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鬧的會議室頓時安靜了下來,先前說話的年輕人把視線往那中年人身上投去,頓時,越來越多不知所措的視線齊齊投到了後者的身上。


    中年男人頭皮一陣發麻,手心冷汗四起,心裏麵將那個年輕人的長輩挨個問候了一遍。


    沒有人可以低估童曼在攝影界的影響力,她年輕,有才華,有創造力,當今許多攝影大家都對她讚不絕口,還有許多攝影界的泰鬥都和她是忘年之交的好友,可以說,她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普通攝影師的命運,雖然她從未這麽做過,但這一點,毋容置疑。


    各大雜誌社的代表也都閉上了嘴,一個個麵帶微笑,坐得筆直,就跟上課的時候班主任來後門了一樣。


    這些人都是心思狡詐之輩,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帶走童曼這組照片的版權,現場無疑就是一個投標會,這個時候要是給童曼留一個不好的印象萬一投標失利的話,後果雖不至於不堪設想,但卻足以讓人懊悔惋惜,如此一來便是得不償失。


    童曼的視線刷的一下就落在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身上,感受到這股冰冷似芒的眼神,後者頓時一個冷顫,心神一緊。


    慢慢走來,童曼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未曾偏移過一分一毫,那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一言未發。


    那個中年男人的唿吸開始加速,或許實在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感覺,於是乎硬著頭皮說道:“我說不可能是用移動電源,因為移動電源所產生的光線不可能這麽強,也不可能用正常的電源,因為電線不可能伸到水裏去……”


    童曼的腳步忽然停下了,秀眉緩緩的蹙了起來,那眼神似乎在思考。


    中年男人的喉結上下蠕動著,不斷的幹咽著唾沫,坐立不安。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童曼和那個中年男人之間輾轉,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整個會議室依舊沒有半點聲音,靜得落針可聞。


    突然,童曼轉過了身,朝著會議室的門走去。看上去似乎要離開。


    “曼姐!”童曼的秘書追了上去,迴頭望了望在座的眾人,低聲道。


    “版權不賣了”童曼迴頭看了秘書一眼,眼神漠然,隨即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徑直離開了。


    那秘書站在原地,一臉錯愕,似乎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答案,一向精明能幹的她竟有些手足無措。


    她且如此,身後的一幹人等更是愕然萬分。


    剛才會議室十分安靜,雖然童曼的聲音不大,但他們卻都是聽見了,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全場再一次陷入了寂靜之中。隻有先前那個中年男人如釋重負的喘息聲傳來。


    半晌之後,那秘書終是迴過神來,轉身彎腰,對著眾人誠懇的說道:“諸位抱歉,這次是我們耽擱大家的時間了,對不起!”


    版權賣不賣跟在座的這些攝影師其實沒多大的關係,他們這次來的目的是觀摩學習,眼下這場麵對他們來說影響不大。


    但奇怪的是,會議桌左邊的這些雜誌代表居然也沒多大的反應,甚至隱隱間還能看見他們眼底閃過的那一絲釋然之色。


    “哪兒的話啊。童總這次不賣就不賣嘛,我們就全當過來欣賞了一張漂亮的照片,什麽耽擱不耽擱的”koko雜誌代表第一個站了起來,和煦的笑道。


    “對對對。就是,這次不能合作,咱們下次在合作就是了”悅已雜誌的代表也站了起來,那臉笑得跟花兒似的。


    “能看到這麽漂亮的照片已經是一大幸事了,既然童總不賣,我們也不會強求。我們都是老合作夥伴了,朋友之間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男人雜誌的代表隨即也站了起來。


    那秘書當即一怔,心中狐疑,這些雜誌代表都沒有投到標,竟然還是這個態度?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當下心中一笑,暗歎這些人的城府心機深厚。


    在場雜誌代表大大小小的有幾十個之多,而照片的版權最終隻能花落一家,其餘的怎麽辦?


    其餘的那些代表迴去注定會被老總劈頭蓋臉的罵一頓,不過現在好了,誰都沒占到便宜,大家都一樣,因為這一次誰都沒有必贏的把握,既然不是必贏,那就存在輸的風險,眼下這番情形,至少是沒輸,這樣的結局迴去也好交代一些。


    ……


    範小冰睡覺習慣睡得很淺,隻要稍有風吹草動她就會驚醒,恍惚間,她感覺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緊接著便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她猛地驚醒坐了起來。


    看清楚來人之後,範小冰無奈的歎了口氣,又要躺下。


    “我們現在就去”童曼走過來,秀眉微微蹙著,凝聲道。


    “去哪兒啊?”範小冰不管不顧的躺迴了沙發上,眯著眼睛懶洋洋的問道。


    “蕭毅家!”童曼麵無表情的說道。


    “啊?”範小冰睜開了眼,一臉詫異的看著童曼,又看了看手表,發現非但沒睡過頭而且隻不過睡了二十分鍾之後,她不由一怒:“幹嘛呀,現在還早,我不是說要休息會兒嗎?”


