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通的轉手並不是簡單將這幅標注了一切布局的山河圖交給李烊,而是連帶著一堆的信物,可以去調動這些家族以及各大勢力,李烊將這些各式各樣的令牌收入祖劍世界之內。


    當初李神通為了保險起見,皆是隱藏身份前去扶持,所以這些世家,皆是自認令牌,從無不認人,好處便是不用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壞處則是埋得太深,以至於不經意之間,便會出現相互內耗的事情。


    比如在嶺南道的布局之中,昔日被李家所滅的陸家,正是李神通的布局,不然陸家一個如此家族,不可能做到如此迅速的崛起,隻可惜誤打誤撞之下,成了李家前進的墊腳石,如此的結果,倒是讓李烊有些唏噓不已。


    不過正是全部收下了李神通的饋贈,李烊也就有了新的打算。


    讓李家一眾子弟帶著這些信物,先行去接觸這些家族,以印證其忠心,為之後的一切所做好準備。


    “老祖請放心,李烊一定恢複夏國!”李烊恭敬地說道。


    李神通搖了搖頭,說道:“不單單是複興夏國,更重要的是為天下求生路,蕭規已經去全部告訴老夫,如今天下的危難,這一次前來見你,便是將一切的後手交予你,從而能夠放開手腳的去做我要做的事情。”


    李烊不解地問道:“能夠讓老祖如此緊張之事,恐怕來頭不小吧?”


    李神通看向他,隨後問道:“南海的海妖之患,你應該清楚了吧?”


    李烊點頭道:“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生靈,跨界而來,其中在那歸墟,封印著一道不可名狀的身影,十分神秘,一旦靠近,心中便是念頭雜生,陷入癲狂的狀態。”


    他將自己前段時間追殺蕭成道所見道出,那歸墟之中的身影確實神秘,就連板角青牛等人,都不知道其真實身份。


    熹平隻有一句評語:“怪力亂神,不外乎此。”


    “不錯,正是這些海妖,如今海中已經出現了一名新的化神期的海妖,如此儀仗,將來海妖必然會再起禍事,蕭規已然算出,不晚於三年之後,便是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海妖之潮,如今李家之內,有你以及那個女娃娃,便足以去與天下爭鋒,至於我這個早就在古史之上,名聲惡臭之人,便為你們駐守海岸,讓你們更加放心的去逐鹿天下。”李神通點頭說道,他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不過後麵那半句話,多少不是出於自己的本心。


    誰人會願意自己的名聲遺臭萬年,可是關於古夏國的覆滅,始終離不開李神通一人,而在皇極道宗以及十大仙族的有意編排之下,李神通已然成為了一個十惡不赦之人,這才誰引起三宗七門的全力圍剿。


    等一個人的名聲在全部人的眼中依然是如此,便是自己有百口也難辨,除非能夠全部拿出證據而來。


    而李烊要想盡最大的程度,保全人間的力量,就不能與全部的宗門去宣戰。


    如此一來,李神通就算想要正名,也要出於顧全大局,從而暫緩下來。


    這也是李神通為何將自己的全部布局都交給李烊,便是將自己與現在的李家切割出來,更好的去團結一切。


    總有人要為了大局,從而負重前行。


    李烊猜到了他的這層意思,沉默了許久,最終點頭答應下來。


    “南海海關之人,如今已經半數是李家的外姓修士,屆時老祖可全部調度。”李烊與李神通說道。


    褚淩霄與周遊等人,在出關之後,全部前往了鎮海關,擊殺了陸涿等人之後,派了不少自家族中的修士前往鎮守,如今鎮海關正是李家與萬獸穀一同把持著,因為李烊的存在,萬獸穀也隻好捏著鼻子忍下了這件事情。


    整個嶺南道如今最為難過的便是靖江府的幾家聯盟,北邊有萬獸穀不斷步步緊逼,而南邊的李家,出現了化神期修士,讓眾人提心吊膽,生怕李家什麽時候前來清算自己,從而兩頭都都被人堵著,十分不痛快。


    李神通點頭道:“如此也好,如今時候也不早了,不打擾你的法相寺之行,餘下的全部布局,你皆可詢問蕭規或者夏胤禮等人。”


    在李烊離開之時,李神通不忘送予他一串佛珠,並未說明來意,隻是到了北北邊的洛陽之時,前往洛陽城,佛珠便會指引,倒是李烊帶上那人一並上路便是。


    李烊雖然心有疑惑,不過仍舊是照辦,與李神通辭行之後,便一路直奔洛陽而去。


    “你也趕緊去忙你的事情吧,北邊的晉陽便派人前去,至於在此之後,便重新修改譜牒,恢複李姓。”李神通將一切交代清楚之後,似乎有了一種釋然的感覺一般,心境同樣有了些許的變化。


    夏胤禮雖然深知不該多言的規矩,但是心中仍是不禁多想了起來,而後開口與李神通問道:“老祖如此匆忙的安排此事,應該不單單是想要將這些擔子傳給主上,讓李氏浴火重生,這些應該是出於老祖的自身?”


