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如何稱唿?”看著男子胖乎乎的身形,沈長軒眼中透出意味深長之意,含笑問道。


    “夜行人,鄭悟。”男子甕聲甕氣迴答道。


    沈長軒對此已然有意料,聞言不覺意外,隻道:


    “原來是夜行人的鄭督主啊。不知你這般突然見我,有何事?”


    鄭悟便道:


    “想請仙師幫我一個忙。”


    沈長軒奇怪道:


    “你我素來沒有交往,我又怎麽幫得上你的忙?”


    鄭悟胖臉上展露一分尷尬,眉頭跳了跳,然後硬著頭皮說道:


    “那位安排我出城護衛仙師安危。”


    他故意用上修行界的黑話,稱皇帝為“那位”,沈長軒聞言便有了興致,見他話語到了此處頓了下,便接著說道:


    “若連你都出城了,城中夜行人的力量必然空缺。


    “當然,諸如隱組織之類的其餘公門仍然會明裏暗裏維持京城的秩序,不過如果是涉及到天地靈脈等你們夜行人的分內事,他們自然不會替你們維持。”


    鄭悟聽沈長軒將自己心中事說透,不由得目光閃動,道:


    “可否替我給樊相平帶一句話?”


    沈長軒道:


    “什麽話?”


    鄭悟道:


    “天地靈脈,不可擅動!若動了,他們會後悔!”


    沈長軒聞言輕輕一笑,說道:


    “就這?你認為我給大道學宮帶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他們會聽?”


    鄭悟意料到沈長軒會這麽說,趕緊補充道:


    “別人給樊相平帶話,他自然不會聽。但你不同,你是他的恩師,他會聽你的!”


    沈長軒聽他提到“恩師”二字,眸光動了動,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即便如此,我為何要助你?”


    鄭悟臉上肥肉抖了抖,道:


    “若你助我,我必銘記於心。日後若有什麽需要我助你的,定傾力而為!”


    說到這裏,他覺得此話分量不太夠,於是補充道,


    “此外,夜行人的資料、文書,除非最絕密的之外,全都對你開放,你盡管查閱!


    “日後到了外地,夜行人也供你隨意差使。”


    沈長軒聞言便說道:


    “鄭督主,既然你誠意相邀,那我也便不推辭了。”


    鄭悟原本以為說動沈長軒,少不得費些口舌,甚至做好了接受沈長軒更苛刻要求的準備,全然沒想到沈長軒這麽輕易就答應了自己,不由得大喜過望:


    “多謝仙師!”


    沈長軒道:


    “閣下恩師唐老先生同我是多年的朋友了,鄭督主你的請求,我說什麽都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你說呢?”


    鄭悟聽沈長軒如此說,不由得吸了口氣,眼中呈現出深深的感激,道:


    “多謝。”


    沈長軒便繼續說道:


    “我即將入京,鄭督主還請迴吧。對了,鎮妖穀鎮妖大陣破損一事,我希望鄭督主莫要過分追究。”


    鄭悟明白他的意思,聞言連忙點頭:


    “自然,自然!”


    說完又向沈長軒說了句告辭的話,然後身形一閃,便無影無蹤。


    待他離去之後,沈長軒抬頭遙望山下長京城,再次邁步,不急不緩地向山下而行,一邊走一邊欣賞山間風景。


    他並沒有聯係樊相平,事實上他下山途中感受到自身同長生夢的聯絡越來越微弱,便知自己不可能利用長生夢聯係到樊相平。


    長生夢根本透不進長京城中。


    至於其他的聯絡方式,沈長軒自然有不少,但若是用了,免不了橫生枝節,索性就不用。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在於,他篤定即便今日鄭悟帶領夜行人總部高人全數離開長京城,大道學宮也不會對天地靈脈動手。


    畢竟,若那麽做了,不是不給他長生仙師沈長軒麵子?


    ‘所以,我什麽都不做,就賣了夜行人一個人情?’他忍不住吐槽一句,忽然若有所思,忖道,


    ‘大道學宮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候動手的道理,鄭悟看不透,唐淵海沒理由想不到,這是何故……他不露痕跡地送我的一份大禮?’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展露笑意。


    ……


    長京城南,長河濤濤,奔流往東,一去不複返。


    長河上有一鐵架,名曰濟橋,傳說前朝未滅,大乾未立之時,長河原在長京之北,而流經城南的,乃是濟河,隻不過星河轉日月變,到今日,濟河早已斷流,而原本濟河的河道則被長河取代,原本架設在濟河河道上的濟橋,也成了長河之橋。


    當然,濟河河窄,與長河不能同日而語,如今的濟橋亦是擴建數次,足以橫跨長河兩岸。


    沈長軒通過濟橋,踏入長河北岸的時候,便看見一個太監在十數個打扮統一的官員簇擁下圍了上來,那太監臉上堆滿了笑容,道:


    “這位就是長生仙師沈君了吧,久仰久仰啊……忘了自我介紹了,咱家袁國士,是……”


    “原來是袁公公。”沈長軒打斷袁國士的話,笑道,“說起來,咱們還有一段因緣。”


    袁國士便點頭笑道:


    “不錯,陛下對沈仙師的敕封,還是咱家送到的!”


    說到這裏,眼眸動了動,看向沈長軒的目光頓時添了一分若有若無的意味。


    沈長軒見狀便垂下眼瞼,依舊保持著笑容。


    當年他故意避開袁國士,後來也沒有領皇帝的敕封,故而嚴格來說,他算不上真正的長生仙師,得不到大乾王朝的山水願力,同樣做的善事義舉也不會給皇帝添一分功德。


    不過此時此刻,不論是他沈長軒還是袁國士都默契地沒有提這件事,反而是後麵的官員不知道個中細節,聽說皇帝的敕封是袁國士帶給沈長軒的,便一陣吹噓,又說既然二人如此有緣,待會兒皇帝陛下主持的為沈長軒接風洗塵的宴席上,二人得多喝兩杯雲雲。


    沈長軒對這種官場習性自然沒甚好感,聞言隻管冷笑,既不附和,也不推辭。


    “仙師,且隨咱家入京城,麵見聖上吧!”袁國士繼續擠出笑容,對沈長軒做出個“請”的動作,請沈長軒入京麵聖。


    沈長軒稍稍頷首,隨袁國士步入長京城。


    城中朱雀大道直通宮城,大道早已清場,沈長軒一路隨袁國士前行,見大街上了無行人,不由稍稍皺眉,忽然說道:


    “袁公公,沈某忽覺不適,這就告個饒,請公公迴稟陛下,就說接風洗塵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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