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帝師比飛雪還要絕色,安安靜靜地端坐於玉桌前,批閱著折子,儼然天下事都在眼中的從容。


    墨發散在他的身後,平添絕世風華。我又一次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朱顏帝姬


    奈兒離開以後,水無憂輕輕走向我,“花辭樹,隻要本神君在,就沒有外族敢欺辱我天族之神。”


    我款款低頭,伏了身子,“多謝神君。”


    水無憂似有深意地多看了我一眼,便望向燕淨雲,“小雲,你帶好他們,過幾天便是帝師講道了。”


    燕淨雲甜甜地點頭,“放心吧無憂哥哥。”


    水無憂旋即便走開了,隻留下原地的這些人,青廬瞬間安靜了下來,我歎了口氣,輕輕離開。


    方才奈兒說辭鏡在無痕宮傷神已久,我想象不到那樣絕世清冷的帝師獨自黯然神傷是什麽樣子,那日落凰坡草廬裏,我將丹藥給他,他並沒有服下,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想要我死在追魂嶺。


    我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心裏一片空白,我來帝王穀就是為了見一眼辭鏡,前塵種種,我終歸是想問一問他,是否願意同我走。


    若我棄了天族權貴,他可否願意棄了魔族複興?


    無痕宮門前飛雪深沉,竟然沒有多少人守著,寒氣冰冷,我遠遠望了望,兩位藍衣的侍女正要走進來,其中一位清麗的道:“杜鵑,你也不要太過在意,滄樂神女不是也沒有說什麽麽?”


    杜鵑眯著眼,抹淚道,“荷花姐姐,我們這些婢女好歹也是穀主身邊伺候多年的,宋悅姑娘待我們都恭恭敬敬的,這滄樂神女卻如此容不得我們靠近穀主一點點,好在她進不來這無痕聖宮。”


    荷花歎了口氣,“我們還是去送穀主要的蓮粥吧,也不知道穀主怎麽了,放著絕色的滄樂神女和宋悅姑娘都不靠近,這些年就是滄樂神女也沒有進來無痕宮的資格,我們若不是自幼伴著穀主,根本進不來。”


    杜鵑點點頭,“那我去送了,姐姐便去照顧宋悅姑娘吧,畢竟是老穀主留下來的小姐。”


    我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獨自走過來的杜鵑,伸手劈暈她,接過了她手裏的粥,旋即戴上天衣閣的金絲雪蠶麵具,換了一張杜鵑的臉,款款走向無痕宮。


    無痕宮的雪倒是冷得緊,也幸虧我的身體經過了三大精血的滋養,改善了原本破碎的身體,倒是不怕這極陰之氣了。


    邁進無痕宮後,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那道冰冷的門,宮殿裏一片安靜,深冷的玉桌前端坐著一個白衣勝雪的絕色帝師,正微微低著眼睫批閱著折子。


    墨發就安靜地散在玉桌上,一片紅塵絕代風華。


    我的指尖微微顫了顫,輕聲道,“穀主,蓮粥送來了。”


    辭鏡微微抬起頭,星眸深邃而清冷,“杜鵑?”


    我恭敬地點點頭,走過去將蓮粥放置在玉桌上,“穀主莫要累壞了身子,這粥清淡,穀主還是趁熱喝了好。”


    辭鏡的目光深遠,白皙的玉指接過瓷碗,頓了頓,“杜鵑,你莫非忘了要親自喂本穀主?”


    我愣住,旋即笑道,辭鏡的身上寒氣太重,讓我有一些發顫,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穀主。”


    辭鏡微微閉眼,眼中似有一道亮光閃過,又恢複成寂靜,我望著近在咫尺的絕世天顏,心裏暗道自己的不爭氣。


    “杜鵑,前些天滄樂罰了你?”辭鏡忽的開口問道。


    我放下瓷碗,趕忙躬下身子,“是杜鵑的錯,惹了未來穀主夫人不開心。”


    辭鏡的身上忽然發出寒氣,我懊惱不已,該不會他要替滄樂出氣除了這小婢女吧……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卻對上辭鏡含著笑意的眼睛,“誰告訴你滄樂是未來的穀主夫人?”


    我一愣,神台之處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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