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就試試。


    石楚潔抬頭看著藺釗俊朗的臉,那笑意朝氣蓬勃,裝滿了少年的清爽。


    陸侍衛的話引得旁邊幾個男人也開懷大笑,可越是如此,石楚潔便越想爭一爭。


    石楚潔點了點頭,接過藺釗手裏的弓箭。


    之前藺釗沒有教過他射箭。她迴憶著記憶裏兄長練箭時的模樣,依葫蘆畫瓢地搭弓上箭。


    眾人神色微變。


    石楚潔轉頭,看向藺釗,眼中似含疑惑。


    便聽到他無奈地笑了聲:“脊背挺直。注意有張有弛。”


    實在沒什麽經驗,努力了許久,總覺得力氣不夠,連弓也無法全力拉開,更別談如何使力發箭矢。


    藺釗明白她如此,但也欽佩她的勇氣。他輕輕拍住石楚潔肩膀:“略微放鬆些,脊背挺直。”


    “下頜抬起,目視前方,與弓箭匯成一線。”


    石楚潔正要求助於他,不禁扭頭,下頜卻不慎觸碰到他的手指。


    刹那間,她看見藺釗臉上竟然慢慢浮紅。


    這男人不是很腹黑的麽 怎麽比她還容易害羞 !


    藺釗被看得極其不自然,默然收迴眼神。石楚潔正耐心調試著力道,手卻被另一個掌心握住。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


    男子就貼在她身後,他的氣息在她耳畔纏繞著……這下極其不自然的人成了她。


    “發力時不可造成迴拉,你從沒碰過弓箭,一時生疏是自然的。射箭不隻是讓箭飛向靶紙那麽簡單,若心力不集中,一時分神,或許會相差不止一星半點。”


    石楚潔似懂非懂地聽著,慢慢把思緒拉迴來,專心練箭。


    弓、弦、與箭矢在她眼中慢慢匯成一條直線,她仿佛調試力道,最後“嗖”的一聲,箭矢疾風一般飛了出去,竟然釘在了靶心周圍。


    四周頓時爆發出高聲喝彩。那些旁觀的男人雖此前看不起她這一介女流,此刻卻都隱隱佩服她。


    石楚潔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轉身去看藺釗,那人一身玄衣,也正淡淡笑著看著她。


    這天石楚潔興致勃勃,直到暮色四合時分,才被藺釗送迴石府。


    迴到府中她輕虛了一口氣,雖然練箭好玩,可她這副身子骨,沒怎麽受過那樣的錘煉也是真的。這日她沐浴一番才出廂房,便看見惜文朝這邊走過來,手裏還拿著一樣東西,急匆匆的,快把石楚潔嚇了一跳。


    惜文衝她笑道 :“小姐,大少爺來信了呢 !”


    原是哥哥來了信。


    石楚潔連忙取了信進房,點起燈看完,拉住惜文問:“送信的驛使在哪?”


    “還在前廳呢。”惜文不明所以。


    “快把他攔下來 !”


    “啊?”惜文更加疑惑,“小姐,驛使來送信,哪有把人家攔下來的道理……”


    “當然是要趕緊給哥哥迴信了 !你告訴前院一聲,讓他們好生給驛使張羅著飯菜,一定要把他攔下來。在我沒寫完迴信之前,不準他離開。”


    惜文思考了片刻,應道“是”,連忙拔腿跑開了。


    這段時日不見石博容,石楚潔實在很想念她這個哥哥。


    不知道他那邊天氣如何?也是盛夏炎炎,或是天氣驟變?不知道他可有吃好睡好?可有人服侍照顧他?


    她一點一滴把這幾日的所見所聞都寫在紙上,著重筆墨寫了詩詞大賽奪魁首之事,已然想象著哥哥看到信會是怎樣滿意的神情。思及此,筆頓了頓,又把校場練箭的事情寫了上去。


    不過多日不見,他的妹妹已經開始學射箭,他肯定會嚇一大跳吧?


    石楚潔覺得實在有趣。寫完這些,她也不待多做什麽,折了枝窗外的秋海棠枝葉,夾在信紙上,走到前院一並把這些交給了信使。


    等信使送達這些信,最少也要好幾日,秋海棠枝葉也該蔫了。


    想到這裏,石楚潔覺得白天練箭後的疲乏又上來了,困意倦怠。


    信使離開後不久,她小憩了一陣,醒來後發現不過才過一個時辰。屋子裏才掌燈。


    她吩咐元珊:“把我側屋裏櫃子裏的箱子抱過來。”


    元珊應了一聲,抱過來一個古樸的木箱子。


    石楚潔饒有趣味地打開,裏麵盡是她搜集的話本子。她百無聊賴,便隨手抄起一本,半躺在床榻上懶洋洋地看。


    藺釗此時正要過來叫石楚潔用晚膳,走進她院中的時候,卻覺安靜得不太尋常。元珊和惜文守在房門口,見他走過來正要行禮。


    他正想問石楚潔去了哪兒,便聽到房裏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元珊和惜文神色有些怪異,相視一眼,“九殿……”


    藺釗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不是小姐的吩咐,屏退左右,元珊和惜文原本是不情願的。


    但想到九皇子向來對小姐好,小姐也對九皇子另眼相加,兩人的因緣旁人一看便知了,這迴也不堅持,輕輕地俯身,隨後退了出去。


    藺釗無聲地倚在石楚潔廂房門口。他甫一抬眼,看見身著水紋綠羅衫的女子半躺在榻上,手裏拿著一本不知哪兒來的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口中還發出點點笑意。


    燭光淡淡的,渡在她側臉,渡在她身上,如暮色一般,朦朦朧朧,映得她整個人如神妃仙子,麵如皎月,如此不真實。藺釗甚至覺得,他再一抬手,她就能飛升而去了。


    “在看什麽?”他腳下頓住,神色柔和地問。


    “這本呀,這本講的是薛三郎的故事。”


    石楚潔完全沒反應過來有旁人在場,沉浸在話本子裏的世界。


    “薛三郎是富商巨賈,腰纏萬貫,卻看上了鄰裏街那杜九郎的妻子。一日薛三郎打馬過鄰街,恰逢杜九之妻支起窗子,小娘子支窗的竹竿一個不慎從她手裏落下,正巧打在了麵如冠玉薛三郎頭上,薛三郎抬頭望見杜九之妻,兩人從此情投意合,兩廂歡好……”


    石楚潔話還沒說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元珊和惜文不識字,什麽時候問過她話本子?她警覺地迴頭看,正巧對上來人的目光。


    她敏銳地看見,藺釗深邃的眼神帶著疑惑,眉頭動了動。


    石楚潔:……


    “九殿下怎麽來了?”她訕訕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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