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明白童曼心中的苦呢?


    這個女人從來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傾述,什麽叫做表達,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承擔一個人在思索,無論是承擔得起承擔不起,無論是能思索出答案還是不能思索出答案,反正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物極必反,太勇敢便成了莽撞,太獨立就成了孤獨……


    收拾好情緒,童曼走出了房門。


    她沒有忘記這一次來京都給外界的理由——為分店選址!


    離開酒店之後,她一個人在京都逛了起來。


    她沒有吃早飯因為她沒有感覺到餓,哪怕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滴粒未盡,她甚至沒有使用任何的代步工具,因為就這麽漫無目的的走著她也感覺不到累……


    外貌的優勢注定讓她走到哪兒都是人群的焦點,有人在身後議論,有人上前跟她搭訕,可是她似乎都沒有聽見一般,完全沒有理會。


    車水馬龍中,她就像是一個沒人控製的木偶,邁動著機械的步伐,生硬的前行著。


    哪怕她一直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哪怕她也不想這樣,可是人終究是感情動物,許許多多的行為除了受大腦控製之外,還有情感也能驅使。


    她性子清冷,但並不代表她看透了紅塵,水火不侵。


    她能力再強,也終究不過隻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罷了,她會開心,也會傷心……


    “滴滴滴滴”


    “想死啊”


    “姑娘,走路看著點好嗎,這樣闖紅燈是很危險的”


    童曼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斑馬線上,最重要的是,現在是紅燈,過往的車輛正爭分奪秒的搶在這短暫的十幾秒內通過這裏,而她卻走到了斑馬線上。


    一時間,喇叭聲、謾罵聲、提醒聲響徹不斷。


    街邊的行人都瞪大了眼睛。駭然失色。


    讓她們震驚的不僅是童曼突然走到了斑馬線上,更震驚的是她竟然就這麽閑庭信步的穿越了急速行駛的車流。


    那種感覺就像是發生了無數股龍卷風從你身邊掠過卻沒有將你卷走一樣,這是電影裏才有的畫麵吧?


    童曼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去在意這些,越過了斑馬線之後她繼續往前走。忽然間,她看見了路邊的一間中藥堂。


    “懸壺堂!”


    童曼抬頭看著那古色古香的牌匾嘀咕了一聲,然後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這是一件很寬闊的店子,四麵八方擺著中藥櫃,兩旁則是一張張看診的桌子。不過可能是現在時間尚早的緣故,並沒什麽顧客。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


    一名穿著青色長衫藥童打扮的男生一邊整理著櫃子一邊開口問道,聲音很怪異,應該是剛進入變聲期的男生。


    童曼徑直坐在了最近的一張看診桌麵前的椅子上,不聲不響,更沒有迴答。


    青色長衫藥童打扮的男生見沒人迴應便抬頭尋來,抬頭的瞬間才看見這男生的臉。


    果然充滿了青澀和稚嫩,頂多十六七歲。


    今天周一。這個年輕的男生沒有出現在學校而出現在這裏,顯然有些奇怪,但是童曼卻並沒有心思去留意這些。


    第一眼見到童曼的時候,青衫藥童怔了一怔,顯然是被後者的美貌震驚了。


    這個年紀的男孩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多看童曼一眼他的臉都紅了。


    他連忙低下頭裝作繼續整理藥櫃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急著掩飾害怕被大人發現的孩子。


    可是大人似乎遲遲沒有發現,他壯著膽子又一次抬起了頭,第二眼看到童曼的時候,他臉上的潮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疑惑。


    “為什麽她臉上的神色是這樣的呢?師傅說五髒六腑係眼耳鼻喉,她臉色泛白,麵無血色,心不在神上。這是氣血虛浮的表現啊,難道是生理期的緣故嗎?”


    從小受盡中意熏陶,他懂得許多一些同齡人難以啟齒的事情,而且在他這,有些事情也並不是那麽難以啟齒。


    “您好,請問您有哪裏不舒服嗎?”青衫藥童走到童曼邊上弓著身小聲問。


    童曼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這裏有止痛藥嗎?”


    “我們這是中藥鋪,沒有現成的止痛藥,但如果你有需求的話我可以給你配一點!”青衫藥童愣了一下之後笑著迴答,依舊弓著腰。


    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教養很高的孩子。


    說話有禮,為人謙遜,麵帶微笑,沒有同齡人的叛逆和驕傲。


    “謝謝!”童曼麵無表情的說了聲。


    “您稍等!”


    青衫藥童轉身離去,在藥櫃麵前折騰了半晌,然後提著兩袋中藥走迴:“這是您的藥!”


    童曼點了點頭,從包裏掏出錢夾,然後從錢夾裏麵抽出厚厚的一疊鈔票,沒有細數,一把放在了青衫藥童的手裏。


    這一疊錢至少一萬!


    青衫藥童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要不了這麽多,要不了這麽多!”


    “心藥不是無價的嗎,這不多!”童曼提著藥包就要往外走,聽到青衫藥童的話才轉身道。


    青衫藥童怔住了,滿臉茫然,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童曼提著藥包往外走去。


    這個時候,青衫藥童終是明白了童曼的一聲,遂大聲唿喊:“姐姐,姐姐留步……”


    童曼罔若無聞,繼續往外走。


    青衫藥童急出了一臉汗,連忙大喊:“姐姐,這止疼藥治不了心疼!”


    童曼的腳步頓時停下了。


    青衫藥童如釋重負的籲了口氣,連忙挽袖擦了擦臉上的大汗,可是片刻之後,他的動作僵住了,因為童曼又說了一句話。


    “那你就再去給我開一副能治心疼的止疼藥!”這是童曼轉身後對他說的話。


    青衫藥童的臉一下子青了,這個世界哪有這種藥啊!


    “姐姐,能治心疼的藥我開不了”青衫藥童硬著頭皮說道。


    “為什麽?這裏不是懸壺堂嗎?”


    “這裏是懸壺堂沒錯,可就算華佗在世也開不了姐姐說的方子”


    “為什麽?”


    “因為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那樣的人啊”


    “你們這裏不是懸壺堂嗎?”


    “我們這裏是懸壺堂沒錯,可就算是華佗在世也開不了姐姐需要的方子啊”


    “為什麽?”


    “因為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那樣的人啊”


    “你們這裏……”


    青衫藥童的腦子已經被繞暈了,他使勁的揉著腦袋,不敢再迴答。


    “你們這裏不是懸壺堂嗎?”他不答,童曼卻依舊在問。


    青衫藥童苦惱萬分的揉著腦瓜子。


    “我給你開一幅方子如何?”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渾厚且充滿自信的聲音從裏堂傳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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