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是最溫暖的,蘇雲歌又跑到那棵櫻花樹上躺著,才躺下,頭頂上方就來了一個陰影。


    她眯了眯眼,看到是蕭南朔的蟒紋繡著的墨色鎏金邊的綢衫。


    “你擋著陽光了。”蘇雲歌不滿的看著蕭南朔。


    蕭南朔坐到了樹幹上,蘇雲歌見狀也跟著坐了起來。


    “幹什麽?”


    “你幹什麽我就幹什麽。”蕭南朔有些理所當然的說道。


    蘇雲歌皺了皺眉,“我想睡個溫暖的午覺,但是你擋著我了。”


    蕭南朔看著她,想要透過那雙眼眸看出什麽來,可是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那雙眼眸如此的澄澈,如同萬裏晴空,沒有絲毫**與雜念。


    此時此刻,全心全意的隻是映著他的容顏。


    心裏不禁猛然動了一下。


    他透過那雙瞳孔,看到了自己的容顏,他發現自己映在了她的眼底。


    不知道為何,心裏有種莫名的亢奮。


    “蘇雲歌,你不是想要雪蟾蜍嗎?為何不求我?”蕭南朔鳳眸裏一陣暗色湧動。


    蘇雲歌聽著蕭南朔的問話,不禁有些想笑。


    她果真笑了出來,清脆悅耳的笑聲響在蕭南朔的耳邊,讓他的心神有些微晃。


    他眼裏一陣氤氳,有些著迷的看著蘇雲歌精致的側臉,未綰的長發隨著微風輕輕飄動著。


    他驀然想起了什麽,從懷裏掏出一根簪子。


    蕭南朔抬手輕輕撩起蘇雲歌墨黑的發,動作間帶著不自覺的親昵。


    “什麽?”蘇雲歌轉過頭疑惑的看著他。


    “別動。”蕭南朔輕輕的說道。


    蘇雲歌聞言便不動了,她隻能感覺蕭南朔在她的發上輕輕撫弄著。


    蕭南朔緩緩得用簪子給她綰著發,他挑起少許發給蘇雲歌綰了一個簡單的發型。綰罷後,蕭南朔滿意的點點頭。為了這支簪子,他可是專門去找婢女學得這綰發的技巧呢。


    正當蕭南朔高興間,卻聽到蘇雲歌輕輕的開口。


    “若是你早打定主意不給我,那我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徒勞。”


    “是嗎?”蕭南朔看著蘇雲歌,頓了頓,“那你還願意留在這裏?”


    蘇雲歌微笑了起來,“為什麽不願意?”


    蕭南朔聽了這樣一句話,原本有些鬱卒的心情突然就變好了。


    “喜歡這裏嗎?”他問著蘇雲歌,心裏期盼著她能對他說得更多。


    蘇雲歌的眼神忽然變得悠遠起來,像是在迴憶什麽。


    “不。”


    “為什麽?”


    “你覺得一個華麗的金絲籠會讓我喜歡到嗎?”


    “定北王府不也是這樣嗎?”蕭南朔不以為然的開口。


    蘇雲歌側過頭看著蕭南朔,“不一樣。”她的眼神裏有絲脈脈溫情


    蕭南朔看到了蘇雲歌眼裏那一閃而過的溫情,雖然想再問下去,但是看著蘇雲歌那忽然變得溫柔無比的眉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一時間沒有人再開口,靜默著。隻有飄零而下的花瓣,和縷縷微風吹過。


    “狐狸小寶呢?”蕭南朔打破了寂靜。


    蘇雲歌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又跑去玩了吧!”


    蕭南朔笑了起來,“你那狐狸可真有趣,以前怎麽沒發現你身邊有這麽一個有趣的小東西?容千尋送的嗎?”


    “不是。”蘇雲歌搖了搖頭“哦?”蕭南朔挑了挑眉。“那它是怎麽來的?”


    蘇雲歌抬起頭看了蕭南朔一眼,“我在路邊發現了它,給它療了傷。傷好後,它就跟在我身邊了,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蘇雲歌睜著眼睛說瞎話,簡直是撒謊都不眨眼。


    蕭南朔點了點頭,“這樣啊!”


    “你覺得袁立驚怎麽樣?”蕭南朔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劍眉微揚間帶著一絲殺伐的戾氣。


    蘇雲歌疑惑的看著他,“袁立驚是誰啊?”


    蕭南朔聽了這句話,愣了一下後,嘴角綻開一絲笑,繼而笑聲響起。陽光透過樹梢,映射在他身上,光暈微鍍,給他增添了一絲燦爛。


    蘇雲歌看著蕭南朔有些燦爛的笑容,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她躍下櫻花樹,“我先迴房了。”


    蕭南朔跟著蘇雲歌跳下了樹,“等等我,你迴房幹什麽?”


    蘇雲歌不冷不熱的迴答了句,“睡覺。”


    蕭南朔腳步頓了一下,“哦。”他看著蘇雲歌曼妙的背影,忽又喊道:“晚膳你想吃什麽?”


