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的詞寫得很好,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來到這世界,會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簡單的歌詞,卻道盡了我們在彷徨迷惘時總愛胡思亂想的問題。


    我,到底為了什麽而活著。


    有人迴答,生老病死,本來就是所有生物的宿命,沒什麽好想的。


    有人迴答,為了閱盡天下風光,此生再無遺憾。


    有人迴答,為了錢財權力,為了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又有人迴答,為了在這個世界留下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腳印。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迴答,但更多的人卻連這個問題都沒有想過,整天渾渾噩噩,得過且過,反正生活不就那樣,對嗎?


    這個問題如果讓蕭毅迴答的話,他會說:“我活著,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為了蕩平八大勢力,從此天下太平!”


    這個問題如果讓煙鬼迴答的話,他會說:“我活著,是為了讓死去的兄弟瞑目,為了讓他們在天上安心,為了讓他們的血和命沒有白丟”


    但如果讓武生作答的話,他隻會說兩個字:“報仇!”


    為亡妻報仇,為可憐的檁雅報仇……


    這就是他還苟且著的理由。


    對他而言,詩和遠方太過奢侈,唯有眼前的苟且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價值。


    起身,走到角落,輕撫著那小小的嬰兒車,武生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個小嬰兒躺在裏麵花旦坐在那兒的美好場景,那嘴角緩緩的上揚了。


    對他而言,這就是最難得的幸福,可是卻……可望而不可即。


    微風拂來,武生竟迷戀得不可自拔,因為那種柔軟的溫柔像極了花旦曾經依偎在他懷中的感覺。


    睜開眼,武生的眼眶已經通紅。他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四下尋找著,聲音低沉且沙啞又帶著幾分哽咽:“是你嗎?”


    “你迴來了對嗎,不要躲著我好嗎?”


    “什麽江湖。什麽門派,什麽名譽這些都不重要了,我隻要你!”


    “你在哪兒,迴到我身邊好嗎,我們一起去將檁雅接迴來。我們一家三口去草原,去荒漠,去大山,去隱居,所有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了……”


    “我錯了,我不該迷戀這血腥的江湖,不該享受那虛名帶來的滿足,不該讓你以為那些東西比你和檁雅還重要,我錯了,我不該讓你有這樣的感覺”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的士兵。不想以一身修為名揚天下做天下第一的江湖人又怎麽談得上是一名真正的江湖人,曾經的武生也不例外。


    他沉迷於武功,如同一個武癡,每日每夜的修煉著;他專注於上頭派發的任務,如同一把隻知道殺戮的屠刀,或許正因如此,花旦才會覺得武生心中最重要的就是這江湖吧。


    所以,哪怕在懷了武生的孩子之後,她也沒有告訴武生,因為她不想讓後者為難。也害怕那些江湖仇家會傷害孩子,因為武生一直在江湖啊,除非武生退隱,可是她能看出來。武生並不想離開江湖。


    的確,武生從未有過退隱江湖的打算,不說過不了佛陀那一關,就是他自己這一關也過不了啊。


    可誰又能肯定,當他知道花旦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之後會做什麽選擇呢?


    沒人能,就連他自己也不能。


    或許。真的隻有失去某些東西之後才能體會它的珍貴,如果時光倒流,武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那個選擇,那個連最了解他的女人也不敢想不敢奢望的選擇。


    可……


    時間永遠不會倒流。


    望著這空蕩蕩的房間,武生無力的癱倒在地上,俊朗的臉看上去憔悴萬分,通紅的眼布滿血絲,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


    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的滑落了下來,順著那憔悴的臉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紅著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一眨不眨,從日上三竿到夕陽西下,整個人一動不動,足足又過了三個時辰,直到華燈初上,他才緩緩起身。


    去到洗手間用冷颼颼的涼水洗了把臉,抹掉鏡子上的水霧,看著裏麵那張憔悴蒼白的臉,武生豁然一拳轟碎了鏡麵,手背被玻璃劃破,鮮血淋漓。


    返身迴到客廳從背包裏拿出醫藥箱,擰開消毒水的瓶蓋,從手背上淋了下去,他卻半點沒有知覺,而後他用紗布小心翼翼的將傷口包紮起來,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隨手將桌子上那一把匕首揣進兜裏,然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衛衣的衣帽依舊嚴嚴實實的蓋著他低著頭的臉。


    ……


    小鎮上,一個偏僻的村落,一間村屋中,三五個穿著生物防化服的工作人員在飛快的收拾著工作案台上的工具和原料。


    “怎麽突然讓我們轉移?”


    “不知道,不過我今天看新聞好像說一艏潛水艇被炸了,二十幾人喪命,無一生還,警方還說,那極有可能是一個製毒點”


    “你是說那也是我們千手門的藥倉?”


    “**不離十,應該是有人對我們千手門動手了,我們這種外線成員雖然上不太台麵,但卻是千手門的搖錢樹,是類似根基的存在,樹大砍根,就是這個道理”


    “臥槽,那你還費什麽話,趕緊的啊”


    “沒事兒,我們不過是不起眼的小根脈而已,無傷大雅,就算輪也不應該這麽快輪到我們”


    “也對”


    他們用島國語在小聲的交談著,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想起了狗叫聲。


    聲音急切惡狠,如同地震前夕那般,帶著不安和不詳的征兆。


    “怎麽迴事,今晚你喂狗了嗎?”


    “好像還沒有”


    “怪不得,算了,都這個時候了也不用喂了,也不知道轉移到哪兒去,這狗肯定是用不著了……”


    咣當!


    就在那人的話音還未落下之際,咣當一聲傳來,屋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了。


    眾人大驚,這雖然是村屋,可是屋門是經過他們特意改造的,比華夏的防盜門都要結實,怎麽可能從外麵踹開,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月光從門外灑來,一道人影突兀出現,修長挺拔,但渾身上下卻散發這一股宛如實質的殺意。


    眾人臉色劇變,下意識的怔住了。


    下一秒,那門外之人一個閃身衝了進來,刀光閃現,血影飛逝…


    這個時候眾人才明白門外的狗叫並不是因為沒有喂食的緣故,而是那隻已經被他們拋棄的狗在善意的提醒他們,狗不叫的時候,他們才明白一個道理。


    這個世界,許多東西都比人可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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