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濃鬱至極的大殿之內,敖伽化作了一道血影,不斷地躲避著身後那條血焰長蛇的追趕,敖玉好整以暇地站在虛空之上,手中抓著那條血焰長蛇的尾巴,那柄火焰長刀被她化作長蛇之後變得更加靈活了,這種恐怖的力量在她的掌控之下服服帖帖,並沒有任何暴躁的跡象。


    “該死的,是你逼我的,本來這不是為你準備的,現在隻能用在你的身上了。”敖伽的聲音充滿了憤怒,為了最終能夠獲得自由,他自然也是準備了相應的底牌的,本來這道底牌是用來對付敖淵的,但是現在敖玉咄咄逼人,他根本很難反敗為勝,不得不提前翻開這張底牌了。


    敖伽在飛行的過程中雙手結印,指尖出現了一個裂口,有鮮血從裂口之中滴落,那血液裏有著金色的血絲,這意味著敖伽滴落的血液裏包含了龍種精血。


    那些血液懸浮在半空之中,仿佛活物一般流動著,迅速地在虛空中構建出了一個小小的陣法,那陣法十分複雜,一眼看上去仿佛會陷進去,不可自拔。


    與此同時,這陣法也是散發出恐怖的氣息,仿佛陣法之中有著某種極為強大的存在一般。


    敖玉看到了那陣法,瞳孔微縮,似乎是察覺到了一些危險,她手掌一按,龍血熾炎化作的火蛇驟然一分為二,迅速向著敖伽包圍而去,想要搶先毀掉那陣法或者擊殺敖伽。


    “來不及了!”敖伽冷笑,隨著他手印變動,那血色陣法之上有著一道道光芒亮起,陣法最中心的赤紅瞳孔忽然就爆發出了極為明亮的光芒。這一刻,那隻眼睛仿佛是徹底活過來了一般,冰冷的豎瞳直接看向了敖玉。


    敖玉身子一顫,直接凝滯在了半空,她隻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刺中了一般,一種窒息感極為突兀地出現,如同被某種兇悍之物盯上了一般,後背瞬間就被冷汗給打濕了。


    “那是什麽東西?”敖玉眼中掠過一抹疑惑之色,她並不清楚敖伽弄出來的詭異陣法到底是什麽,他們雖然都獲得了龍聖傳承的秘術,但是每個人所獲得的秘術並不完全相同,比如敖伽此刻施展的詭異秘術,敖玉就從未見過。


    事實上,五妖之中,敖淵獲得的傳承應該是最全的,但也不是完整的傳承,畢竟敖淵現在也隻是法相境而已,其次就是敖伽了,他在祖幽血龍殿內是時間僅次於敖淵,也是獲得了不少秘術,而剩下三妖進入祖幽血龍殿的是時間相差不是太遠,所以獲得傳承倒是差不多,並沒有太過明顯的差距。


    情況不明,敖玉也是不敢貿然涉險,她往後退開了一些距離,戒備地盯著敖伽,此刻敖伽身前的血色陣法已經是徹底地改變了模樣。


    陣法變得差不多可以擋住半個人的大小,上麵的花紋明顯繁複了許多,隱約可以看出是一種種妖族的圖案,具體有多少種難以數清楚,而在最中心的地方便是那枚血色的豎瞳,閃爍著妖異的光澤。


    敖伽輕喝一聲,並指點在了陣法的中心,法陣輕顫,發出嗡鳴,隨後一道血光驟然飆射而出,瞬息就出現在了敖玉的麵前,速度極快,好似瞬移一般。


    敖玉情急之下,隻來得及將手中的龍血熾炎化作一麵火焰盾牌擋在身前,那血光便已經到了。


    “轟!”