    對於夏胤禮的不守規矩,一向嚴厲到不讓族人壞規矩的李神通都不由的笑了起來,說道:“你這孩子老夫從小看到大,看似沉穩木訥,不知變通,但是心思比任何人都活絡,甚至能夠舉一反三,若非諸夏李家強勢崛起,你便是新夏國之主,不過事已至此,這些也無意義,老夫確實要去阻攔南海的大妖,不過不是一個化神期,而是三個,此行兇多吉少,這才不得不將全部的後手交予李烊。”


    夏胤禮驚覺,想要開口卻被李神通搖頭拒絕了下來。


    “這區區三隻海妖老夫還是能夠阻攔下來,將來人間化神期會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倘若在此之前,天下不能一統,這才是最大的危機,你要做的,就是輔佐李家,能夠再臨帝位,屆時號令人間修士,一同抵禦海妖。”李神通拒絕了夏胤禮想要說出口的提議,那便是讓李烊出手相助。


    說完這些,李神通同樣離開了夏府,這個經曆了兩千多年人間起起伏伏,又死而複生的老人,在這一刻,似乎有了幾分疲倦。


    夏胤禮看著李神通離去的背影,頭一次覺得,自家的老祖宗,真的老了。


    ……


    洛陽城,李烊謹記李神通的叮囑,一路直奔這個夏國這個曾經的的陪都,與晉陽不同,這裏非但沒有沒落,反而更加的繁華,不亞於可謂是已然成為了天下第一城,至於長安城,雖然沒有如同晉陽那般,成為不毛之地,但是也就好上了些許,加之臨近皇極道宗,已然成為了道宗用以試煉之地。


    重新來到這洛陽城,李烊不禁恍惚,沒想到當初的離開,已然是過去數百年的時間。


    等到他來到了城中之後,那佛珠便開始產生變化,朝著一個方向指去,而李烊便隨著那個方向的指引,朝著那方向而去。


    最終他在一處院子之外停了下來,這處不過是普通居民的小院,總共也就不到百來平,一名皮膚白皙的年輕人正在院中曬書,李烊敲了敲門扉,不到片刻年輕人便前來打開院子的大門。


    “請問,居士是要尋找何人?”年輕人對於突然出現的李烊,不解地問道。


    李烊也不廢話,直接將李神通所贈予那串佛珠直接取了出來。


    “這是一位前輩所贈予,後來這佛珠又一路指引到這。”李烊很是幹脆地利落的說出自己的來意,畢竟那李神通直接讓自己前來此地,對方肯定已經有了準備。


    果不其然,那年輕人瞧見了這佛珠,立刻說道:“那貧僧陳玄奘,便隨居士一同前去。”


    他接過了李烊手中的佛珠,在此瞬間,他原本頭上的所有青絲,在此刻,全部掉落,腦後也出現了一輪佛光。


    這突然的變化,讓李烊不由的驚訝。


    因為接過了這佛珠的一刻,年輕人陳玄奘一步成佛。


    從毫無修為的凡人,直接躋身半步化神境界。


    城中有不少的寺廟,在此刻紛紛發出鍾鳴之聲,似乎在為這位年輕僧人的一步登天慶賀。


    “轉世宿慧?”李烊心中暗道,這是佛門佛陀轉世的手段,與尋常修士不同,佛門在修行今世之法的同時,還修來世之法,一旦他們轉世之後,要麽佛門中的僧人會去將去尋迴,從而覺醒宿慧,要麽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解除自己的疑惑,當然還有就是如今這種一般,在見到前世之物的時候,便可獲得前世積攢下來的修為。


    當然無一例外轉世之人,都會自願或者被迫的走上佛門僧侶這一條路,而今的陳玄奘雖然並未出家,但是所擺放的,皆是佛經。


    “李居士可是要讓貧僧一同前往法相寺?”陳玄奘朝著李烊問道。


    李烊點頭道:“正是。”


    陳玄奘心中了然,朝著園中的經書一揮手,那些梵文所書寫的佛經,金色的文字飛掠而來,全部圍繞在陳玄奘的身邊,形成了一件袈裟。


    李烊所在巷子的一角之中,四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其中窺視了許久,最終在推搡之下,出現在了李烊的視線之中。


