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歌輕笑出聲,眼神也變得溫潤婉轉。真氣在喉間流轉,清朗柔和的笑聲帶著特殊的頻率傳入眾人的耳鼓,幾人胸口的煩悶竟瞬間消去大半。


    玄武的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摸摸頭,他尷尬的笑道:“老大你好厲害!好像能看到我心裏麵似的。”


    “我可沒練過讀心術。”蘇雲歌微笑著搖頭,心中卻暗自冷笑。直到現在,死人依舊令她作嘔!所以她殺人喜歡攻擊要害,除了可以省些氣力之外,這也是避免屍骸支離破碎的好方法。她是很尊重人權的,尤其是死人的!


    “沒有目睹過死亡的人,你能指望他製造死亡嗎?”天生噬殺成性的狂人畢竟還是少數吧?蘇雲歌的話讓他們陷入了思考。


    蘇雲歌微垂下頭,完全沒有催促的意思。目光向內帳的隔簾瞟去,簾後那一抹淡青,該是若梅的衣擺吧?有時候我也覺得若梅對營中發生的事有些過於關注了。


    但既然是她認同的助手,多幫她分擔一些也是作為侍女的體貼。輕輕皺了皺眉,無視於心間蕩起的那一絲不安。


    “我懂了。”分神不過片刻,白虎的聲音便傳入耳中。“若是不能適應戰場的殘酷,隊員本身的實力根本發揮不出來,那麽再多的訓練也就無濟於事了。”


    蘇雲歌輕輕點頭,見其餘四人也出現明悟的神色,這才肅然喚道:“青龍!”


    “在!”青龍即刻起身跪倒。


    “令你所屬青龍大隊,即日起遍查方圓千裏之內盜匪,選擇窮兇極惡之輩的信息迴報於我!”


    “是!老大打算用它們練兵嗎?”青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是啊。”蘇雲歌邪笑出聲。“順便報效祖國了!”


    青龍大隊的速度果然很快。四五天的功夫蘇雲歌的桌上已擺出了七份報告。仔細讀來,我不由暗自點頭。青龍不愧是斥候隊長,對上司的意圖了解得相當透徹。這七夥人馬均是擁有自己巢穴的悍匪,所作所為也多兇惡好殺,自有其取死之道。


    見老大點頭,青龍終於鬆了口氣。自己這位老大不僅心思縝密、武功高強,且於行兵布陣中自有一套匪夷所思的理論。整個人就像個謎團般令人猜不出、看不透。


    麵對麵交手時,能真實的感受到‘他’形諸於外的霸氣,和比自己這個真正的軍人更加簡潔利落、行之有效的攻擊方式。那應當是經過了無數廝殺才能於生死間得到的體悟。當‘他’晶亮清澈、透查人心的眸子從自己身上掃過的時候,青龍隻覺得自己的心冰寒如深淵之水,但又似包裹著一層熾烈燃燒的火焰。


    這一刻,他沉迷了!沉迷於蘇雲歌矯健身軀裏蘊藏的龐大力量,沉迷於幾乎無視防禦的攻擊能力。在他心裏,蘇雲歌已幾近於神,拯救一切的神!


    在訓練中,他比任何人都還要刻苦,因為他想離神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自己能站到她的身邊為止。但卻在下一次麵對她時發覺兩人間的距離拉得更遠了。又或許是因為自己真的變強了,強得更加了解她的可怕。


    這便是所謂經驗的差距嗎?可是老大的經驗又是怎麽來的?


    蘇雲歌讚許的對他點頭道。


    “做得很好。”


    一旁的朱雀仿佛已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追問道:“老大,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別急。”麵具下,笑容如山林中的野花般肆意綻放。“你們五個一人選一個對手。交戰時,全體隊員都交由負責的人指揮。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暴露身份。剩下的兩個就留給我玩吧,順便給你們介紹幾個好玩的方法。”


    漫不經心的語氣後是充斥著強大自信的目光。她不是是將軍,若是戰場上的正麵交鋒或許她占不到多少便宜,但她有她自己的做法。剿滅山匪對她而言還稱不上難度很高的任務,最大的問題反而在如何讓菜鳥成長方麵。


    “那我們是不是該起個威風點的名字?”聽說不能暴露身份,玄武立刻提出了要求。顯然這些日子以來他起名起上癮了。


    “隨便你。”總覺得玄武心性衝動而又簡單,有時就像個孩子一般頑皮。對於完全沒有童年的蘇雲歌來說,跟這樣的人相處有種新鮮的感受,心情也會隨之鬆上幾分。


    “黑旋風好不好?”玄武眼睛晶亮,像是得到了一件上好的玩具。


    還李逵呢!蘇雲歌暗自好笑,輕輕的搖頭。


    “那神風大隊好不好?”他毫不氣餒,仿佛樂在其中。


    “不好!”又不是小日本的神經病敢死隊。


    “那上天入地、唯我獨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無堅不摧的神龍幫呢?這個名字夠威風了吧?”


    朱雀終於忍不住插嘴道:“等你報完名字,天都黑了。你還打個屁啊!”