    龍血熾炎所凝聚的盾牌直接炸開,大部分的火焰直接就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而殘餘一縷縷火焰向著四周濺射開來,下了一場火雨。


    敖玉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身子深深地嵌入了牆壁之上,一道道裂紋迅速向著周圍蔓延而去,那血光已經消失不見,敖玉的胸口被大片的鮮血給染紅了,大量的鮮血湧出,順著她的衣擺滴落到下方的血海裏,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敖伽臉色微白,身前的血色光陣逐漸黯淡了下去,然後徹底消散,看著敖玉的慘狀,敖伽滿意地點了點頭,連這張底牌都翻出來了,要是還無法奈何敖玉,那他真的就可以等死了。現在的情形還算可以,隻是有些可惜了,本來這張底牌他是給敖淵準備的,出其不意的話絕對能夠重傷敖淵,現在敖淵已經知道了,必然會有所防備,就沒有多少效果了。


    敖淵眼睛微眯,低聲呢喃:“羅睺滅世光嗎?居然掌握了這道秘術,看來是給老夫準備的,可惜被敖玉給引誘出來了,這些家夥果然都是心懷鬼胎。”


    敖伽迅速向著敖玉所在的地方飛掠而去,想要趁機斬殺了敖玉,他看得出來,敖玉氣息萎靡,已經是重傷了,雖然還活著,但並沒有什麽戰力,不過敖伽還是帶著幾分警惕的話,能夠在祖幽血龍殿存活下來,必要的警惕性還是要有的,否則早就被人給陰死了,裝死騙人的事情可不是沒有人幹過。


    當敖伽靠近的時候,他終於是確定敖玉已經重傷垂死了,這點洞察力他還是有的,敖玉的胸口已經被那血光給貫穿了,這種傷勢根本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看來笑到最後的還是本座啊!”敖淵看著敖玉染血的麵龐,哪怕是受了如此重的傷勢,敖玉依舊是一臉的漠然,沒有絲毫的表情,更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仿佛受傷的不是她一樣,對於敖伽的嘲諷,敖玉也是沒有任何的迴應,她隻是木然地看著敖伽,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如同一具木偶。


    “真是可怕的女人,可惜了,你若是能夠一直隱藏下去,絕對不會是現在這般結果,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多虧了你,本座才能解脫。”敖伽輕笑一聲,抬手凝聚出一柄血色長槍,就直接向著敖玉的腦袋戳去,他不想再耽擱下去了,趕緊擊殺了敖玉換取解脫的機會才是要緊的,誰知道稍微耽擱一會兒又會出現怎樣的變數。


    血色長槍即將落下,卻是陡然凝固在了半空,再也沒有辦法落下去,敖伽忽然吐出一口鮮血,他不敢置信地往下看去,一柄熊熊燃燒的火焰長刀輕鬆地破開了他的胸口,刺穿了他的身體,他的血肉在沾染上了那些火焰之後就開始燃燒起來,一種發自靈魂的痛楚如潮水一般蔓延了他的整個身軀。


    長刀是從他的身後捅入的,敖伽艱難地迴頭,就看到敖玉一臉淡漠地站在他身後,手上握著那柄火焰長刀,身上哪裏有重傷的樣子。


    敖伽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那個人,艱難地說道:“不。。。。。。不可能,你,為什麽?”他每說一個字,就有大量的鮮血從嘴裏湧出,看起來頗為恐怖。


    這樣的變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當他們看到那邊的景象的時候,全都大吃了一驚,之前他們都看到敖玉被敖伽重傷了,結果現在卻出現了翻轉,敖玉之前到底做了什麽?


    敖玉沒有說話,手掌猛然合攏,火焰長刀直接爆發,那血色的火焰將敖伽給吞沒了,火焰劇烈的燃燒著,不斷傳出敖伽的慘叫聲,他根本沒有辦法熄滅身上的火焰,隻能是看著自己被焚燒殆盡。


    敖淵眼睛微眯,剛剛就連他都沒有發現敖玉是裝作受傷,而且敖玉後來到底是怎麽出現在敖伽身後的,敖淵也沒有察覺,就仿佛敖玉本來就在那裏一般,這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敖淵明顯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但具體那裏不對勁又說不上,總之就是有很多不合理。


    這個時候,敖玉已經熄滅了敖伽身上的火焰,此刻敖伽已經被焚燒得看不清麵貌了,他的氣息極為微弱,但終究還沒有完全死去,敖玉提著敖伽緩步走到了複生之陣前,她看了敖淵一眼,敖淵並沒有任何動作,任由敖玉將敖伽填入了複生之陣內,複生之陣頓時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洗禮的進程頓時加快了許多,隨後,懸浮在半空中的兩枚珠子中的其中一枚落到了敖玉的麵前。


    巨大的血色龍首之內傳出一個宏大的聲音:“這是你應得的,恭喜你,你自由了!”


