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麽都是錯的樣子,那自己到底該說什麽?


    “你不會引爆炸彈的……對不對?”青年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說著,怯生生地觀察著他的反應,緊張極了。


    顧城沒有立刻迴答他,空氣就那樣詭異地沉默著,氣氛壓抑極了。


    葉霖動了動手指,緊張得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良久。


    顧城用一種很是複雜的視線看著他,裏麵包含的情緒很多,每一種都是那樣的強烈。


    就像是一張畫布,被潑上這種濃厚的顏色之後,各種顏色斑駁在一起,最終變成了黑色。什麽都看不出來的黑色。


    “是,我不會引爆炸彈。”顧城幾分無可奈何的笑著,氣勢還是那麽可怕,葉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他還在生氣,“我怎麽舍得傷害你?”


    對啊,就算再怎麽生氣,在腦中把想要實施的懲罰預想過多少遍,可到了最後的時候,他還是下不去手。


    “所以,我幫你取下來了。”


    “嗯嗯嗯。”


    青年順從地點著頭,微微猶豫之後,緩緩伸出了手——


    揉了揉男人的頭。


    然後繼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就連唿吸也跟著放輕,觀察著男人的反應。


    “你這是在安慰我?”顧城一瞬間哭笑不得。


    “……嗯。”


    青年想要把手收迴去,卻沒能成功,被顧城握在手中。顧城握著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你知道如果這次我沒能及時趕到會發生什麽嗎?”


    葉霖輕輕點頭,幾分心虛:“知道。”


    他會死。


    “我不會讓這次的情況再發生了。”


    剛剛被葉霖安撫好的顧城眼底的兇獸在此暴動了起來。


    他近乎虔誠的低頭吻了一下青年的手,然後——


    青年不知怎的,突然開始劇烈掙紮了起來,但仍是沒能逃過自己的命運。


    “哢嚓。”


    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手銬了。


    葉霖整個人呆如木雞。


    或許是因為太過於敬業吧,他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沒辦法獲取厭惡值了。沒辦法去獲取其他人的厭惡值了。


    “你,你這是非法囚禁——!”


    “不是。”顧城慢條斯理地將手銬的另一邊靠在了自己手腕上,突然壓低了聲音:“隻是情趣而已。”


    葉霖眨眨眼。


    “可你這就是在限製我的行動。”


    “你也在限製我的行動。”顧城晃了晃手上的手銬,將兩個手銬相連的鎖鏈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透過鎖鏈,葉霖也感覺到手上的鎖鏈在輕輕顫動。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顧城的手腕,最後看了看那大約有一米長的鎖鏈。


    好像……有那麽一絲絲道理?


    “可這又不是我給你帶上的。”葉霖盯著自己的手腕出神,小聲嘟噥。


    然後顧城就把自己手上的手銬取了下來,握住葉霖的手,再葉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接住葉霖的手把手銬待了迴去。


    葉霖: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變態!”


    還有反派必備的嘲諷笑容。


    這是葉霖目前能想象出來的最好的迴複了。


    “如果你非要這麽說的話,我可就——”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顧城的話。


    小護士渾身僵硬的站在門口,剛剛敲了門的手舉在半空中,繼續舉著不是,放下去卻也不是,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樣。


    “什麽事?”


    小護士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貪下這個其他人都避之不及的苦差事。


    都是顏控惹的禍!


    嗚嗚嗚……


    雖然她很可能要死了可她還是要感歎一句兩個人真的都好帥,看起來好配嗚嗚嗚。


    “什,什麽事都沒有!打擾了真的非常抱歉!麻煩就當我沒有來過,你們繼續吧!”


    小護士一連串地說完那麽多話之後,頭也不迴地撒腿就跑,就跟後麵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著她跑似的。


    葉霖看的目瞪口呆。


    看了看顧城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再想想剛剛被嚇怕的小護士,葉霖毫不猶豫地把頭埋進了被子裏,飛快地說了一聲:“我困了,要睡覺,你先不要說話,不要打擾我睡覺。”


    卻因為太急而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明明那個時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現在卻因為傷口被扯到眼眶中便溢滿了淚水。


    顧城怎麽可能發覺不到葉霖那一個小小的發抖,眼中的所有情緒都被心疼所取代,竭盡所能地放柔聲音:“扯到傷口了?”


    葉霖聲音悶悶地迴答:“沒有!”


    都委屈成這樣了,竟然還說沒有。


    顧城失笑,不再是止於眼眸之中的笑意,而是笑出聲的那種。


    笑聲低沉而具有磁性,因著一夜未眠的緣故,還帶著些許沙啞,很是撩人,就連葉霖也忍不住酥了耳朵。


    剛把頭鴕鳥似的埋進去,現在就忍不住露出頭來了。


    先是露出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謹慎極了,生怕自己被發現。


    可顧城一直在看著他,又怎麽可能注意不到。


    葉霖剛把眼睛露出來,就撞進了顧城滿是笑意的雙眸,一個激靈,立馬就要做起來,卻又又扯到了傷口,立馬倒吸一口氣,反射性可憐巴巴地看著顧城。


    其實這點疼根本就不算什麽,即便不是在那種危機的情況下,就是平常,葉霖也可以做到麵不改色。


    可這個時候……


    “疼~”


    他小獸一樣地看著他。


    可能是因為有人關心吧。


    麵對這樣的葉霖,顧城怎麽還氣得起來?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呢。”


    顧城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青年柔軟的發旋,“我叫醫生來看看。”


    說罷,按下了床邊的那個按鈕,手移動的時候,鎖鏈嘩嘩作響。


    ……


    是夜。


    躺在床上的青年眉頭緊皺,小聲嗚咽著,像是做了什麽噩夢,雙唇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著些什麽,但卻又沒有聲音。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顧城驟然睜開了眼,握緊了葉霖搭在被子外麵的雙手,剛想叫醒他,卻發現自己的手被迴握了。


    在抬頭看葉霖,緊張地眉頭已然鬆開。


    顧城失笑,就那樣握著葉霖的手守了一夜。


    ……


    第二天,葉霖是被係統給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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