    蘇雲歌揮了揮手,“隨便。”


    蕭南朔定定看著蘇雲歌的背影,眼裏一陣晦暗不明,能聽到她說話真好,能看著她真好。


    這想法忽然劃過心上,待到迴神才是驀然一陣心驚。


    似乎,她與他的角色對調了。


    在淩天,他主動陪伴在她身側,雨天撐傘,夜裏伴眠。他想讓她習慣,習慣他的氣息。


    可是,召月忽有急召,他不得已才迴來。


    為了引她上鉤,他拋出了容千尋的藥引這個誘餌,他知道,她會來的。


    她來了,明明走到他身畔,掌控一切的應該是他。


    可是現下,似乎是她在掌控一切。


    一舉一動,他都慢慢在跟著走。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蘇雲歌緩緩走著,迴答完蕭南朔的話後,她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一絲微笑。


    七天。


    曾經,蕭南朔用七天給她種下了習慣。


    那麽,現在,她也要用七天,引他,誘他。


    蘇雲歌倚在窗台上,忽然想到容千尋,唇角不自覺溢出淺淺笑意。


    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我一定會把雪蟾蜍送到你的手上。


    她在心裏如是說道。


    狐狸小寶從遠處蹦蹦跳跳的躍到她的懷裏,嘴裏還叼著一個東西。


    “拿這個幹什麽?”蘇雲歌輕輕點了點狐狸小寶的腦袋,“又調皮了吧!”


    狐狸小寶憤怒的揮舞了一下爪子,才不是,是那個笨男人硬要我帶給你的,若不是他晚上答應給我吃燒雞,我才不幫他這個忙。


    蘇雲歌看了狐狸小寶憤怒的動作,又看了看手心裏泛著瑩潤光澤的雕花玉佩,心裏有什麽在悸動著。


    “你說是蕭南朔讓你帶給我的?”她輕輕開口問道。


    狐狸小寶點了點小腦袋,對啊對啊!那個笨男人連給你個東西都不敢,真是弱爆了。


    “他為什麽不自己給我?”蘇雲歌喃喃低語道。


    狐狸小寶甩了甩腦袋,他膽小,他笨唄!我看他是對你有意思,你怎麽就不明白呢?真是的,你們兩都給本狐狸添麻煩。


    蘇雲歌拋了拋手中的涅鳳玉佩,“小寶,你說我是不是該還給他?”


    狐狸小寶濕漉漉的圓眼睛裏有了疑惑,還?為什麽要還?


    蘇雲歌笑了笑,她將涅鳳玉佩舉到眼前,陽光穿過玉佩雕花的細縫,折射出層層光澤。


    “這是他的定親玉佩啊!應該給他未來的新娘。要是我接受了,就表示我答應了要做他未來的妻子,可是……你主子我已經許人了哦!小寶,你這是要拆散我的大好婚事嗎?”


    狐狸小寶的耳朵耷拉了下來,你就別說這件事了嘛!我本來都忘了,你這麽一說,小寶我好愧疚哦。


    蘇雲歌摸了摸狐狸小寶的腦袋,“好了,我隻是說著玩的。快,將這玉佩還給蕭南朔去。”


    狐狸小寶看著蘇雲歌手裏泛著光澤的玉佩,腦海裏又出現了那香噴噴的燒雞,它用小爪子抹了一下快要流出的口水。怎麽辦?它好糾結哦!它想吃燒雞,它敢打賭若是把這玉佩拿去還給那笨男人,別說燒雞,恐怕它今晚連稀飯都沒得喝了。


    “嗯?”蘇雲歌看著狐狸小寶一會撓腦袋,一會兒又搖頭的動作。不禁有了疑問,“怎麽了?”


    狐狸小寶聽了蘇雲歌的問話,暗自下了決定。它腦袋一偏,尾巴一甩,溜也。


    蘇雲歌訝然,這狐狸小寶就這麽跑了。她看著那跑得飛快的狐狸小寶,不禁笑出了聲。


    “什麽事這麽好笑?”一個聲音響在她的耳邊。


    “你……”涅鳳玉佩掉在了窗台上,發出一絲悶響。


    湖裏的魚偶爾躍出了水麵,微風吹得湖麵泛起層層皺褶,依然安靜無比。


    -------


    蕭南朔握緊了拳頭,隱忍著怒氣,他渾身散發著銳利的殺氣。一向愛鬧的狐狸小寶都乖乖的蜷縮在角落裏不敢出聲。


    因為,蘇雲歌失蹤了。


    蕭南朔起初以為蘇雲歌又去哪個角落淺眠了,但是直到夜幕降臨他都沒有看到蘇雲歌的身影。


    他先開始還以為蘇雲歌走了,但是看到了狐狸小寶,又看到了窗台上的涅鳳玉佩。他就知道,蘇雲歌怕是被人擄走了。


    若是蘇雲歌要離開王府,就不會留下狐狸小寶。他仔細搜查了王府,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著。但是直覺告訴他,蘇雲歌是被人擄走的。


    “小寶,你能找到你主子的是不是?”蕭南朔驀然想起了狐狸小寶。


    狐狸小寶從角落裏慢悠悠的走出來,它搖了搖腦袋,眼裏有了委屈。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找得到?


    蕭南朔皺起了眉,他用手輕輕摩擦著涅鳳玉佩。


    “王爺,現在該怎麽辦?”楚狂輕聲問道,這活生生的人就在王府裏不見了,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蕭南朔沉吟了半晌,“楚狂,將暗眼布滿皇城。”


    楚狂皺了皺眉,“你知道是誰做的?”


    蕭南朔看了看蹲在角落的狐狸小寶,“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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