    雖然這四者皆用了秘法遮掩自己的氣息,但是以李烊的修為,仍是看穿了四者的身份,正是四位妖修,不過與其他大妖不同,這幾個皆是有著濃鬱的佛法加身,從而除去如他這般修為之人,很難看穿身份。


    “這些皆是貧僧的記名弟子,平日裏皆是上門聽聞佛法,皆有了佛性。”陳玄奘與李烊解釋道。


    “師傅,您這是要離開嗎?”居中的那個猴妖所化之人詢問道,他警惕的望向李烊這個不知真實修為的陌生修士。


    “齊天,你且與剛烈先行在此等候,待為師前去解決前世之夙願,我們便西行而去。”陳玄奘與那猴子所幻化的修士說道,後者立即雙手合十,恭敬地站在一旁。


    “李居士,我們這就啟程吧。”陳玄奘輕聲的與李烊說道。


    李烊雖然對於這個猴、豬、魚、馬的組合感興趣,但還是與陳玄奘一同離開了這洛陽城。


    二者皆是高境界之人,所以飛掠到法相寺,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


    法相寺依山而建,四周皆是各種佛塔林立,香火極為旺盛每當然山中寺廟之內,都隱約散發著佛光,更加神奇的是,在此處居然能夠讓人有種心神寧靜的感覺,似乎從此忘記了煩惱一般,再無憂愁。


    “阿彌陀佛。”陳玄奘輕輕佛唱一聲,似乎終於舊地重遊一般,但是隨著他的這一聲佛唱,山中的各種佛光隨之爆發出嗡鳴之聲,無數道金色且璀璨梵文浮動,似乎在歡迎陳玄奘的歸來。


    而原本好似被金色佛光形成的巨大罩子所護住的巍峨佛寺,罩子緩緩打開,裏麵有著不少的僧人飛掠而出。


    最先出現的是一名長眉老僧,盤坐蓮花蒲團之上,寶相莊嚴,身後各眾渾身肌膚皆化作金色的僧人緊隨其後,一時之間,全部都在老僧的身後,仿佛漫天諸佛一同出現一般,場麵極度的震撼。


    而對麵僅僅隻有兩人,分別是李烊與陳玄奘。


    “金蟬,如今你既已蘇醒,何不歸位?”長眉老僧發問道。


    來的途中因為時間短,李烊未曾詢問陳玄奘前世的佛號,如今也終於明白。


    這位便是昔日開創法相宗的僧人之一,更是有名得道的高僧。


    其所開創的【三性說】【五重觀法】【因明學說】,皆是佛門的重要支脈,如今仍是大小乘佛法之爭的重要之處。


    “阿彌陀佛,尊者,如今您所修之法,不已然是尚未真正成佛,即便無限接近,但這一線皆已是無法成就之事,大小乘佛法之爭,已然持續了數千年,但是你我皆已為此所誤,一切皆為空談,皆忘記了,俯首以看蒼生,如今天下眾生才是真正將你我所去普渡,無論大小之法,都是修心,可是修心,無法拯救世人,也就無法做到,真正的成佛,這便是為何至始至終,皆是差了一線。”陳玄奘徐徐道來,絲毫沒有著急的意思.


    李烊站在一旁,如今在場的的重點絲毫都與他這個外來人無關,而真正的主角,是他身旁的陳玄奘。


    同時,李烊也發現,那長眉僧人,座下的蓮花蒲團,正是佛門的至寶,在此二人辯論之時,那蒲團在不斷的吸取著從二人身上所釋放出來的佛性,而後凝聚成為佛門的氣運。


    李烊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兩者的辯經,修行殺敵,他或許在行,可是真正的辯論,對於他來說,倒不如一劍來的快速。


    隨著兩個佛門所秉持不同觀點之人的辯論,口中不斷金蓮所綻放,這便是降道的最高境界,整場辯論持續了三日時間,隨著日升月落,下麵隨聚集而來聽聞佛法的百姓越來越多,這些生來便是在佛土之中的百姓,本就是信徒。


    原本不少人都堅定站在法相寺長眉老僧那邊,可是隨著陳玄奘不斷地將各種真理、規矩等抽絲剝繭而出,事無巨細的剖析,再引以為證,越來越多的百姓站在了陳玄奘的身後,當然還有寺中的僧人,都選擇陳玄奘。


    “修行不僅僅修於心,更是修於行,一切觀點,倒不如行動來的快速,當初我佛之所以成道,便是為了眾生,所以悟出無我之道,為眾生而無我,這才是佛。”


    陳玄奘鎮定自若的說著,這些不僅僅是他前世的總結,更是今世在洛陽城生活所有的新的感悟。


    見本我,見眾生,見天地!


