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平靜地迴答:“我知道。”


    他似乎沒有什麽罪惡感,所謂的知道自己錯了這樣的一個信息,也是從葉霖憤怒的態度中得到的,可以說,如果葉霖不生氣,他甚至都不會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是惡劣的。


    他所有記憶的時候生活的世界就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的純血族還沒有向現在這麽稀少,吸血鬼,狼人和人類,勢均力敵,形勢比現在要嚴肅得多。


    千年的沉睡,記憶模糊了的他,對這片土地沒有一絲歸屬感,隻是因為知道自己在等人所以留在這裏,一直一個人躲在城堡裏,厭惡其他的所有,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走進他的內心。


    灰暗的世界連光都沒有,自然也不可能有其他。


    “你——”


    “閉嘴!”


    路宇知道衛卿的實力怎樣,而且知道如果衛卿這個純血血族發起怒來,他們可能一個都活不了!


    吸血鬼發展到現在純血血族隻剩下一個衛卿,更加淒慘的狼人那邊壓根就不可能有可以和他匹敵的純血狼人。


    “老大……”


    “你為什麽要故意那麽做?”青年繼續問。


    衛卿猶豫了一下,“隻是想讓你依賴一下我而已。”


    而已。


    “把狀況變成隻有你一個人能夠扭轉的情況,然後讓我不得不去依賴你?”


    來的時候,迴憶起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葉霖卻是心軟了,可麵對現在衛卿的話語卻也是忍不住覺得一陣莫名的嘲諷。


    衛卿沉默不語,看來是被葉霖說中了心思。


    “可我現在後悔了。”


    後悔,這個衛卿曾經自認為自己的字典裏絕對不會出現的一個詞語,最終還是出現了。


    “我在想辦法挽救。”


    不知所措的迷茫在他眼中轉瞬即逝,快到讓人根本無法捕捉。


    “怎麽補救?你能讓我們那些死去的兄弟活過來?!”


    不知是誰又喊了一句。


    “抱歉,我沒有那樣的能力。已經死去的無法複活,但奄奄一息的可以。”和別人對話時,他聲音中的平靜始終讓人毛骨悚然。


    而方法自然就是變成吸血鬼。


    “有點事情不是補救就可以的。”


    誰知道衛卿以後還會不會做出類似的事情?衛卿的確知道自己的錯了,可在葉霖看來,他根本就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錯在哪裏。


    衛卿:“……”


    “可正義是需要有人犧牲的。”衛卿也是有備而來,但包括葉霖在內的所有人好像都被他的這句話給嚇到了。


    “那些人犧牲換來和和平,相信他們也應該死而瞑目了。”


    “從今以後,隻要有我在的一天,吸血鬼就不會與人類為敵,吸血鬼和人類將和平相處。”他的聲音幾分輕飄飄,但卻蘊藏著能夠讓所有人感受到沉重的重量。


    吸血鬼和人類是天地,人類是吸血鬼的食物,生存的鬥爭隻能以一方的落敗為結局。


    “你做好決定了?!”


    其他人理解不了,可葉霖能理解,衛卿這是打算把父母的研究成功推出來了嗎?那樣的話的確可以!


    他笑笑,“因為我要成為被人喜歡的英雄啊。英雄要維護和平不是應該的嗎?”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就算葉霖相信,也還是有著一大堆的人不相信,一直以來的敵人突然說要幫他們,那些人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稀奇。


    “我可以發誓。”


    後來,隻聽衛卿在嘴裏念叨了些什麽,身下突然亮起一陣血紅色的光芒,在那血紅色的光芒中起誓。


    ——


    “我曾經聽說過,血族一旦立下血誓就不能夠反悔,立下的誓言會成真,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聽到路宇的喃喃,其他人沉默下來,麵對這樣的突然的轉變不知該作何反應。


    ——


    “霖霖。”


    立完誓的衛卿向著他伸出了手,“這下子我不能反悔了,你能……相信我嗎?”


    葉霖猶豫著,指尖都在顫抖。


    “你要跟他迴去嗎?”


    鳩突然出聲。


    “我……”


    “立下的誓言無法反悔,人類和吸血鬼必須和平相處,即便是他自己也無法反悔自己立下的誓言,無法違背這個和平傷害我們。”


    少女長發飛揚,飛揚的神采竟是讓葉霖想起了鳩第一次來到城堡時的模樣。所有人都已經對他厭惡時,隻有她一個人還在堅守。


    “你之前,都是被他強迫的吧?”


    衛卿一眯眼,周身的氣勢驟然危險了起來,而葉則是瞪圓了眼睛,急著解釋,“不是!”


    之前那些想要厭惡值的行為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和衛卿無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和你無關。”男人冷冽的聲音如同那自地獄吹來的寒風一般,帶來刺骨的疼痛。


    “霖霖,我成為英雄了,你現在可以喜歡我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神色,如同虔誠的信徒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神隻。


    同時,那些消失的吸血鬼不止何時出現在了衛卿的身後,頭顱低垂,神情恭敬。


    是那個時候自己說過的話。


    葉霖一個恍惚。


    “霖霖……”


    葉倩喃喃出聲,心中複雜的情緒分不清是希望葉霖答應還是不希望葉霖答應。因為她也看不透衛卿。


    時間靜靜的流逝。


    草叢中的蟲鳴悠閑卻又帶著幾分刺耳。那鳥叫本來是動聽的,可卻因為沒有節奏而讓聽者無端生出幾分煩躁。


    “喜歡這種事情,不是可以不可以的事情。”葉霖深吸一口氣。


    他隻是一個任務者啊喂,和一個任務對象談論這些不合適,葉霖如此提醒著自己。


    “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他算是什麽?!


    【衛卿厭惡值+40,當前厭惡值100!!】


    【宿主大大恭喜!!】


    係統激動的語無輪次。


    葉霖卻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然而不待他反應,衛卿那邊就幽幽地看著他,幾乎是一字一頓:“我果然——”


    “最討厭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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