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吒天見衛明拒絕,麵上不由微愣。


    看來有些事是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了。


    他心中突然有些失落,也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衛明看著刑吒天,避開了他的詢問目光。


    他深吸口氣,聲音低落:“刑隊長,就我個人的立場來說,我確實偏向於那些新人!我對於木盾他們的前途,更是十分的看好。所以,在以前的一些小事上,我曾經去為他們出麵站台。”


    “不過刑隊長,我是執法隊的掌權人,我不能隻憑借一己好惡,去做出不利於執法隊全體成員的選擇。”


    “不管是邱菊也好範山也罷,他們作為軍團鎮守多年,就算他們本人不在乎其中的那點利益糾葛,可他們手下的那些執法者呢?咱們作為高層,不會在意那一兩萬的軍團功勳,可下麵的那些隊員們呢?他們可能因為缺少那麽幾點的功勳,與某件心儀已久的好裝備擦肩而過。”


    “我知道,範山他多半不會來拒絕你。畢竟他出身於你們戰隊,受過你們隊伍中不少人的恩惠!他礙於情麵,很可能就會硬起頭皮,去答應你們的要求。”


    “可是邱菊呢?她一開始出身於鳳隊。說到個人交情,實際上她與施姌走得最近!她們從一開始就在同鎮雙月星,難道不是這樣的嘛?上次邱菊是作為執法隊的副隊長,隻好隨我去為你們戰隊出頭,可在背後她並不是毫無怨言啊!”


    “你難道,讓我為了此事,去對邱菊開口的嘛?”


    “唉……邱菊她追隨我的時間最久,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去做違心事。我要怎麽去對她開口呢?我難道去說,讓咱們隊中的執法者,以後都去學會省吃儉用,把所以收獲分給戰隊一部分。可我憑什麽,對她提出這種要求呢?這也就罷了。最不可能的是,我無法讓邱菊同意,你要她跟以前的那些好朋友好姐妹,去相互對抗的嘛!”


    “我們執法隊的組成人員,正是從你們三隊裏麵抽調來的。無論我是要徹底倒向你們當中的哪一方,隻怕立即就會造成執法隊內部的分裂。這種嚴重的後果,可不是我在故意的危言聳聽。這些來自於隊伍內部的衝突?我真的不想它們發生啊!老刑,咱們來將心比心,你覺得我要怎麽去對待,那些不同意見的下屬們?他們很多也都是執法隊的老人,換作是你的話,你能忍心去對他們下手懲處的嘛?”


    “老刑呀,實際上你管理戰隊也已經很多年了。你肯定懂得,這些是我作為執法隊的管理者,必須去考慮周全的事情啊!”


    刑吒天點了點頭。


    他依然是不甘心。


    “老衛,你說的,我都懂。”


    “可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木盾他們被無辜打壓,不能眼睜睜看著軍團未來的真正希望就這樣消失,也不能看著那些因為私心而損害大局的人,繼續猖狂下去啊!”


    “迴想當初,讓訓練場麵對公眾開放的建議,不正是你和李逸首先提出來的嘛?可是到了如今,到了這件事就要結出成果的時候,更到了需要你來支持它的最關鍵時刻,你為何突然就要袖手旁觀呢?你難道是要讓它去半途而廢的啊!”


    衛明突然抬頭,死死看住了刑吒天。


    他麵上浮現一些怒意。


    “老刑,你話可以隨口說,可事不能隨意做!”


    “你為何,就不能去多想一想,既然當初是李逸和我的共同提議,那他為何到了現在,對於木盾他們不聞不問了呢?他難道就不想看到軍團中天才輩出,他難道就不想看到軍團日漸強盛?”


    “我就把實情直接來告訴你!當初,就是李逸主動來找上了我。要說我和他的私人交情?可也不會差在哪裏!那時候,讓訓練場對公眾進行開放吸取新血的提議,正是當時龍隊的贏團長授意副隊長李逸,來跟我進行提前商討,然後我們才去正式提議。”


    “難道,贏寒他作為團長,就是想要來壓製新人?難道李逸他們,就是真的不顧大局?老刑啊,人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更不能把原本的事情愣是顛倒過來的啊!”


    “你難道就不去想想,如今為何會走到這一步?本來事情完全可以按部就班的展開,那樣對於大家都有好處,可為什麽就搞成了現在的這種緊張局勢呢?”


