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三人僵持著,誰都不肯退讓!


    “你不要太得寸進尺,讓你跟著我們已是最大的讓步了!”虞泊涯咬牙切齒的吼著,緊緊的握著韁繩不肯鬆手!


    陌塵一手摟著做好的衣衫一手拉扯著泊涯手中的韁繩:“可你們也沒有說路途遙遠需騎馬遠行呀,事到如今也別計較旁的了,我與洛弟同乘一匹尚可!”


    “休想,沒人逼你同我們一起,不去最好,要同乘她隨我一起便可,你們兩人青天百日同騎一馬成何體統!”泊涯鬆開韁繩拽住洛兮手腕,一把拽到自己身側!


    “你我同為男子,和你就合禮數,和我就不成體統?你這話說的未免有些牽強了吧!況且男兒在外,計較這些做甚!”他也鬆開韁繩緊緊握住她另一個手腕暗暗發力!


    “我.......我和她是親生兄弟,你一個外人有什麽權利說三道四的!鬆開!”


    “偏不!你能奈我何!”


    “無恥之徒!”


    “隨意!”


    虞洛兮有些頭疼,站在中間被兩人拉扯著搖晃著!耳朵也被兩人的的話語吵得嗡嗡的!


    突然間覺著一隻手腕的力量消失了,她扭了扭手腕,將另一隻手也掙脫出來,隻見兩隻手腕處皆是一片通紅!


    不多時,泊涯風風火火的牽迴一頭小毛驢。


    洛兮望了眼遠方一個笑得燦爛的老農,老農身側停著一輛拉滿空框子的板車,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一身灰毛小毛驢,它尖尖的耳朵時不時的抖動著,猶如她的嘴角!


    罷了罷了,不用步行便好,乘坐什麽都可以,就是不知著蠢萌的小毛驢經不經得住著慢慢長路,不半道撂挑子就好!


    蜿蜒的山路上,三人就這樣慢悠悠的前行著,小毛驢許是平日裏也幹慣了重活,雖然走得不快,但也不曾停歇。


    晃蕩了小一日,午後也總算是到了家裏。


    剛一進門便有一群人圍上來,見還有外人跟著,都有些狐疑的觀望一二,然後熱情的衝他們招手“二爺泊涯迴來了”“二爺”,虞洛兮點頭應著。


    忽然一少年一把勾住泊涯的脖子,將他拽到遠方:“泊涯你這小子倒是走的會選時候。”


    陌塵有些意外,沒想到著荒山野嶺的還如此熱鬧!這個地方看似平常,可是門口居然有眺望台,雖說婦孺居多,可是在那少數的男子身上卻看到了習武之人應有的警惕。


    他望著走在前麵的人笑得風雅,果真是有趣的人,有趣的地方!


    虞洛兮抱著新做好的衣裳一路小跑的奔到月兮麵前,獻寶似的將衣裳遞到她手裏“快試試合身不合身,若是不合身也好讓裁縫幫你改改!”


    月兮摟著衣衫蹙著眉頭的盯著她:“你還知道迴來?怎麽,是外麵的世界不夠精彩嗎?”


    洛兮好似聽不到般,自顧高興的推搡著她走進屏障後麵更衣!


    她更好衣衫剛一出來,洛兮便挪不開眼睛。


    平日裏習慣了她深色勁裝,刹一見她身著一襲水藍衣裙,不由得眼前一亮。


    衣裙下擺紗裙梅花栩栩如生,隨著走路的擺動,隱約印出雙腿修長的輪廓,腰間細帶一束,盈盈不及一握,衣襟上墜了幾瓣梅花,似飛揚在空中,廣袖輕甩,翩翩飛舞,唯一遺憾的是長發如男子般高高束起,若是簪上一對花蝶步搖,那定是如畫種種走出的美人!


    她看得癡迷:“仙人啊,仙人,真是一眼誤終身啊!若是姑娘不傾心相待,小生可怎麽活呀。”捂著心口,伏在桌子上一臉痛苦!


    月兮也被她逗得咯咯直笑,說她沒個正經。


    “對了,泊涯有買發釵,我去叫他送來!”話音剛落人就消失了。


    月兮的話也來不及問出,罷了,她若想說,自會跟自己講個明白的。


    低頭打量這一身衣衫,臉上的笑容慢慢印在眼底深處,湧入心窩。


    虞洛兮一路上問了許多人,都說泊涯和王良跟山腳下的一棉農出去了!


    洛兮有些狐疑,既然尋不到,隻得悻悻離去,剛一轉身,便望見遠處小溪邊一白衣男子站的筆直,衣帶隨著山間的風輕輕舞動,黑發飛揚,她不禁有些出神。


    曾經,這溪水旁也日日站著一白衣少年,不同的是一個站的儒雅,一個站的颯爽。


    “陌兄可是看上了我們村落的哪位姑娘嗎?”她調侃著開口。


    陌塵迴首:“若是看上了,你可願為我牽橋搭線?”


    “自然願意!就是不知你看上了那家的姑娘或是......”她悄悄的將頭歪向他胸口抬頭盯著他的雙眼輕聲道:“或是哪家的少年郎?”


    陌塵不答,隻是淡然的盯著她,看不清是喜是怒。


    “哈哈哈哈,莫要當真,玩笑而已!”見他如此她忙不迭開口!


    她的笑聲和著溪流,飄散在山澗,他一瞬間有些失神。


    籬笆竹林小山間,茅屋薄田一人伴身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隨興起狩獵,即興歸篝火映晚霞,曾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不是嗎,若是真的可以拋開所有在此安居,定是萬分欣喜的吧。


    “你可會狩獵?”話不由自主的飄散在兩人身邊,他自己都微微一愣,鮮少有這樣話不過腦口無遮掩的時候。


    她一時間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方才還正談論著兒女情長,怎就轉到了狩獵上麵?


    他望著她那呆呆的表情,心情大好,“可會彎弓射箭?”騎馬他知道她是會的。


    彎弓射箭嗎?她攤開手,又緊緊握住,臉繃得緊緊的。


    他有些責怪自己問唐突,也有些不解她那突如其來的憂鬱深沉,抬手想要覆上她的肩頭給她些許安慰。


    “如我這般的人,文不能揮毫潑墨一展抱負安邦定國,武不能衝鋒陷陣竭力殺敵守衛疆土,日後,怕是隻能如影魅般躲在別人身後,用些陰謀詭計求得生存的狡詐小人吧!”她轉過身望著他笑得落寞。


    他的手頓在空中,聽她如此說道,有些心疼眼前這個瘦弱的人,他兩手緊緊的拘著她的肩膀:“無妨,日後我教你,定讓你百步穿楊箭法無雙!”


    她不置可否地撇過眼,他是不可能理解的,自己也沒法解釋。


    悄悄的挪動了下腳步躲開他雙手的禁錮!


    他認真的表情,她突然有些不忍拒絕。“好,那徒兒便先謝過師傅了!”


    “免禮免禮!乖徒兒!”陌塵眉開眼笑的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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