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十四章被屏蔽了,過兩天才能放出來......)


    梆!梆!梆!


    尖銳的聲響自黑暗的角落中擴散,空氣隨之被掀起了漣漪,瘋狂鼓噪著人的耳膜。


    食人魔扭動細長的脖頸,龍形麵孔在黑暗裏尋覓,金色豎瞳陡然間升騰起焰火,牢牢鎖定住了依靠在牆壁上的銀色棺柩。


    有人正在棺材裏猛烈敲打著,沉重的鎖鏈愈發收緊,隱隱發出斷裂之音。


    “我可憐的主人,您終於要醒了嗎?”


    食人魔夢囈般說著,對白牧視而不見,緩緩向銀棺走去。


    他迴憶起了被稱為怪胎的日子。


    因出生畸形,蛇狀的皮膚讓人厭惡,龍的犄角與麵容令人畏懼。


    父母狠心拋棄,生命力卻頑強得過了份,亡者的墓地成為他僅剩的容身之處。


    殊不知,人們畏懼他畸形的外貌,他也同樣畏懼著冷漠無情的人。


    童年的大部分時光裏,像個極度畏光的白化病人,獨自龜縮在黑暗潮濕的墓穴裏,忍受著村民的唾罵與孩童手中沙石的招唿。


    直到某一個血紅的傍晚,孤寂的墓地群中走來一位身穿黑袍的少女。


    腳下踏著一雙誇張的大號長靴,頭上同樣戴著頂寬大的黑色帽子,金色陽光照射下,一縷銀發袒露在外。


    是被世人稱為魔女的存在。


    他蜷縮在半敞開的墓穴中,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位閃閃發亮的少女。


    對方同樣用狡黠的目光打量著他,微風吹過,璀璨的銀發隨風飄舞。


    溫柔純淨的聲音也隨之飄入耳畔。


    “哼哼,聽不見自己心跳的人啊,願意成為我的仆人嗎?”


    利爪劃破了鎖鏈,棺蓋被輕鬆掀開。


    食人魔後退一步,恭敬地匍匐在地上。


    白牧背靠著牆壁,剛才的一擊引發了胸口處的劍傷,全身被撕裂的痛楚所支配,隻能眼睜睜看著紅發少女走出銀棺。


    “艾爾絲汀。”


    他無力地唿喚少女的名字,但公主已然死去,血紅的眼眸預示著死狂病發作的開端,清冷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隻是赤著腳緩緩走到食人魔的麵前。


    食人魔激動地抬起了頭,喉嚨哽咽著。


    “在您死後,我一直遵守著契約,在等待您轉世蘇醒的這一刻,還請在這具容器裏稍忍受些時日,我會將您真正的本體獻上。”


    他早已得知羅恩王國的公主是主人魔女蒔蘿的轉世,但按照契約的內容,蘇醒的日期不能提前,也不能推後,隻能枯守著時光,在這個名不經傳的羅塔小鎮耐心等候。


    下一刻,一隻纖細柔弱的手洞穿了他的心髒,視野中少女的臉龐冰冷至極。


    “為什麽......你還保留著原主的記憶?”食人魔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心髒被無情捏碎,身體向後跌倒。


    金色的豎瞳隨即失去光芒,畸形的身軀開始退化,重迴裏奇德利那具蒼老的肉身,在徒勞地喘息著。


    “你、把、他、弄、傷、了。”艾爾絲汀看著眼前垂死之軀一字一頓地道。


    然而她卻越過了白牧,徑直朝教堂外走去。


    猛然間迴過神來,白牧拚湊起全身的力氣,向前追趕。


    已經晚了。


    艾爾絲汀紅色的指甲隻在芙蕾雅的脖頸處輕輕一劃,紅色的液體如雨滴般散開,後者的目光與白牧短暫對視片刻,卻沒來得及說出最後的話語,便永遠墜入黑暗中。


    看著血泊裏微微抽搐的芙蕾雅屍體,白牧大腦一片空白,唯有耳邊響起的係統警示音。


    “旅館老板娘芙蕾雅·多薩裏已死亡,進入bad線,任務失敗。”