    最終的一切是為見天地眾生,而本我仍是在天地眾生之內。


    “無論大小佛法,皆莫要忘了,普渡才是出發點,我思我在,我行我更在。”陳玄奘一字一頓的說道:“或許你們皆在為此之道所迷惑,接下來,貧僧將西行,一路之上普渡世人,最終重建西方佛土,而這一路西行,便是最終大小乘佛法的最終結局。”


    他的此話一出,引起了眾人一片嘩然。


    素來爭道都不過是辯論,如今陳玄奘卻是要進行真正的以身證道,以這一路上自己的行動,用以詮釋自己的修行。


    李烊終於有所領悟,為何這陳玄奘離開之時,會與那四位妖修留下西行的話語,因為從一開始,陳玄奘就是要用自己的行為,去詮釋自己所修之道。


    當他將此話說出之後,有著更多的佛門僧人站在了他的這一邊。


    當然,在此同一時刻,所有人都望向了那位在辯經之中,已經落了下風的長眉老僧,似乎都在等著他的發言。


    實際上,當陳玄奘那一句,普渡眾生亦是普渡自我之時,老僧已然沒了繼續的言語。


    良久之後,那長眉老僧這才開口說道:“也是大小乘佛法落幕之時,你我爭辯了千年,是時候給個結果了,正如你所言,這一路之上,以你之佛法,去拯救世人,屆時看是所修之大乘之法能夠成佛,還是本座小乘之法可渡己。”


    “善!”


    一眾佛門修士近乎同時所開言。


    “既然要普渡,便不可是為以法術普渡眾生,否則這一路上皆無意義,一路西行之上散去一切法力,徒步西行,方以正證道之心。”在所有人都讚同之後,長眉老僧又繼續說道。


    而此話一出,正是如同一道驚雷落地,引得無數人議論紛紛,都在竊竊私語。


    天下之廣闊,要從最東邊走到最西邊,也要花上一個凡人數十年的時間,加上一路上陳玄奘還要講道傳法,普渡世人,這要花上多少的時間。


    如此條件,本就是故意拖延以及刁難陳玄奘。


    李烊在一旁聽著,同樣有些怒意,正當他要開口,一旁的陳玄奘臉上帶著笑意,對著李烊搖了搖頭,隨後這才與長眉老僧說道:“那便依了尊者之言,如今在此一側的李居士是為天下之主,便由他作證,貧僧願以凡人之軀,一路西行證道。”


    李烊終於知道為何李神通讓他前來帶著陳玄奘前來此地,正是要讓陳玄奘拉攏佛門之人。


    如今陳玄奘以這種方式將李烊引了出來,讓所有的佛門都在重視這位陳玄奘口中的天下之主。


    “善。”那些法相寺的長老皆開口道。


    原本作為這場佛法之爭的觀眾,李烊迅速的成為了這一場佛法之爭的主角。


    他自然不會膽怯,對著眾人說道:“既然玄奘法師如此,那在下卻之不恭,為此作證,不過玄奘法師可以散去修為西行,但是一路上路途遙遠,或許有著其他不可避免之危難,在下倒是有一個提議,既然二者即為派係之爭,倒不如讓玄奘法師的弟子門人一並前行, 必要時刻在其身邊護佑,也為了這場佛法之爭,起到公平性的作用。”


    李烊自然是不願意讓玄奘輸了這場佛法之爭,但是玄奘既然已經開口,自己又豈能駁了二者做下的決定。


    於是便開始折中起來,提出了這個意見。


    一眾佛門僧人麵麵相覷之後,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個條件。


    “貧僧此世已經收了四個徒兒,皆在洛陽所等候,便一路上將他們帶上,無需寺中一人,更能將佛法之妙,傳於更多之人。”在李烊說完了之後,陳玄奘自行說道。


    而就在此一刻,那長眉僧人座下的蓮花蒲團綻放而出,無數的佛法之光在此一刻,分別落在了玄奘與長眉僧人之上,蒲團之中,一道老佛的形象投映而出。


    “阿彌陀佛。”


    一眾佛門僧人以及佛門信徒們見到這副身影,皆是紛紛行禮,朝著這老佛參拜。


    這便是佛門氣運所化的老佛,也是與熹平、板角青牛相同之人。


    “你們二者皆是本座本體所化之人,今日最終的勝者,便是最後的佛陀,統領佛門氣運,追隨劍主,理正人間秩序,以抵禦未來所發生之不祥。”那蓮花蒲團所顯現出來的佛陀說道,雖然很是平靜,但是卻如雷聲大作一般,在眾人耳邊迴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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