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是一聲冷笑,望著她眼裏的情緒越發複雜。


    卻比之前少了份嘲諷,多了份傷感。


    “那又如何,我不過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怎麽過,與她何關!”


    最後一句加了些重意,幽怨味十足。


    身後依舊沒任何反應,隻聽見四周風聲,夾雜著夏夜裏的蛙鳴,顯得四周一片靜謐。


    墨聞之忍不住迴眸,借著夜色,她依舊站在那,不動也不說話,似乎是僵在了原地。


    也似乎是在思考,神色有些糾結。


    看見這一幕,他不由歎息。


    “怎麽不說話?”


    她抬頭,與他對視,淡眸如水,在月光照射下,美得驚心動魄。


    她依舊明媚如初,可,就是不說話。


    墨聞之心裏生寒,但對她,卻忍不住放柔了聲音:“怪我,可是嚇到我們小朋友了?”


    江舒還是不動,就那樣盯著他。


    那雙眼眸美得驚人,平日裏一片淡然,這時卻像快哭了一般。


    墨聞之差點忍不住擁抱她,想把她摟在懷裏,讓她盡情發泄,想做她永遠的依靠,想給她盡可能自己一切能給的。


    可他忍住了。


    時隔十年,他沒想到自己麵對這種情況時,竟然理智到冷漠。


    他轉身,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


    他能聽到自己冷漠的聲音。


    “過來喝酒吧,放了十年了,總該有讓它們見天日的那一刻。”


    身後傳來腳步聲,墨聞之不動聲色。


    兩人圍坐在石桌前,墨聞之想伸手給她倒酒時,卻生生忍住了。


    他看見,少女自己動手。


    月色下,她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


    墨聞之可以清晰地看見,少女衣服上起著的毛球。


    強硬地別開眼,他又聽到自己冷硬的聲音。


    “好喝嗎?”


    又是許久沒有人迴應,墨聞之也不著急,慢慢等著。


    “還不錯。”


    “隻是還不錯?”


    他挑眉。


    他不知,這個角度,讓他的側臉俊美的驚人。


    江舒微微別開眼:“嗯。”


    “還不錯,就多喝點。”


    “畢竟...”


    男人伸手,給自己優雅地倒了一杯酒,隨後才冷漠道。


    “畢竟,這些酒,我隻給一個人準備的,過了今天,就沒有了。”


    “哦。”


    女人淡淡的哦了一聲。


    男人諷刺一笑:“你說,外麵的世界好玩嗎?”


    “不知道。”


    她端了個酒杯,淺嚐了一口。


    可嘴裏吐出的話,讓人完全探不出她的想法。


    “我猜,應該很好玩,不然,有些人怎麽可以玩十年,不迴來?”


    “你說為什麽?”


    他逼近,隔著一張石桌,緊盯著江舒。


    少女麵不改色:“可能,有些人天生無情,遇見這種人,盡早遠離。”


    “砰!”


    男人手中的酒杯,一瞬間裂開,碎片撒的滿地都是。


    江舒依舊麵不改色,那雙淡眸似乎沒察覺到這般動靜,自顧自喝著酒。


    “很憤怒?”


    她終於開口問話,可墨聞之卻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人之常情,有些人,沒你想得那麽美好,看你這情況,應該是等了一個人十年了吧,十年都還不迴來,你猜為什麽?”


    男人眼裏瞬間變化多端,茶眸裏似乎有些無助。


    “為什麽?”


    他嘶啞著嗓音,眼裏像蒙了一片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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