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又開始搗鼓起了新玩意:她弄了一張大畫布,在上麵畫上香蕉啊西瓜啊梨啊。嗨,這麽長一條畫布是給人畫國畫用的,現在這是暴殄天物啊。


    雲羅身旁的綠衣小丫鬟是雲羅自懂事以來就一直跟著侍奉雲羅的親信丫鬟。像明帝國這樣的大帝國,皇宮宮女奴婢就有三千,宮女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都是清白人家的端正姑娘。


    丫鬟在雲羅身側,肚子發出不爭氣的叫響。咕嚕嚕~


    “來,你是餓了嗎?這是我剛畫的蘋果,吃一點,吃一點,很新鮮的啊。”


    ……這畫在紙上的東西是能吃的嗎?


    “哎,你不喜歡吃蘋果啊,那我畫螃蟹給你啊。”


    丫鬟說道:“郡主,其實我也不是說很餓,隻是覺得奇怪,都快一個時辰了,怎麽這小子還沒把飯菜送過來呢?”


    “你以為他敢再來啊?”郡主自顧自地畫著兒童畫。


    “說的也是啊,早知如此,我們就該先吃一點點再折騰他。”丫鬟倒是說了一句讓郡主上心的話。


    雲羅一探自己的肚子,扁扁的,好餓啊。


    “小奴你說的是啊,下次記得提醒我,別拿食物開玩笑了。”


    原來這丫鬟名叫小奴。皇宮的幾乎每一個丫鬟都有自己的名字,但都是叫牡丹、杜鵑、小紅、小藍這樣的,至於自己原本姓甚名誰,時間一長很多宮女都忘了。


    在現代人眼中,西安的古城牆古建築,北京的紫禁城,是那麽的雄偉堂皇,可是它們恰恰包含了數不盡的古代勞動人民的血淚。


    一入宮門深似海,許許多多的少年少女一旦踏進了宮門,一生何其屈辱坎坷,到了最後也不能葬在自家墳地,隻能去往什刹海的『亂』墳場。


    小奴這丫鬟也挺鬼馬,她知道郡主也餓,把郡主畫的蘋果拿起來:“郡主啊,這裏有新鮮的水果快拿去充饑吧。”


    郡主一把把畫紙扯掉,似笑非笑:“你敢取笑我?”然後伸手假裝要掐小綠脖子。


    小奴連忙說:“我不敢我不敢,郡主饒命啊。”


    正在她們玩的正開心的時候,小麽子來了:“稟告郡主,禦膳重新送來了。”


    郡主和丫鬟心裏其實是很高興的,終於有的吃了哈哈。


    可是嘴頭說的硬:“你還敢再來啊?”


    小太監一板一眼畢恭畢敬地理開飯盒。“小麽子不敢不聽郡主的話,小麽子叫禦廚把飯菜都改善了。”


    郡主心裏樂嗬嗬的,讓小麽子站住別動,吃飽了再教訓他。


    雲羅正想放開肚皮,吃了第一口飯,覺得嘴巴黏黏的好不舒服。


    “飯是糊的,我的嘴巴都被糊住了!”


    “剛才郡主不是說飯太硬嗎。”


    “你這是故意跟我作對。”說著雲羅又喝了一口湯。


    “哇靠,這是什麽東西啊?淡的跟水一樣,比水還難喝。”


    “郡主剛才說湯太鹹,禦廚才把味兒調淡了。”


    雲羅發飆了:“混賬,這根本不是人吃的嘛。”一把把飯菜全推下桌,霹靂撲隆碗碟碎了一地。


    “你這不男不女的東西,給我滾出去!”


    “郡主,請讓小人在離開前,先替你收拾碎片免得郡主被碎片所傷。”小麽子講的也合情合理,難為他了,他的脾氣是真的好。


    “我會不會被割傷,關你什麽事啊!”雲羅的無賴脾氣又上來了。


    小麽子仍然不緊不慢的說:“請郡主小心身體,餓的話怎麽樣也要吃點東西啊,”


    其實這番話已經講到郡主心坎裏去了,郡主就是小女孩脾氣,不肯表『露』自己真實的感情,非得要哭鬧刁蠻。


    “你煩不煩啊,滾開啊。”郡主火氣一上來踹了正蹲著收拾碗碟的小麽子一腳,小麽子一下子往前撲,手掌被鋒利的陶瓷碗碎片割破,鮮血直流。


    雲羅看到這一幕心裏是又心疼又自責。雲羅的本『性』不壞,隻是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啥有啥,又缺乏管教,才養成了今日這種刁蠻的『性』格。


    哪國的公主不是這樣呢?


