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逮住了張老三,要張老三帶著雲羅去找成是非,張老三這種混在市井街頭的人怎麽可能那麽容易答應呢。


    “我要是跟成是非在一起,我還用的著來找你嗎?你有沒有他的下落。”雲羅一步步『逼』問著張老三。


    “公子,你問的那麽急,有什麽急事?”張老三稱唿雲羅為公子。


    “我現在是成是非的代言人,你告訴我好了。”張老三腦筋轉的賊快,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這位公子非富即貴,穩住他有大財可撈。


    小麽子出來替雲羅出頭:“廢話少說,快告訴我家公子成是非的下落。”


    終於到張老三展現技術的時候了:“公子,上廟拜佛也得添香油啊,朝廷不用餓死兵,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雲羅是在乎這點小錢的人嗎,她即刻讓小麽子給張老三香油糧草。


    張老三接了一塊銀子,連忙說:“好好,他現在在京城賭坊,我領你去。”


    朱雲軒隻能遠遠的望到形似雲羅郡主的人,但是無法湊近仔細辨認,何況還有雪姬,他隻能壓下自己心中的疑問。


    不一會兒,張老三領著雲羅和小麽子來到了京城賭坊。


    一踏進賭坊,賭坊老板就和張老三互相抱拳行禮。張老三上前和老板耳語。


    耳語一番過後,張老三迴頭跟雲羅說:“大貴人,我問了這兒的老板,他說,成大官人剛出去,不在裏麵。”張老三對雲羅的稱唿從公子變成了大貴人。


    舊時凡是大城市都有至少一兩個賭坊,賭坊可以容納聚集不少江湖人士,也是許多富家公子哥遊樂消遣的地方。


    朱雲軒倒是不常去賭坊,成是非非常喜歡去賭坊*院酒樓玩樂。或許這兩人相比成是非更讓人覺得是公子哥。


    雲羅一聽成是非不在賭坊,哼,依成是非的『尿』『性』遲早會迴來的。雲羅要在賭坊等。


    賭坊這地方也不是你說等就能等的,張老三對雲羅勸道說:“哎呀,在這裏等,不太好吧。”


    “這裏是發財之地,人家開賭坊,歡迎的是賭客,你又不賭錢,這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嗎?”


    雲羅一想這倒也是,自己再繼續空空手坐著鐵定會被轟出去。


    “要留下就得玩玩,可是要玩玩就得有賭本,公子你可帶有金錠?”


    張老三給雲羅出了一個十分餿的餿主意,要找人到別處找也行嘛,非要賴著這七竅生煙的賭場。


    雲羅轉身問小麽子金錠有沒有,有沒有金錠。


    小麽子『摸』了『摸』自己的衣袋,隻有幾輛銀子。


    “銀票呢?”


    “也沒有。”


    張老三唿出一口氣,低頭想了想,說:“可帶有貴重之物。”


    雲羅仔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袖口袋,『摸』到一個超級厲害的寶貝,足夠張老三看了眼冒金光。


    雲羅『摸』出一顆夜明珠,這顆明珠即使在白天也散發著幽暗的綠光,足足有半個手掌那麽大,就算是不識貨的外行人看了這個寶貝也會張大嘴巴。


    “這顆人魚小明珠夠你當賭本的吧?”


    “夠夠夠!當然夠!”張老三眼睛瞪的像球一樣。


    不愧是大明皇家的公主,身上所帶的所擁有的都是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奇珍異寶。


    “這可是我娘給我的,你可不要輸掉了。”雲羅的母後給雲羅的寶物,雲羅一直帶著這麽多年,偏偏現在把它拿出來當賭資,成是非啊成是非,你可真有福氣啊。


    “是是是,大貴人你放心,有我張老三在,從來就不知道輸為何物,請請請!”張老三真的是鬼『迷』心竅了。


    張老三這迴來賭坊派頭場麵的都有了,接下來就是上場了。


    賭坊大廳,各『色』打扮的人圍站在賭桌前都像磕了毒品一般異常興奮,賭桌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可以刺激他們的神經,讓他們嚇的跳起來。


    賭客也反映著世間百態,就是一副大明民間的“浮世繪”。


    有人的眼圈是黑黑的像熊貓一樣;有人的眼睛眼球布滿血絲,活像練功走火入魔了;有人則幹脆瘋魔了,手舞足蹈著張牙舞爪的。


    大廳正中的一桌最為瘋狂,圍站在那桌的人們各個拚死命的喊叫。“押大!押大!”“押小的啊!”


    其中有個蓄胡留須的中年男子神態憔悴好像快要睡著了,在開蠱的那一刻,他的眼珠快要彈出來似的。


    “噫!中了!”


