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洛兮的臉上浮現了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但還是點點頭,說了句:“隨你!”


    談墨辰也想去,但是答應虞泊涯的事情,自然是要抓緊時間去完成的,況且明日丞相府也是有喜事的,現在還沒有跟丞相府徹底鬧僵,所以還是要去走個過場的。


    “等我處理完畢,若是時間來得及,我一定會去山莊找你的!”談墨辰在虞洛兮雙眸之中,看到了失望的神情,這一點,讓談墨辰的心情大好。


    虞洛兮上了馬車擺擺手就算是道別了,連一句話都不願開口留下。


    她有一種自己做事別人拆穿了卻又沒有得逞的感覺,讓她心情有些不美,所以便什麽話都不肯跟談墨辰講。


    一行人搖搖晃晃的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歡聲笑語的,也沒有覺得時間過得慢,隻是等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太陽已經變成的淺紅,掛在山崖的頂端。


    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他們一行人張羅著趕忙在莊子裏布置一番。


    還好的是山莊人多,大家七手八腳的忙活起來,倒也沒有覺得多耽誤工夫。


    等到夕陽西落,夜幕悄然來臨之時,山莊也布置的差不多了。


    大門處兩個大大的紅燈籠,格外的好看。


    每一棵樹上都貼上了喜字。


    每家每戶門前都插上了一朵紅色的紙花。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從輕荷家裏到張良的家中,那一段路上被鋪上了一層火紅的地毯,道路兩側三五步就用一塊小石壓住一張紅紙,一直蔓延到張良的家中。


    張良的家中也滿是一片火紅。


    門前的燈籠,門框上的對聯,還有大門處纏繞的紅色花架,一眼望去,就讓人心情大好。


    等一切都布置的差不多了,虞洛兮便吩咐大家今日都早些歇息,明日才有精神好好的鬧洞房去。


    眾人轟的一聲全笑了。


    張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了句:“我還是第一次......第一次當新郎,還是不要鬧得太兇吧!”


    這些笑聲就更大了。


    虞洛兮也跟著笑彎了嘴角。


    這個張良,果真是對得起他這個憨傻的名聲,這個時候說的話,也真的是傻氣十足了。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虞洛兮的精神卻是格外的好。


    她起身披了一件衣衫,走到不遠處的書案邊,一手挽住衣袖,一手輕輕研磨。


    她覺得,現在有必要將很多事情都記下來,這樣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是記不清楚了,也有這些東西提醒自己。


    遺忘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那些美好的、遺憾的,都會被忘記。


    每個清晨醒來,都是一個嶄新的自己,也是一個空殼一般的自己。


    那樣的生活,讓虞洛兮很是惶恐。


    虞洛兮屋裏的燭光,一直亮到淩晨。


    大婚的禮節繁瑣,風俗習慣之類的,就要求新人必須早起,才能不耽誤了良辰吉時。


    鳶本想讓虞洛兮睡個好覺,不想過多的打擾她。


    可是途徑虞洛兮房間時,發現屋內還有亮光,於是便走過去輕輕敲門。


    “姑娘可是醒了?”


    虞洛兮將厚厚的紙張壓在幾本民間話本之下,然後起身開了門。


    許是因為今日特殊,鳶穿的是一身桃紅色的衣衫,將她整個人襯托的格外嫵媚。


    “許是前夜睡多了,所以早早的便醒了!”虞洛兮一邊將胳膊穿進衣衫,一邊打開衣櫃準備挑選今日的衣服。


    以前的虞洛兮總是一襲白衣,是那種不仔細觀察都分辨不出來的那種白衣,一連數十套。


    受傷之後為了掩蓋血汙,便常常穿一身黑色的衣衫,再之後,便都成了深色的。


    若是平日穿倒都還好,但是今日是張良和輕荷的大喜之日,萬萬不能穿這些烏七八糟的顏色。


    就在虞洛兮看著一櫃子的重色傷神的時候,鳶走過來提醒虞洛兮,前幾日談墨辰談公子不是送了她一套水粉色的衣衫嗎,今日穿著正好。


    虞洛兮恍然大悟,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但是轉念一想,好似衣服都放在墨陽城了,根本就沒有拿過來。


    鳶走過去,打開了櫃子旁邊的一個小包裹,裏麵放著的,就是當日談墨辰送給虞洛兮的那套。


    “臨走之時,我就發現姑娘沒有喜慶一些的衣服,所以就幫姑娘帶來了!”


    虞洛兮真的是太感謝這般貼心的鳶了,要不然自己真的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個情況了。


    “雖然是侍女的衣服,但是咱們這裏也沒有是大臣,應當也沒有人認得出來這個是侍女的衣服吧!”虞洛兮一邊伸手解開衣服上的細帶,一邊跟鳶隨意的聊著。


    “侍女衣服?”鳶起初有些疑惑,這明明是千金難買的天蠶絲織鉤的衣衫,還用了金絲線勾勒的花邊,怎麽會是侍女的衣服呢?


    後來想想,便也明白了,定是當初談墨辰跟虞洛兮說的這是侍女的衣服,若不然,依照虞洛兮的性子,是斷然不會穿的。


    “對啊,你沒有認出來嗎?不應該啊。”


    “認出了,隻是時隔多年,乍一看有些陌生而已。”


    鳶走過去般虞洛兮穿戴衣服。


    “你們這些官宦之家的人真是奇怪,侍女的衣服怎麽也做的這樣繁瑣,這樣每日早起要耗費好久才能穿戴好吧,多耽誤他們照顧自己的主子啊!”虞洛兮看著鳶纖細的手指一個個的係著自己衣衫上的細帶,然不住的開口抱怨。


    鳶嘴邊的笑,終是再也隱藏不住了。


    她一邊應著虞洛兮的話,說確實是繁瑣了些,一邊幫著虞洛兮責備那些官宦之家的不良風氣。


    等虞洛兮穿戴好,鳶又替她挑選了自己一支最好看的步搖給她戴上。


    誰知虞洛兮搖搖頭說了句不好,便拔了下來,選了一支最素淨的銀釵待在了頭發上。


    “那個太過招搖,輕荷也是窮苦日子過了很久的孩子,今日不想遮了她的風頭!”虞洛兮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


    鳶一聽,連忙將自己發間的叉子也去掉,換了一個素雅一些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攜手出了房門去往輕荷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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