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楚潔想了上次的場景,今兒個自信慢慢,昂首闊步的走進書房。


    “祖父今天我們一戰方休!”


    讓石楚潔沒想到的是,石老爺子並沒有理會她,甚至頭也不抬的趕人:“今天沒空和你下,你去找九皇子。”。


    “哼,你就是怕被我贏了!”石楚潔掐腰懟道:“你就是玩不起唄!”


    “我的小祖宗,祖父現在在忙。下次,下次一定。”石老爺子手裏的筆得不帶擱一下的,依舊頭也不抬。


    “在忙什麽啊?”石楚潔好奇的貼了過去。


    石老爺子聞聲抬頭,被站在旁邊低聲詢問的石楚潔嚇了一跳“你這小丫頭!咋跟個小貓一樣一聲不吭就冒出來了!”


    石楚潔小嘴一撅,委屈道:“才不是我沒吱聲,明明就是祖父你自己看的太認真,壓根沒注意到人家。”石楚潔晃著石老爺子的衣擺撒嬌又繼續道:“說嘛說嘛~”


    石老爺子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什麽大事,況且也算是喜事一樁,就算是告訴了石楚潔也無妨於是說道“春日宴馬上到了,皇上打算給沒有成婚的皇子們相看各家小姐。”


    “不對啊,這是皇子的事。那你忙什麽呀,又不是我們石府的家務事。”石楚潔抱怨道。


    “七皇子的婚事,皇上看中了你表姐。”石老爺子點了點石楚潔的額頭,歎息道“你外祖父一家常年在揚州,對七皇子不是很了解所以,想問問我如何。”


    “七皇子?”七皇子?叫什麽來著?好像是叫……藺晨鳴?石楚潔撓了撓頭,她好像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的,可究竟在哪聽過但是又沒個記憶,一時半會跟這個七皇子有相關的信息愣是一點都沒想起來。


    “行了行了你迴去吧,我給你外祖父迴個信。”石老爺子頭又低了下去。


    “知道啦,替我跟外祖父問個好!”


    在迴去的路上石楚潔滿腦子都是在想七皇子這個人,結果想了半天,連一丁點跟他相關的信息都沒有。


    而此時石楚潔心中的那躁動不安的感覺又迴來了。這和平時想到那個惡心的老男人時候不一樣,她想不明白,總覺得最近好像會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可是到底是什麽她一點也不記得了。


    自己表姐程燕飛倒是有點印象的,不過印象也不深,僅僅限於小時候那個跟她年齡相差不大笑得靦腆羞澀的小姑娘。她依稀記得當時自己爹娘帶著她去外祖父那兒玩,那時程燕飛躲在梅樹下麵偷偷的看自己。


    石楚潔生性便開朗大方,從小就活潑好動且一點也不懼生,而那時才年僅五六歲,那時的她就更活潑了。她看到雪地裏梅樹下紮著小辮子穿著藕色齊胸襦裙擁著赤紅色長長的披風的小姑娘。又因為人太小披風太長,把小腳都遮的嚴嚴實實的跟滿地的落梅幾乎要融為一體美得就像是一幅畫。小丫頭小心翼翼的偷偷看著那個突然到來和祖父一起蹴鞠的小團子,她有點怯生。


    女孩子天生就對看起來美好的東西心生喜歡,石楚潔當時個子一丁點大,雖然現在也不高。而嚴冬時節穿的太多了,本該是顯得臃腫,然而這跟當時小小的她並不突兀。她就像一隻活生生的圓滾滾的雪球羔子,她看到梅樹下怯生生的美人,心生歡喜。程燕飛比石楚潔大上四歲,那時已是略微長開,初顯美人之姿。石楚潔坐了好些天的馬車才到外祖父家,已經好久沒跟朋友玩過了。這好不容易見著了美人,便蹭蹭蹭的直徑朝人跑了過去。


    大冬天穿的衣裳實在是太多了,石楚潔覺得自己被捆的渾身都不自在,跑起來更是重心不穩。本來大雪天就不好行走,而此時石楚潔穿的又多裙子又長。石楚潔在心裏嘀咕爹爹娘親給自己穿的太多了一時沒注意腳下,一個不小心便踩到了自己的馬麵裙,然後一頭跌進了雪裏。就這樣,石楚潔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滾到了小美人的麵前。


    程燕飛被嚇了一跳,方才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一瞬間便成了貨真價實的圓滾滾雪球羔子,隨後便笑了起來。她美目微彎,掩了一方錦帕,純純笑開,全然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石楚潔趴在雪地裏,看著眼前的美人癡癡入了迷,也忘了起來。她看著這個小美人兒終於明白為什麽說書人畫本子裏麵的那個周什麽王會為逗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了。


    隨後美人素手遞向自己,把自己牽了起來,嫣然巧笑,瓷音泠泠:“你沒事吧?”


    石楚潔小臉被雪凍的紅撲撲的,就像是剛從果樹上摘取下來的蘋果。她覺得美人實在是太好看了,一下子撲向美人她怕美人跑了,她想抱住美人。


    美人並沒有反應過來,石楚潔腳又是一滑。


    結果再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了大事,美人香吻被自己奪了去。


    ……


    其實並不是說美人有多好看足足讓石楚潔這麽久還不曾忘記,事實上她記不太清程燕飛長什麽樣子了。而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石楚潔覺得自己太丟臉了,第一次遇見先是滾到人腳前,而後對人家又是親又是摟又是抱的,像個變態一樣。


    此後每每想起,恨不得鑽進地縫裏麵去把自己給藏起來!


    石楚潔看著自己攤了一桌子的宣紙上麵寫著程燕飛和藺晨鳴的名字,在名字上被自己畫了無數個圈圈,卻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任憑她冥思苦想還是想不到上輩子這兩個人究竟有什麽聯係。


    毛筆被她橫掛在撅起的小嘴上麵,喃喃:“燕燕於飛,差池其羽。之子於歸,遠送於野。”


    石楚潔突然覺得程燕飛這個名字取得不好,似乎注定要遠嫁。


    半夜,原本正在熟睡中的石楚潔突然猛的睜開了眼睛。她終於想到了為什麽自己總感覺最近會發生什麽事,七皇子的名字為什麽感覺聽過卻又任憑自己想破了腦袋卻絲毫沒有任何印象了。


    春日宴,七皇子,洪水,祁望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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