    “那你休息,我先去!”說著,童曼轉過了身。


    範小冰連忙坐了起來,伸手拉住童曼的胳膊:“幹嘛呀,好了好了,總得讓我我稍微補個妝吧?”


    “路上的時間夠了”童曼道。


    範小冰深吸了口氣,似在抑製心中的怒火,兩個拳頭都捏了起來,良久,她重重的鬆開拳頭,瞪著童曼:“我遇見你,真是太……太幸運了!”


    “走吧,在車上你還可以睡會兒!”說著童曼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車鑰匙,這一瞬間,她忽然一怔,神色有些恍惚。


    她習慣將車鑰匙放在辦公桌上,但出門的時候卻從不會忘記,隻有一次,那一次她忘了,不知道為什麽。她忘了拿鑰匙,似乎是天意,似乎是上天故意讓她迴來,迴來聽到他親口說出那句話。


    想到這兒。童曼的嘴角緩緩揚了起來,可那抹笑容還沒徹底綻放便如同剛要盛開的鮮花被人生生摘去了一般,忽然之間,她想到了在螺螄灣的時候,蕭毅在救護車裏說的話。當時她恰巧就在車外。


    “人家長得漂亮身材還好雖然脾氣不怎麽樣,但絕對是夢中情人的最佳選擇,我想隻要是個男人估計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沒有感覺吧,不過你知道為什麽隻有那個楚留影敢追她嗎?”


    “因為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是個足以配得起曼姐的人,所以他才敢明目張膽的去追,我也一樣,我說的是自知之明!”


    想到這裏,童曼的眼神刷一下冰冷了下來,隻是這刺骨的冰冷之中還帶有一絲失望。


    “怎麽了?”範小冰站了起來。見童曼拿著車鑰匙發呆,遂出聲問道。


    深吸了口氣,將這些情緒盡數掩藏,童曼轉過身,將車鑰匙遞給了範小冰:“你去吧,我還有事,不送你了!”


    “噗呲”範小冰掩嘴一笑:“不會是我剛才的語氣有點重,你生氣了吧?”


    童曼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不置可否。


    範小冰詫異的看著她,想要繼續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半晌之後,點了點頭微笑道:“好了,我自己去就迴了,話說迴來你的車我還從未坐過。沒想到一坐,就得自己開!”


    “快去吧”童曼輕聲道。


    她生了氣了嗎?


    或許吧,但絕對不是生範小冰的氣,她還不至於這麽小心眼。


    在會議室的時候聽到那個中年攝影師的話,她猛地驚醒,前者說得沒錯。當時的光線使用的是移動電源,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強烈的光,那這光到底是怎麽來的?


    這些天她竟然一點都沒想到這個問題上去。


    這個問題或許隻有蕭毅能迴答,所以她想要去當麵問問,不過一想在螺螄灣的時候蕭毅躺在救護車上說的那些話,她忽然覺得,就算問了又怎樣,就算得到了答案又怎樣?


    “那我先走了啊,對了你把他家地址發給我,你們公司不是都有員工住址的記錄嗎”範小冰笑得很開心,那種笑容很真實,不像平日裏公眾眼中那遙不可及的笑容。


    童曼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


    “冰冰演得真好,那犀利的眼神,嘖嘖,太漂亮了”


    “這句話隻要前半句和後半句就夠了”


    “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演技不是光看長相的,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就一俗人”


    “我俗?你電腦裏幾個t的片子,你就不俗?”


    “……”


    一曲終了,不知不覺中蕭毅和大莽就把範小冰的這部《美女特工》看完了,後者一個勁的讚歎其演技驚人,蕭毅看不過的時候就會抵上兩句,這種沒營養的鬥嘴圖的就是個開心。


    “哐當!”


    突然之間,房門被重重的推開了,二人同時一驚,朝著門口張望而去。


    “哈哈哈哈,本宮終於得到了”一聲充滿魔性的笑聲傳來。


    蕭毅二人頓時暗中鬆了口氣,相視一眼,彼此眼中盡是無奈之色。


    對於王大莽這個妹妹,蕭毅是招架不住、哭笑不得、避之不及。


    “能不能輕點,這陣勢我還以為歹徒衝進來了呢?”大莽一臉幽怨的衝著王婭抱怨,想必上次被綁架的陰影還未消散,那小受模樣的臉蛋上寫滿了心有餘悸。


    “你給本宮閉嘴!”王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大莽這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站起身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隻見王婭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投來,他頓時如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焉了。


    對於大莽的畏懼王婭很滿意,她昂起頭高傲的如同一隻天鵝,隨即她指了指蕭毅:“你,陪本宮出去!”


    “我?”蕭毅指了指自己,一臉不確定。


    “沒錯,就你”王婭點頭道,那樣子依舊傲嬌。


    “出去幹嘛?”


    “看這個”王婭揚了揚手中的兩張類似門票的東西,蕭毅伸長脖子,定睛一瞧,隻見上麵寫著:今晚七點我們一起見證奇跡,魔術大師劉乾海港市首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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