此!”


    可隨即麵容平靜著詢問道:“既然你同意學習黃老之學,而黃老之學分為啟蒙班和少年班,不知你們之選擇是?”


    “牆高基下,雖得必失。學生根基淺薄,所以選擇去啟蒙班;而跟隨學生一起的高漸離,乃繼承吾家父的音道天賦,所以則是選擇去少年班。”


    荀子卻是在心裏對田啟有些許的滿意,隨即看向一旁的學子們道:“韓非,你帶田啟去啟蒙班,隨後帶高漸離去少年班。”


    “是,師尊!”


    田啟也看了過去,正好看著韓非從人群中站起,看著此時的韓非,對方隻不過還是一個少年模樣,就看著比高漸離稍微大那些許而已。


    韓非來到兩身邊,溫文爾雅著道:“兩位,請!”


    “學生止戈,告退!”田啟向三位老者一禮,隨即轉身帶領高漸離,緩步跟隨這韓非出了大殿。


    等田啟兩人跟隨韓非離去,荀子三人也揮退了其他學員。


    “哎!”顓孫河微微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陳駢將他弟子田啟送往稷下學宮,究竟寓意何為?”


    顏岵看著擔憂顓孫河,緩緩閉上眼眸道:“不管為何意,三月後的百家辯論,六個月後的百家秋獵,相信一切都可以見分曉!”


    荀子無所謂的擺擺手:“稷下學宮不參與任何勢力的爭霸,兩位,也無需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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