    “我能理解,你們見到天視出現,那時候重視激動的心情。這也包括鳳隊長在內,可事情怎會搞成了這樣呢?要說這件事情,我不會去埋怨她,本來她的個『性』就是最易於衝動,她要是對於木盾的事情無動於衷,反而是不正常了。”


    “可是,老刑你呢?你當時就在一旁,你真的不能去攔下她的,你真的不能去阻止雙方的激烈對立嘛?為何一定要讓事情發展到現在的這種情形呢?”


    “難道,你心裏麵對於龍隊和鳳隊就是那麽痛恨,非要最後來一個你死我活才可以的嘛?這種事情,你怎麽可以去偏重於私人立場……如今,事情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不論是惠瑩還是鄒海,都很難去做出讓步了,龍鳳兩隊的其他高層隻怕也難置身事外。”


    “咱們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刑吒天就不能去退上一步嘛?”


    刑吒天低頭不語。


    最後又抬起了頭。


    “衛隊長,我承認當時沒有考慮周全,也承認不該對於龍鳳兩隊心懷怨恨。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你來說,惠瑩會跟木盾和解的嘛?鄒海會去轉變他的立場嘛?”


    “我不是沒有勸說過鳳隊長,也不是不想去阻止她,可她當時卻來問我:‘如果今天鍾隊長他依然還在,又會是如何去做呢?’所以衛明,我現在也要來問你一問!衛隊長,如果今天鍾隊長他依然還在,又會是如何去做呢?”


    衛明愣了愣,又搖起了頭。


    他聲音突然變得有氣無力。


    “老刑,你我也都知道現在的情況,我自然不能讓它繼續惡化下去。我不能答應你,我還是要站在中間立場才行。”


    “其實,我衛明同樣會有私心,也會在心底念著那些熟悉的舊人,不論是他們還是木盾那些新人,我都不想看到他們繼續去激烈的對立。他們都是暗黑軍團的成員,怎麽能去落下淒慘的結局。”


    “你剛才說,可以讓那些具備傑出天賦的新人,加入到我們執法隊當中?”


    “可是刑隊長,那些新人有幾位會是真心實意想要加入我們執法隊中的?俗話說,強扭的瓜它從來不會甜。”


    “以前,不是沒有人對我提議,去招收一些新成員吧?可下麵大部分的執法者,都會來表示反對。大家夥的飯碗,我衛明還是要去多做考慮!這次的新人,也正是這個道理。他們若是加入進來,更可能會成長為隊長級別的高層,那以後執法隊的蛋糕要如何去分?總不能對他們甜言蜜語,最後隻讓人幹活不許人喝粥!那還不是要牽扯到邱菊和範山他們,你還能讓他們都去退位讓賢的不成?”


    刑吒天看著衛明沉默不語,麵容上『露』出明顯的失望。


    “老衛……”


    衛隊長突然嗬嗬一笑。


    “刑隊長,我不能同意的理由,還有一個。那就是上次辛長老曾經留下話來,要我保持執法隊一貫的中立,要緩和你們雙方的關係!我心裏對辛長老的指示,全心全意的讚同啊!”


    “老刑,還記得當初,你跟施姌一起組隊在瀚蘭星的『迷』『亂』海,一起執行任務的情形嘛?那時候你們遇到危險,惠勝前輩也曾經去救援過你們啊!”


    刑吒天點頭,沉聲道:“我記得。”


    衛明看著刑吒天,麵上『露』出迴憶的笑容。


    “那你也還記得,當初在雷震星,鍾隊長和辛長老帶著我們,合力擊殺雷龍的事情嘛?那時候戰鬥結束,你已經累癱,是贏寒背你離開的。你居然還有心情去開施姌的玩笑,結果被她一腳給踹飛!嘿,那時候我們在一起那麽開心,你難道都不記得了?”


    刑吒天沉默數秒,突然也是一笑。


    “我當然記得!”


    衛明連連點頭,嘿嘿失笑,眼中變濕潤。


    他舉手搓了搓臉:“我知道老刑你,一直擔當著軍團中最危險的任務!當時,你帶隊負責去開拓新地星,結果遇到了生死危機,正是贏寒帶著李逸鄒海救了你的『性』命,你肯定不會忘記的啊!”


    “所以,所以現在,你來找我聯得什麽手?你一定要去跟他們分出誰高誰低,非要一方倒下去才能罷手的嘛?”


    “老刑,所以咱們就去跟他們好好的談一談!你說,好嘛?好不好?好不好!”


    衛明情緒變得激動,用力伸手抓住刑吒天肩膀搖晃。


    刑吒天怔怔望著衛明,他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他眼中,同樣有淚珠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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