    小麽子抓住機會,對郡主說:“奴才知道郡主本『性』不壞,隻是有心事,才這樣對奴才。”


    雲羅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小太監,還沒有哪個小太監能夠這麽近距離的捕獲她的心思。


    “郡主你有心裏話,不妨說出來,讓小麽子替你分憂。”


    郡主見小太監都關心起自己來了,心裏是又不甘又高興,她轉身讓丫鬟小奴給小麽子包紮傷口,小奴感到這有點不妥:“郡主,這……”


    “照我的話去做呀。”


    小奴也隻得從命,小麽子彎腰謝過郡主。


    小奴領著小太監來到下人住的邊屋,她讓小麽子把手舉高好讓她包紮。


    “郡主啊對你手下留情了,還對你這麽好,你真是三世修來的福分啊。”小奴挺話癆的,“哎,我的金創『藥』呢?金創『藥』怎麽不見了。”


    小奴要包紮必須要用到金創『藥』,於是轉身去身後的『藥』箱翻找。“奇怪了,金創『藥』呢。”小奴繼續翻找,她並不知道身後有危險向她走來。


    小麽子趁小奴背對著他翻找金創『藥』的時候,從衣袖裏掏出一根銀針,銀針散發著刺眼眩目寒冷的白光,他悄悄地對小奴伸出毒手——用銀針刺了小奴的『穴』,讓小奴暈過去。


    小奴一個小丫頭片子哪裏懂得那麽多心計,也沒有武功,隻能啪的一樣暈倒在地上。


    小麽子的嘴角顯出滿意的笑,這笑似乎在宣示著他所受的苦辣酸甜都是有用的。


    雲羅郡主又小麽子陪著漫步在皇宮的後花園裏。


    “小奴的病還沒好啊?”


    “是的,郡主。”


    “還有這幾日有你陪著我解悶,不然我真的會被悶死。”雲羅公主的身旁少了小奴這個資曆最老的丫鬟,小麽子就可以趁虛而入咯。


    “哎,你第一伺候我的時候我對你那樣你不要怪我哦。”


    “奴才怎麽敢怪郡主呢。”


    雲羅當然對這迴答很滿意。


    “可是為什麽郡主會覺得悶呢?”


    “小麽子,你是太監,女人的心事你是不會明白的。”


    郡主此話其實也太過了。太監除了和常人有生、殖能力上的區別之外,其他方麵,常人能習武,太監也能,譬如曹公公的童子功,常人有七情六欲,太監也有,諸此等等。


    很多時候,太監是皇宮裏最強的心理學專家。伴君如伴虎,沒有強大的心理學能力,他們在皇宮中是很難生存的。


    往往是這種時候,就越能顯示出一個合格的太監的情商。


    小麽子答應道:“是,想必郡主有心事吧。”


    想讓刁蠻的郡主開口吐『露』心事,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自從我認識那個大笨蛋成是非之後,我就有心事了。”是雲羅你喜歡上那個成是非之後,就有心事了吧。


    “小人也聽過成大俠的事跡。聽說他是英俊瀟灑、英明神武、氣勢不凡、義薄雲天、情義雙全的蓋世大俠。”嘖嘖嘖,這馬屁拍的,讓郡主可高興極了。


    小麽子看郡主很高興,高興的連連點頭,便接著說:“奴才聽說成大俠隻三招便從出雲國高手的手中,救出了太後,武功乃天下第一。”


    郡主高興的笑出了聲:“你被騙了,那都是傳言。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二,天下第一的是不敗頑童古三通。”


    其實他倆都被騙了,成是非的武功和朱雲軒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朱雲軒能輕鬆吊打成是非,要說天下第一,朱雲軒都不發話,哪裏輪的到他成是非啊。


    “這麽無敵的大英雄,想必郡主很掛念他吧。為什麽郡主不去找他呢,終日在宮裏等待,不是辦法啊。”


    “哎小麽子你說的對啊,可是天大地大,我到哪裏去找啊。”


    “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臭味相投物以類聚,先去找他的好朋友。”真不知道這個小太監在打什麽鬼主意,這不就是在慫恿公主出宮嗎?要是公主出了什麽事,十個他也不頂殺。


    “對,你啟發我了。張老三啊!我這就去找張老三!”


    “郡主且慢,你這身打扮錦羅玉衣極為不便,你有老百姓的民裝嗎?”


    雲羅恍然大悟,拍了拍小麽子的肩膀。“謝謝你提醒我啊!”


    邊屋下人的房裏,小奴被全身捆、綁著,嘴也被堵上,掙紮著。


    雲羅和小麽子一副主子仆人的打扮,在街上找到了張老三。


    雲羅逮著張老三便問:“我問你,你知道成是非在哪嗎?”


    這一天朱雲軒也帶著自己的女人雪姬來逛街,一路走走停停,要這要那,雪姬享受到了作為女人的幸福——就是挽著自己男人的手,在自己男人懷裏撒嬌。


    朱雲軒看著對麵街口拱橋上的那位公子怎麽那麽眼熟,拉著雪姬過去一探究竟。


    張老三一看又是這位難伺候的公子,一拍腦袋:“成是非,我怎麽知道?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雪姬當然不樂意朱雲軒走的那麽快了,又是拉又是扯,又是撒嬌:“雲軒哥哥,那邊的大風車好好看啊,雪姬想要。”


    如果朱雲軒能早一步前去察看究竟,接下來公主就不會陷入難關,也不會讓曹閹狗的陰謀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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