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煥庭早就應該想到的,那日在朝堂上的提議,根本就不會是談墨霖那個家夥所能想出的。


    顧煥庭望向虞洛兮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陰狠。


    當初自己拿虞月兮的性命要挾,她卻能可遭受鞭刑也不肯將通了閣歸於丞相府的勢力之下,威逼利用也就僅僅是拿到了三件事的承諾而已。


    可如今虞洛兮卻成了別人手中重要的砝碼,並與自己抗衡。


    一想到這些,顧煥庭就覺得當初自己做了錯誤的選擇,就應該直接將她斬除,也不至於如今將自己的一切計劃都擾亂了。


    “你怎麽助我走出現眼下的局勢?”顧煥庭懶得同她再彎彎繞繞的說些客套話,直切主題。


    虞洛兮不卑不亢,迎著顧煥庭不善的目光依舊是站的筆直。


    “丞相可知,通了閣的根基,其實不過是些農夫所耕種的幾畝薄田而已。”虞洛兮知道顧煥庭是個聰明人,便也不打算有些隱瞞。


    有些話明明是真的,但是一旦你坦然的說出來了,那麽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就覺得是假的。


    但若是你講真話假話摻雜著說,那也對方也會拿不準你說的到底是有幾分是真,積分是假,也極其同意兩真假混淆。


    這才是虞洛兮想要的結果。


    “所以呢?所以你就敢大言不慚的說能助我解開此局?就憑你那幾畝薄田?”顧煥庭聲音清冷,眼中的厭棄和不肖幾乎是淺顯易見。


    虞洛兮很是自信的笑了一下:“也許丞相看不起這幾畝薄田,但是民女真的可以憑借著這幾畝薄田助丞相奪得人心。”


    顧煥庭仔細的打量著虞洛兮,他知道,眼前的是這個姑娘是真的有這個能力的。


    且不說虞洛兮口中的幾畝薄田能產出幾十名官員全家的米糧是真是假,但是他知道,虞洛兮是可以幫自己走出這次的困境的。


    “你的條件就是讓我撤銷懸賞對嗎?”顧煥庭權衡一番,覺得現在還是以自己的事情為主。


    若真的要取她性命,也不過是像碾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日後有的是機會。


    誰料虞洛兮確搖搖頭,說出了自己要求。


    這下顧煥庭便滿是不可置信的又問了她一遍。


    “你說你要將懸賞的人換成公子玉?”


    顧煥庭有些拿捏不準這個虞洛兮到底是和意義了。


    那日是公子玉不惜得罪自己,各方麵施加壓力讓自己釋放虞洛兮。


    當日放走虞洛兮的時候,顧煥庭分明是告訴了她,是看在公子玉的份上才放她一馬的啊。


    原以為兩個人定是關係匪淺,所以才能做到這般。


    可如今是什麽情況?


    再怎麽說這個公子玉也都是虞洛兮的恩人吧,怎麽她要懸賞自己的恩人呢。


    難不成兩個人反目了?


    懸賞公子玉,就等同於向所有的殺手宣戰,顧煥庭才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懸賞令我會撤迴的,若你幫了我,那就算是你兌現當日對我的承諾吧。”顧煥庭將自己的疑惑隱藏的很好。


    虞洛兮一聽到顧煥庭這樣的迴答,心中的疑雲瞬間就開散了許多。


    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沒錯的。


    公子玉和江湖中的那些殺手,有著常人不知的幹連。


    如今事情已然是解決了。


    不論是虞洛兮的事情還是顧煥庭給的事情。


    接下來,隻需把控好節奏,那麽虞洛兮就算是贏下了這一局兩人之間的較量。


    虞洛兮再次迴到時別多日的虞府,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


    她是個念舊的人,一直都是。


    本以為這個宅院自己哪怕是再也不來,也不會覺得有什麽難過的情緒,畢竟居住的時日較短,隻是覺得是有些辜負了虞泊涯的心意而已。


    可是當她再次迴到這裏時,心中很是感慨。


    這個地方,是自己這麽大以來,第一次擁有的完完整整的屬於自己的家。


    別的不談,就單論“家”這個字眼,就足夠讓虞洛兮這個缺乏安全感的人惦念一生了吧。


    “迴家真好!”


    虞泊涯等人站在虞洛兮的身後,聽到她的這句話,心中都是動情。


    一個女孩子,提心吊膽了這麽多日,還能有這般的心境和坦蕩,當真是世間少有了吧。


    更何況還能將自己從逆境之中解救出來。


    這是讓所有人更加佩服的。


    雖然不用日日堤防夜間有人刺殺,但接下來的事情還是需要他們每一個人去謹慎對待的。


    顧煥庭,從來都不是一個號對付的人。


    哪怕是你從他手中討了好,也別想能讓自己全身而退。


    第一次派人送去十車米糧之時,張良就發現返迴之時有人跟蹤。


    不過好在虞洛兮早就提前交代過,所以張良便不聲不響的帶著他們滿墨陽城的兜圈子。


    雖然顧煥庭很是不滿,虞洛兮將米糧分批送來,但畢竟還沒有摸清楚她將剩下的米糧藏在了何處,一時之間隻能吃下這一塊黃連。


    等到他摸清楚之後,定要好生的搓一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市井之民,讓她知道到底誰才能左右生死。


    第二車的米糧是在顧煥庭派人去催促第三次的時候才緩緩動身。


    如第一次一般,顧煥庭的人在一次撲了空,說堆放米糧的地方在虞洛兮將十車裝滿之後,一袋多餘的都沒有。


    顧煥庭勃然大怒。


    但也無可奈何。


    閑來無事的虞洛兮坐在院子裏,手中握著一封信。


    這封信是那日談墨霖前來詢問自己應對難民之策的時候留下的。


    本來是沒有勇氣去看。


    後來就成了沒有時間去看了。


    如今再將這封信拿在手上之時,已經是過去月餘了。


    “姑娘晃神了吧,怎麽信件掉了都沒有察覺呐。”鳶將掉落的信件撿起,重新放在虞洛兮的手中。


    虞洛兮笑笑說是想的太入神了。


    連鳶是何時離開她都不知道,那就更別提鳶是何時折返的了。


    “鳶,你說,惠妃待三皇子好嗎?”


    鳶一聽這個問題,神色就變了。


    她知道方才自己離開的時候虞洛兮就在想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因為她的眉心總是鎖得很死,表情也很是落寞,本以為是在愁傷丞相府的事情,原來是在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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