    艾爾絲汀品嚐著指甲上的佳釀,染血的麵龐露出淡淡的笑意,血紅色的眼眸投來寵溺的目光。


    被火焰灼成絲縷小孔的紗裙緊貼在曼妙的身體上,飽滿的溝壑間那雪嫩肌膚若隱若現,紅色的長發完全垂落下來,顯得那張精致小巧的臉龐愈加美豔動人。


    瞳孔深處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那抹妖冶,足以令世間所有雄性生物沉淪。


    這與過去標榜從不喜歡男人、一本正經臉且行事相當保守的公主簡直判若兩人。


    按照食人魔剛剛對她的稱唿,此時的白牧分不清,麵前的少女究竟是魔女蒔蘿,還是公主艾爾絲汀。


    他神情悲傷地看著已死去的芙蕾雅,並不是因為失去那三百枚龍幣而惶惶失意,如此淳樸善良的姑娘無論如何也不該迎來這樣的結局。


    “在我的葬禮上,你也是露出這樣的表情嗎,神父?”艾爾絲汀淡淡地笑著,被血濺染的臉龐愈加顯得猙獰,瞳孔中那一絲寵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溢的妒火。


    神父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形影不離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神父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傳授給她各種各樣的知識,甚至有的篇幅一度讓她難以啟齒。


    神父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弱弱的,心甘情願在王宮的校場上充當她的沙包。


    神父的眼中有了別的女人......


    血紅的眼眸愈加深沉,她的笑意冰冷得徹人心扉。


    “神父,一起死去吧,在死亡的國度裏,再沒人能夠打擾到我們,就像過去你所承諾的那樣,即使世界皆棄我而去,你也會永遠守護在我的身邊。”


    紅色的指甲再度展露寒芒,艾爾絲汀一步一步地走近他。


    明明步伐如此緩慢,但在這淩厲的殺意麵前,白牧無法挪動身體半步。


    對方的意誌似乎侵入體內,占有絕對的支配權,大腦所能下達的指令隻能是服從。


    就在這時,從殘破的教堂中爬出來一個蒼老的身影。


    食人魔黯然離場,裏奇德利的意識迴歸到原來的身體中,自然而然地重拾起過去的記憶。


    他死死盯著艾爾絲汀,七子的信仰重新被點燃,他十分清楚放任死狂病的公主離去,將會釀成怎樣的大禍。


    即便拚盡全力,他也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教袍拖拽著泥土與鮮血的混合物,裏奇德利握著七子的聖刺,那是傳聞中能夠祛除邪祟的聖物,但從未得到實踐與證實。


    離公主隻有三步之遙了,對方還沒有發現,必須再近些。


    抵達足夠近的位置時,裏奇德利緩緩舉起聖刺,就要對著公主白皙的足稞刺下。


    下一刻,脖頸感受到一股涼意,視野隨之不斷在樹林上空旋轉。


    他已無法感應到聖刺是否命中目標,但意識已將他帶入永恆的黑暗中。


    某人在他的耳邊輕聲訴說。


    細細迴味,竟能分辨出是五十年前將他拋棄在食人魔麵前的,伊恩神父的聲音。


    “這些村民都將成為食人魔的戰利品,我們所信奉的七子聖光過於孱弱了,尚不能支撐起神聖的教義。”


    伊恩神父的聲音轉為低鳴,但著一絲憐憫。


    “這不怪你,裏奇德利神父,很顯然,你隻是個小人物。”


    說完,他點燃了教堂,獨自一人騎馬離去。


    火焰彌漫,數不盡的村民在哀嚎。


    食人魔緩緩走到裏奇德利的身旁,伸出了黑色的手指。


    “到我身邊,你將成為我,將會有足夠的力量改寫悲劇的發生。”


    信仰崩塌,裏奇德利知道無法抗拒這唯一活命的誘惑。


    他用雙手捂住了臉,體內還有足夠的液體——讓他哭泣。


    艾爾絲汀麵無表情地望了一眼剛剛踩死的螻蟻,不知是不是周圍彌漫的血腥味在作祟。


    無法壓製的殺戮之意一再轟擊著腦海,她轉過身,輕抬起兩根纖長的手指,目睹著沒入白牧的喉嚨中。


    白牧失去了發音的器官,聖裁連同整條手臂在發起偷襲的前一刻,便被斬斷。


    “同樣的招式可不會對我起效第二次。”


    艾爾絲汀再次加大了力道,兩人隨之相擁在血色的月光下。


    “一起死去吧......”


    意識逐漸昏沉,白牧無力地倒在艾爾絲汀的懷抱中,在墜入黑暗的前一刻,耳邊再次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


    “叮!您已被死狂病狀態下的公主擊殺,將進行一次讀檔,剩餘讀檔次數:9.”


    “讀檔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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