    敖玉沉默了片刻,抓住了麵前的珠子,珠子直接融入了她的身軀之內,原本她和祖幽血龍殿的那種若有若無的聯係在珠子融入之後就斷開了,敖玉輕咳了一聲,吐出了一口暗紅色的鮮血,麵容上浮現了一抹喜悅之色。


    敖淵挑了挑眉,他看得出來,敖玉身上的束縛確實被解開了,看來這一次真龍殘魂並沒有欺騙他們,他確實願意幫他們解開束縛,不過敖淵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不符合真龍殘魂的性格,按照常理來說,真龍殘魂是不可能為他們解開束縛的,至少現在不可能。


    敖玉解開束縛之後,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旁邊盤膝坐了下來,默默地吐納著,淡淡的妖力在她周圍湧動,化作了一片血雲,遮掩住了她的身軀,隻留下了一道道淡淡的影子。


    敖淵的視線落到了遠處的牆壁上,牆壁上的印子還在,印子的中心有著一灘血液,看起來十分的真實,但是原本應該在那裏的人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敖淵的眼底掠過了一抹陰霾之色,他輕歎了一聲,說道:“你不打算離開嗎?現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片刻的沉默之後,血雲之中傳出了一個聲音:“想走的話什麽時候都可以走,不過我還有事情沒有辦完,敖淵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是不該做的。”


    敖淵卻是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恣意,他淡淡地說道:“老夫和你不同,雖然做了那麽多年的囚徒,但是老夫還是不願意當狗。”


    “哼,你會後悔的。”


    血雲中不再有聲音傳出,血色龍首的目光落在了敖淵的身上,周遭的氣氛驟然變得有些凝重,敖淵淡然一笑,說道:“現在對老夫出手可不劃算?還是你想要計劃全都落空?”


    “你是在威脅吾嗎?”這次的聲音並未在大殿之中迴蕩,而是直接出現在敖淵的腦海裏。


    敖淵饒有興趣地看著敖璿和敖浚之間的交手,平靜地說道:“你可以這麽認為,陛下,你應該知曉,我們之間並沒有利益衝突,你沒必要如此敵視老夫,你想要徹底複生,還離不開老夫的幫助,當然了,老夫要做的事情也還需要你幫忙,在此之前,我想我們之間還是有著共同利益的,不是嗎?”


    “希望如此!”真龍殘魂再度沉寂了下去,他也很清楚,此刻對敖淵出手是不合適的,就算真的能夠鎮壓了敖淵,他的複生計劃也必然會失敗了,所以他隻能選擇妥協。


    對於這個結果敖淵並不意外,他能夠如此平靜地麵對真龍殘魂,自然是有著自己的倚仗的,敖淵看著那氣息不斷增強的血色光柱,喃喃道:“誰能笑到最後呢?”


    敖伽被敖玉擊敗,敖璿倒是並不算意外,畢竟敖玉之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確實十分強悍,在敖玉將敖伽填入複生之陣的時候,她一直關注著那邊的情況,在確定那珠子真的可以解開束縛之後,敖璿的出手就愈發狠辣起來了。


    如果說之前她還有留手的話,這一刻就真的是動真格的了,濃鬱的血色妖力凝聚成了一隻隻巨大的龍爪,將虛空拍得粉碎,龍爪之上蘊含著恐怖的力量,敖浚雖然勉力抵擋,但總是被不斷地拍飛。


    敖璿冷哼一聲,說道:“敖浚,再不出手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敖璿此言其實是在試探,她覺得敖浚有些古怪,你說他強吧,還真沒看出來,不然也不會被她追著打了,但要說敖浚弱,他卻是一直堅持到了現在,連敖伽都已經死了,敖浚卻依然還活著。


    並非是敖璿不想殺他,而是敖璿已經下殺手了,但敖浚依然是苦苦支撐著,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別,這就有些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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