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默著。


    “是我們訂婚之後,占意妃告訴我的。


    幾秒間,心緒卻是百轉千迴。


    耳邊的氣息變得不穩,唿吸也在加快。可他還是平淡的三個字:“喝醉了。”


    敷衍的無法反駁的答案。


    平時的況初初很好相弄,可不知為什麽,今天她卻使上勁兒,“不是常說酒後吐真言嗎?”


    “會不會你喝醉了,說的才是心裏話?”


    傅寒之安靜許久,突然冷笑聲,“你今天先問我是不是要結婚,又在這裏跟我繞圈子。想說什麽呢?”


    “要來翻舊賬?”


    ”那好,我來跟你算一算。”


    傅寒伸手,用力將占薇的掰過來,讓她翻了個身,正臉對著自己。明明兩人的距離不到二十厘米,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溫暖的氣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溫暖。


    “想翻舊賬沒問題,我們還是來聊聊你和那個淩寒....”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抱枕來,刮過了他的下巴。力道不重,卻喝示著扔的人有多生氣——況初初很少直接動手。


    可傅寒之豈是輕易服軟的人,“你心虛什麽?”


    況初初從床上坐起來,軟軟的聲音裏帶著怒意,“傅寒之,你出去!


    傅寒之不緊不慢地起身,將床頭燈打開,暖黃色的光落在對峙的兩人身上。況初初的臉上既有憤怒,又是委屈。


    他隻是笑,“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麽要出去?”


    況初初盯著他器張的臉看了會一兒,什麽都沒說,骨碌碌地下了床,拎著個枕頭,氣唿唿地離開了臥室。


    這晚,傅寒之經曆了兩年來最嚴重的一次失眠。


    到了淩晨三點半,他依然仰躺在屬於況初初的床上,腦海裏了無睡意。純棉的被子薄薄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是水果混合著菜莉的味道,聞起來甜而不膩,讓人難以形容。這氣息直困擾著傅寒之,夜晚不知不覺過了大半。


    窗外有涼風吹進來,淩晨的空氣又降了幾度。傅寒之想起況初初出門時的場景,她隻穿了件吊帶,肩膀和手都露在外麵,連外套都沒披一一件。


    傅寒之皺著眉,終於從床上坐起來。


    打開走廊上的廊燈,淺黃色的牆被渲染上了暖色調。傅寒之先是下了樓,客廳裏的沙發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他想了想,又走到隔壁房間的藤椅前望了一眼,才折迴樓上。


    傅寒之開始一間房一間房地找。


    次臥、客房,就連他的房間都看過了。深夜裏,木質地板上響起斷斷續續的腳步聲。隨著時間延長,他的心情一點一點往下沉。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後悔,卻不知道是後悔買了這麽空曠的屋子,還是後悔之前情緒激動時說過的話。


    最後,他停在書房的門口。


    門是虛掩著的,裏麵一片安靜。傅寒之推開門,借著白森森的月光,看見了那個躺在軟榻上的人。她背對著門,小吊帶遮蓋著大半邊,讓人能辨出那輪廓分明的蝴蝶骨。下擺剛好遮住了她,大概是因為冷,睡夢中,她微微卷縮著,試圖抱成一團,自己給自己取暖。


    像隻無處可歸的小貓咪,可愛極了,忍人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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