    說完這句話便腦袋向後一仰,不省人事了。


    張老三帶著雲羅和小麽子進入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諸位父老鄉親,大家聽著聽著。”張老三一副老練的駕勢,“我家明珠公子,今日來就是要和何老板一決雌雄。”


    賭客們都是喜歡看熱鬧的,一聽有人要與賭坊老板一決雌雄,紛紛放下手裏的賭局,扭頭看熱鬧。


    “何老板,四姨娘夠膽出來嗎?”張老三小心翼翼的問何老板。


    四姨娘是何老板的老婆,平時就是壓著這家賭坊的老虎,很多賭客見了四姨娘都要怕她三分。


    張老三剛問完何老板這一句,四姨娘就掀開賭坊二樓樓梯口的簾布,發出一聲怪叫:“誰在說我不夠膽?”


    四姨娘出來了,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北方女子特有的幹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賭坊的生意經營是以她主心骨。


    何老板向雲羅一行禮:“這位公子,久違了。你還記得小號?”


    雲羅迴道:“當然記得啦,而且我還記得令眷的功夫。”


    何老板能做京城賭坊的老板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先不說他自己會不會武功,但是在人脈和經營上,他必定有著自己的一套方法。


    四姨娘已經在賭桌前站好,等待挑戰者:“好說,老娘是山西一窩鬼的女兒,江湖人稱毒西施。”


    這陣勢引得周圍賭客圍成一團,把前前後後堵得水泄不通。


    這些螞蟻一樣的賭客裏,有相當一部分是來看四姨娘的。毒西施的確有點西施的樣子,兩道細細淡淡的柳眉貼在鵝蛋臉上,眼睛嘴唇雖然算不上好看,但也挺標致。


    不少賭客嘴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有人嘴裏還念叨著何老板真有豔福。


    張老三向何老板解釋道,這位明珠公子今次前來一決勝負。何老板當然不能推辭了:“奉陪到底。”


    “怎麽個賭法?”張老三問何老板。


    “你說啦。”何老板一攤手。


    張老三娓娓道來:“這個押寶擲骰子都玩過了,咱們來玩鬥蛐蛐,怎麽樣?”


    ……鬥蛐蛐,這人都是怎麽想出來的。


    “好,好哇。”何老板混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賭局沒見過,“好,拿什麽作賭注?”


    張老三像是拿出退伍老兵的獎章一樣,隆重的慢慢的亮出了雲羅的那顆明珠。


    “就用這顆明珠。”


    何老板看到這顆夜明珠,兩隻眼睛瞬間變成了夜空中的星星:“好。做一萬兩下注。”


    賭局即將展開,他們搞了一張長桌,桌上擺著一口大碗。


    張老三先緩緩繞著圍觀的人行了一番開場白:“各位世叔鄉親,鄙人在先祖太極張三豐墳前活捉到這隻九戰九勝的蟀王,江湖上號稱精英大師,至今未遇敵手。”


    他向賭客們展示的是一個竹筒,竹筒裏就困著那隻精英大師。


    吹牛吹的真的是,一隻蟲子都要冠上張三豐的名號,還精英大師。小麽子心裏暗自這樣想著。


    “如果這次再勝,我便親自送他迴龍虎山祖先墳前放生。”


    毒西施那邊也不甘示弱,她也拿出一個竹筒:“我毒西施此蟀名,掃把頭。隻是在廚房間掃把中發現,出戰也是九戰九勝。”毒西施的手下一個個都附和著點頭。


    “它替我贏了五所大房子,三個池塘,一艘遠洋大帆船,今次出戰,定當封後。”


    跟著當跟班的小麽子差點撲哧一聲笑出來,不就是賭博嗎?弄得跟出征打仗一樣。


    雲羅眼睛仔細地掃了一眾賭客。她生氣的一拍張老三:“成是非怎麽還不來看熱鬧。”


    張老三安慰道:“快了快了,我們一旦跟他們賭來,成是非家夥嗅著賭錢的味道也會爬過來。”


    “何老板趕快找搭牙。”張老三對何老板說。


    “什麽是搭牙?”雲羅好奇的問。


    張老三解釋:“搭牙就是用笤帚須,把兩個蟋蟀趕到一塊的人。”


    “你我雙方各派一個搭牙,防止作弊,趕快開始吧。”何老板發話了。


    張老三和毒西施各自都把自己家的大將趕到碗裏,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看客們圍成一團,蠕動著,鬧著叫著。“咬!咬!咬!”“我押張老三的,他的個頭大!”


    賭局現場『亂』成一鍋粥。有雙腳『亂』竄的,有兩隻手控製不住的『亂』打的,更多的是笑得猙獰的油膩中年人。


    作為戰場的大碗裏,精英大師叫囂著,觸角往前『亂』探,一副惹事生非的混混模樣。


    掃把星則是在角落瑟瑟發抖,好像是一個被遺棄在戰場上的少女。


    天哪,這麽兩隻蟋蟀,誰都看的出來誰勝誰負。


    鬥蟋蟀有個玩法,就是兩方給各自的蟋蟀施以搭牙——用笤帚須刺激蟋蟀讓它去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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