    “殺戮之神!”青龍的喃喃低語卻被玄武聽在了耳中。


    “對了!就叫戮神,殺戮之神!”玄武一躍而起,嚇了青龍一跳。


    看著玄武一臉滿足的笑意,蘇雲歌終於輕笑著點頭。一個玩笑般的名字,竟令他歡喜得好似打了個勝仗一樣。那一場真正的勝仗呢?直到她帶著隊員站在望峰山下的時候,還在考慮這個問題。


    “老大,你真的隻讓追月大隊進攻嗎?他們目前還不足百人,山上的盜匪卻有數千之眾,這不是以卵擊石嗎?”提出疑問的雖是朱雀,但看到其他幾個的神情,想必心中的潛台詞也不外如是吧。


    “追月!”淡漠的目光掃了過去。“我說的事情,你哪一件辦不到?”


    “沒有!”追月仔細的想了想,方才迴答。追月從不是浮誇的人。既說出口,便必定可以做到!


    “那麽,這是命令!”薄薄的唇瓣間吐出的字句如春風般輕柔,卻立刻讓幾人閉上了嘴巴。


    從初次共事的那一刻起,幾人便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位老大最基本的治軍原則。她在訓練隊員時雖然大多嚴肅中略帶冷酷,卻也有笑罵著一腳踹過去的隨性。即便是聽到些不堪入耳的咒罵,也不見得如何著惱,隻是第二天訓練的分量會加多兩成而已。用老大的話說:看你們精神還不錯嘛?但隻要口中說出命令二字,她所需要的就隻剩下絕對的服從和不折不扣的執行。


    “軍令一下,違令者,殺!”那一刻彌漫在營地校場的陰冷殺氣,仿佛散發著如血霧般的淡紅色澤,浪潮般對著他們衝刷過來。不僅僵硬了他們的手腳,更牢牢的桎梏住眾人的心髒。再過多長時間他們也無法忘記。


    當天夜裏,追月帶領第五大隊所屬八十二人,從望峰山北麵的峭壁處攀了上去。兩個時辰後,望峰山惡虎寨的三位寨主已眼蒙黑布,死狗般堆在蘇雲歌的營帳之外。


    “八十幾人對上數千人必定不敵,但若是對上三個呢?”蘇雲歌緩緩的對帳內幾人說道。她不是個好老師,也不懂該教他們什麽,隻能把自己的思想和做法表現給他們看。能學些什麽?學多少?就看他們的悟性了。畢竟她的方法並不適合所有人。


    “還順利嗎?”蘇雲歌問追月。


    追月沉穩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興奮。“很順利!青龍給的消息十分準確。這次行動我們共斃敵五十三,生擒三名,其餘敵人均未曾驚動。隊員中有兩名在撤退時受了點輕傷,無人死亡。”


    “很好!把那三人帶上來吧。”不枉她讓青龍提前派人混入山寨。


    “是!”追月衝我輕施一禮,轉身出去提人。


    不多時,三人已被帶入帳中。黑巾摘下後,三張各異的臉孔上是相同的茫然表情,想是還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吧。


    “你是什麽人?官差嗎?”開口的是個虯髯漢子。根據資料,應是惡虎寨中的三寨主錢全。別看他外表粗豪,其實卻心思細密,是個軍師般的人物。很得大寨主的信任。


    “我們就是大名鼎鼎的殺戮之神!”跳出來迴答的是一臉得意的玄武。他的聲音如孩子般清脆響亮,但顯然有些興奮的過頭了。冰寒的目光刀鋒般掃了過去,玄武一凜,訥訥的退了迴去,再不敢多言。


    “殺戮之神?沒聽過!你們是哪條道上的?”錢全滿臉的疑惑,瞪著我問道。


    “到了這個地步還想盤我的底麽?”蘇雲歌輕笑著將目光轉向左邊的方臉男人。“張寨主就不說句話嗎?”


    “看來閣下是衝著我們惡虎寨來的。兄弟在什麽地方得罪閣下了麽?”


    “談不上!”蘇雲歌淡然迴答。


    這方臉男人就是惡虎寨的大寨主張典。長得雖平凡,卻是個心狠手辣的家夥。身上背的命案或許不比我少。


    “那是想替天行道嘍?”張典冷冷的問道。陰沉的眉目中蕩漾著一絲不屑。


    “受不起!”依舊是淡漠的反應。她也不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鬼,配不上這個冠冕堂皇的形容詞。


    “為名?”


    “沒興趣!”


    “求財?”


    “犯不著!”


    “那……”張典險些連‘圖色’都說了出來。蘇雲歌一徑的否認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那你為什麽要與我們結下這種梁子?”


    “純粹無聊而已!”


    相信被她的迴答氣瘋的絕不隻張典一個,但他卻是第一個罵出口的。


    “你***腦子有病啊!”


    “沒錯!”蘇雲歌坦然承認,但脖子上突然多了兩柄長劍、三把鋼刀的張典,卻再不敢罵出半絲聲音。


    “啊!我忘了說了。”平和的揮手,讓追月他們退下。蘇雲歌全不理會這三名盜匪怨毒的目光。“


    我這些弟兄很不喜歡聽見別人罵我。”


    張典聞言,狠狠的咬牙道:“老子今天認栽了!你到底想怎麽樣?是男人就給個痛快話!”


    “簡單!就請幾位給我講個笑話吧。若是能逗得我笑,我便放了你們。”蘇雲歌一邊說著一邊暗自好笑,她又不是真正的男人,幹嘛要給個痛快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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